赫连族的营地,身型健壮的赫连少主赫连炎急匆匆的来到了赫连族长的毡帐里。
帐内的陈设极其简单,却又很华丽。地上是柔软的羊皮,矮脚的案几上铺着富丽堂皇的兽皮,帐内的一面还挂着十几把短剑,剑鞘上是繁复华美的花纹,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赫连炎闯入时,赫连族长正在擦拭着其中的一把。
“阿爹,小妹失败了!”
赫连族长置若罔闻,继续擦拭着短剑。
赫连炎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终于,短剑被擦拭得亮洁如新,赫连族长才缓缓坐下,从容说道:“意料之中的事。”
“那阿爹你为何?”为何一开始不反对?
端详着自己儿子,赫连族长心中颇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指点道:“玉儿自小心高气傲,又有草原之花的名声,这么多年来几乎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我不拦着就是先让她吃个小亏,免得日后栽大跟头。”
赫连炎受教般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道:“那真要让小妹去......去做小?”
见此,赫连族长面色微变,很快又恢复正常,低声道:“这也是没办法,这次随行的只有两位皇子,那二皇子,说他废物都是客气的。至于那位太子......”赫连族长止了声,脑海中浮现送别宴的情景,尤其是那位临澜太子言行举止,心中评价——深不可测。身为一国太子,不傲慢跋扈,不打压兄弟,不迷恋美色,不贪恋权财,待人处事温润谦和,全身上下挑不出一点毛病,可就是这般完美才让他心生警惕,若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那是何等的城府和隐忍!
玉儿的失败更证明了他的猜测,这也是他愿意退让一步的主要原因,他不想招惹如此可怕的敌人!
赫连炎虽没有自家老爹的老谋深算,但他也并非狂妄自大之人,不认为赫连族值得临澜拿太子妃之位来求娶。
或许他还想着自家妹妹那么优秀,若能得宠未必不如正室。一番心理建设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疑惑问道:“阿爹,为什么是临澜?”
“因为寒族。”
“寒族!临澜与寒族有关系?”
与平时的老好人不同,此刻的赫连族长眼神格外锐利,语气更是严肃无比:“寒族一向深居简出,除了苍月商会,不与外界有丝毫瓜葛。可最近几年,他们却时有异动,几番追查他们的落脚地在临澜,所以我才希望玉儿嫁入临澜皇室。”
赫连炎点点头,寒族神秘又强大,若是他们赫连族能分到些许利益,整个部落绝对能更进一步。
就在这对父子商议如何与临澜交涉,一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砸来。
......
林中若有若无的传来一阵脸红心跳的声音,不用看都知晓到底是如何的活色生香了。
赫连父子脸上的表情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旁边还站着个尴尬至极的李德润。
“李公公,里面是小妹和......和......”赫连炎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询问着。
李德润眼底尴尬,但面容还是绷着,默默点头。
父子俩面面相觑,夏桑带来消息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只能接受。可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说些什么,林中隐隐的声音使得气氛格外冷场。
终于,林中彻底安静了,赫连族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虽然事情的发展脱离了原本的设想,但好在没有太糟糕。
李德润也稍稍松了口气,毕竟他看得出来赫连族长不想把这事闹大,私下解决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一口气才刚吐出来,变故陡生!
因为有人来了!还是最能坏事的人——二皇子。
“你们......”二皇子不是第一次来春猎,自然认识赫连族的人,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怒从中来,“你们不去找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和妹妹吗?”
“你!”如此侮辱的话赫连炎怎能忍住,就要冲上去给对方一拳,赫连族长出手拦住了他。
二皇子嗤笑几声,正要再嘲讽几句,林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听到声音,二皇子难得聪明一回,语调更加高昂:“原来就在这里啊!不知是和哪个野男人厮混呢?”
此话一出,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赫连炎顿时气消了大半,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得不到答案,二皇子直接对身边的侍卫下令:“去,把那对野鸳鸯给本皇子拎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
侍卫听令走过去,林中的临澜皇自然也听到了,他和赫连玉从迷情的状态中苏醒时,赫连玉尖叫一声就昏过去了,临澜皇也是脑中一片空白,正不知该怎么处理,二皇子就出现了。
临澜皇只得起身,穿上衣衫,侍卫到时,看到是陛下,当即僵在原地。
二皇子丝毫不知大祸临头,还在火力全开的作死,“赫连公主真是可以啊,前头刚刚勾引本皇子,被拒绝后转头就去勾搭了别人......”
越说越起劲时,临澜皇黑着脸从林中走出。
李德润眼尖注意到了,一瞅陛下的脸色,李德润赶紧低下头,缩着脖子,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弱一点。
仿佛是感受到什么,二皇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扭头一看。
“父......父皇!”二皇子惊恐万分,被吓得瘫软在地,嘴巴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默默的噤声,这一方天地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寂静,仿若一下子安静到了极点,包括赫连父子这样本该兴师问罪的,都是不发一言。
临澜皇脸色铁青,目光如剑,快步走到二皇子的身边,抬脚便是用力踹去。
“父皇......父皇饶......命!”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二皇子的脸色都惨白了几分,脸上挂着痛苦之色!临澜皇年轻时也是文武双全,盛怒下的力道岂是素来养尊处优的二皇子能承受的。
“没想到最后赫连族还是和临澜扯上关系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一位玄衣男子观赏着这场闹剧,银色面具掩盖了真实容颜,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旁边还站着一位女子,相貌清纯秀美,一身白色长裙,头上一朵淡蓝色珠花,黑乌乌的长发,白嫩嫩的脸蛋儿,脸上挂着三分柔弱无助,恰似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