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捉奸”以后,陈鹏飞不听吴语蓉的任何解释。吴语蓉和陈鹏飞分手了,分的很彻底,好像从来没有在彼此的世界里出现过。
其实,如果彼此当做陌生人是最好的结局。不是有人说过,最好的分开是各自安好,永无瓜葛。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永远无法料想,对方会以怎样的方式对你。
这不,就在他俩分手后的第二天,陈鹏飞就开始在在全校散布消息,说吴语蓉和一个男生在校园小竹林里面乱搞,被他当场抓住。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行径,他被表白轰轰烈烈,他的分手也要满城风雨
你看,他多精明,从被表白到被分手,他像一个局外人,都是被动,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可是两个人的分开,谁可以说只是一个人的错呢?
还好,陈鹏飞虽然宣扬了吴语蓉的谣,却没有点破我的名字,算是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于是,她独自一个人承受了来自同学的流言蜚语。
我跟她说,我要向同学们去解释,她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是我们俩的感情有问题,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看她这么说,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心疼,毕竟如果没有我,她也不会承受这些。
没有根据的谣言总会随风吹散,他俩分手的消息,吴语蓉乱搞的事情很快便不被提及了,但是吴语蓉的身体却日渐憔悴,精神渐乎萎靡了,当然,她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了。
在这种事情发生后,我本该远离她,可是她的这个样子,我觉得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我不能看她如此堕落下去。
于是,我借着让她帮我打探何亚楠消息的由头,每天强拉硬拽地约她见面,陪她聊天,她不吃饭我就给她送饭,看她吃完,她学习倦怠,我就拉着她去早起背英语,读古诗,一起做数学题。
就这样,又两个月转瞬即逝,我和何亚楠的感情自然没有任何进展,但是值得欣慰的是,吴语蓉脸上重新有了灿烂的笑容,她似乎逐渐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从她红润的脸庞和突飞猛进的成绩就可以看出来。
我很高兴,为她的重获新生感到高兴,也就是在这高兴的同时我心里的负罪感也消弭了。
我们还在继续拼搏着努力着,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我们在成绩上互追互赶,晚上呢,我们继续着竹林谈话,只不过,她慢慢地不愿意多提何亚楠的事了。
我神经大条,不知不觉,我感觉这样的友谊很不错,可以找到一起奋斗,兴趣爱好都相投的人,是很美妙的一件事,她也经常跟我说着未来的打算,想和我进入同一所大学云云,我含糊的答应着,别的没去多想,只当是玩笑话了,却不曾料到她当了真,把我们的无心的一次交谈当成了约定。
有一天晚上,她来跟我说,何亚楠谈恋爱了,我不吃惊。因为我早就知道他们班有个又高又帅的男孩子也喜欢何亚楠,他还是校篮球队的,和我这种闷骚又无型的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我曾经看到过他俩放学一起推车回家,我当时就在想,他们多般配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不像我,一直癞蛤蟆仰慕着天鹅。
今天从吴语蓉嘴里得到这个消息,我本该难过吧,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喜欢别人,可是我没有,心里没有任何的一丝的波澜,因为我本来就清楚,她只是我喜欢的一个影像,是在天边的云彩,我把她当做了神,我似乎没有一刻了解过她。
吴语蓉看我波澜不惊的样子,觉得我在强装镇定,于是温柔地说:“你别憋着,想哭就哭出来!”
我想哭,却没有眼泪,因为我的心不痛,我说:“我为什么要哭,或许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被人爱,也不配拥有爱吧!”
她急忙安慰我道:“谁说的,你不要这么说!你很温柔,很善良,是个很好的男孩,何亚楠错过了你,是她的损失!谁说没人喜欢你,我就挺……”
她越说声音越小,以至于后面几个字,我都没听清,可是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知道了她的心意。
只是我却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我一开始和她聊天是为了互相打探情报,后来陪她,照顾她,只是出于心里的负罪感,可是我要怎么说,说她误会了,我对她的好只是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罪责?
就在我为这段感情而苦恼,为了不知道怎样跟她解释时,父母要让我转学的决定拯救了我。
我得到爸妈的消息是在放暑假的前两天,于是我在我们的秘密通道留了最后一次言:对不起,语蓉,爸妈通知我,我得转学了。
同一天,我得到了她的最后一条回复:明天晚上来小树林,详谈。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连上课也听不进去了,下了晚自习,我来到了和她有着无数回忆的小竹林,吴语蓉早来了,眼睛有些红肿,我知道她哭过了。
我心一疼,说:“语蓉,抱歉,我……”
她苦涩地一笑,说:“浩,别说了,今天陪我喝两杯好吗?”
我看她身旁有一个暖瓶,哦,原来那是啤酒阿,想想。还是我告诉她的呢。
这是我们男生的小伎俩,有时候想喝酒了,可不敢明目张胆地拿着酒瓶在宿舍啊,于是我们都会去外面超市,让老板把啤酒灌在暖瓶里,然后就装作打水的样子,光明正大地把酒带回宿舍了。
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无法拒绝。喝吧,喝了这离别的酒,喝了这伤心的酒!我俩就着两包花生米,用水杯接着酒,碰杯,举杯,喝酒!
不消一会,她醉了,开始哭,我给她擦眼泪,我也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是为了分离要哭,还是为了她哭而哭,还是为了自己要进入一所魔鬼学校的悲惨人生而哭。
哭累了,我们抬起头,又哈哈大笑,笑我俩可笑的初恋,一个轰轰烈烈,却留下了可笑的伤痛,一个默默无闻,却又无疾而终。
笑了哭了,聚了散了,她又问我:“你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吗?”
我没回答,也不敢看她,只是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去扶她,她一把甩开我的手,说:“我没喝多”,她又开始哭,央求到:“能不能别走!我求你!”,我苦涩地摇头,那时候,我父母的命令就是圣旨,我哪里有反抗的余地呢?
她看我摇头,心如死灰,我能看出她眼里的绝望,她用几乎祈求的语气跟我说:“那你答应我最后的一个请求吗?”我怎么忍心拒绝呢?于是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