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愤怒,把那两个小子给拽了回来,哪怕是脾气暴躁的老二,居然也乖乖听话任我鱼肉了,因为他们的“龌龊事”被我当场抓住,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回到宿舍,老大刚醒,我把两个人的丑行告诉了老大,老大一阵无语,然后表情严肃,很正经的说:“老二,老五做出这样的事我倒是可以理解,你怎么也这么不靠谱呢?”
老二本来就黑的脸,现在更黑了,他自觉理亏,低着头不说话,倒是老五,烫熟的鸭子——嘴硬,他辩解到“我们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我没有觉得我哪里做错了!”
老大说:“你没觉得你们做的很龌龊吗?”
老五冷笑道:“我们就是去跑步,一边跑一边看美景行不行,一边跑一边看人行不行?你说呢,二哥”。
老二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随声附和,说:“对的,对的!”
之后我们无论怎么说,他们俩就说自己没错,还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人之常情。老六默默发声:“那个,我说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宿舍毕竟人少,要不我们多请几个人来,一起讨论讨论如何?正好,咱们系的辩论赛要开始,咱们算是预热一下。”
我们僵持不下,其实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同意,然后各自去搬救兵。心里发誓一定把对方辩驳倒。
老五找的朋友很简单,因为这件“好事”不是老五发现的,是他外系的几个朋友告诉他的,然后他又叫上了老二,他们“臭味相投”,穿一条裤子,对自己做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而我呢,则把这件事告诉了史佳鑫,我想请教一下她,让她从女人的角度,帮我们分析分析,如何去打败老五他们,史佳鑫听后,牙根气的直痒痒,她说:“赵子康那个死胖子,一看就不是好鸟,气死我了,你们不用找别的外援了,我和几个朋友过去,直接骂死那些臭流氓!”
下午下课,三楼自习室,两拨人马坐在了一起。由于老六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所以请他做了这场特殊辩论会的“主持人”。
老五带来的一个哥们起哄,说:“真不知道你们组织这次辩论有什么意义,我们又没去摸那个女的,有没去碰那个女的,就看看怎么了?”
又一个男的说:“就是,就是,她那个样还出来跑步,还穿那样出来跑步,不就是让人看的,哈哈哈,再说,那个坦克都没说过什么,你们在这里瞎操心什么……”
老五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周围女生的眼光。
我们这边要插嘴,却不知道怎么去辩白,只听史佳鑫说:“对啊,女的大了就是让人看的,穿的暴露了就是让人来骚扰的,你们这逻辑,谁家富了就是活该被抢,被偷,哪个国家弱小了,就该被侵略,被打压,是吧,你们和一百多年前侵略我们的那些洋人有什么区别呢?强盗逻辑!”
他们哑然说不出话来,史佳鑫继续说:“你们说的那个女孩,其实我认识,她是外语系的一个女孩,我本来联系她,叫她一起过来,跟你们好好说一下,她却微微一笑,说习惯了,只是让我给你们带来几个字,无声的冒犯,视觉的墙尖”
不仅是我,就连那几个嘻嘻哈哈的男生都睁大了眼,或许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给一个女生带来了如此大的伤害,见他们不言语,史佳鑫继续说:“它是长在我们身上的一个器官,它或大或小,或平或圆,都是它自己成长的结果,应该和别人无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有些人,总爱拿我们的那个来说事,甚至和我们的品行挂钩。接下来,要不何晓华你说一下?”
何晓华是我们班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和史佳鑫一个宿舍,平时交集不多,今天被史佳鑫拉过来了。何晓华揉揉头,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我说说,其实从小以来,我就是一个发育不是那么突出的女孩,我一直很自卑。特别是一些男生,经常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啥飞机场、大平原、没感觉、前后都一样、好兄弟等,每每听了这些话,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唉……难道小的不是女生了吗?”
..余嘉彤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还好说,大了的苦恼更是说也说不完。穿衣服来说,就很困难,特别是穿衬衫,永远不能走小清新文艺路线,一穿衬衫第三个扣子就崩开,实在尴尬。然后跑步啊,跳远啊,跳绳啊,打羽毛球等等,几乎所有的运动都受阻碍……”
余嘉彤说着大给她带来的苦恼,对面那些男生也安静下来,静静听着,原来他们喜欢的也给当事人带来了这么多的困难。
余嘉彤继续缓缓地讲述着,痛心疾首道:“生活的不方便还好说,最让我接受不了的还是来自外部的压力。因为大,我吃饭的时候,只能把它放在桌子上拖着,我记得有一次,餐厅无数的眼光在看我,都是些觊觎和不善的目光,无数的男生哈哈笑着,指指点点,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着,说着,余嘉彤哭了起来,史佳鑫赶快去安慰她,我也劝她别说了,她摇头,有些声音嘶哑地说:“不,我要说,我心里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恨,我今天都要说出来!”,看她这样,我和史佳鑫都不再说啥,让她发泄。
余嘉彤控诉着:“最让我接受不了的,为什么和我我挂钩的总是一成不变的讽刺语气,女生们都说,我的是被男生揉大的,男生们说我是贱货,骚货,浪货,大了无脑。我不明白。我大了难道是种耻辱吗?”
余嘉彤说完了,史佳鑫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她的情绪,过了一会,史佳鑫说:“你看,嘉彤都有这么大的烦恼,那个女孩呢,她承受的呢?你们想过吗?”
说完这话,不仅是我们,对面的老五等人也都沉默了。老五诚恳地说:“佳鑫,你帮我跟那个女孩道个歉,好吗?”
史佳鑫点点头。
这场辩论赛,是我们胜利了,但是我们却没有丝毫的开心的意思,这件事带给我们的。更多的是关于人性的思考。
其实,这种在身体上的羞辱和偏见,不仅体现在今天这个事情上,一个女孩子,如果果想要在“外貌”方面,完美美避过通俗意义上的所有雷区,实属不易。
你不能太高,太高了嫁不出去;你不能太矮,太矮了就是矮矬子;你不能太胖,太胖了就是肥猪婆;你不能太瘦,太瘦了是排骨精;你体毛不能太旺盛一点,不然就是猩猩、男人婆;你不能太黑,太黑了就是黑猩猩。
仔细想想,不只是女生,这个世界有时对男生也同样苛刻,很多人眼里:男生不过170,就等于半残;男生比较瘦弱,就是不够“男人”;男生嗓音细一点,就是娘炮。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多点诚恳,少点偏见呢。聪明的你,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