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沉甸甸的储蓄卡,怀揣着他真挚的深情回到镇医院,却听医生说爸爸已经转院了!
她大感莫名,从小到大,和爸爸相依为命,没有亲戚,没有朋友,谁会让爸爸转院呢!
仔细一问,竟然是华天国际派人前来为爸爸办理了转院手续!
“你爸爸好福气,被转到了市区最好的医院,在那里动手术条件好得多,后期护理也会完善些。”护士说。
太奇怪了,纪风连面都不肯见,却管起爸爸的病情来了,真是个难以揣摩的人。
无奈,只好坐车返回市里。
急冲冲奔进医院,找到爸爸的病房,来到爸爸床前,他清醒了一些,看着女儿仍然稚气的脸,心中很是不忍。
“唉!”他重重的叹着气,“我真是多事,没能力好好照顾你,还得要你替我担心……”
“爸!”乐心心痛的抚摸着爸爸的脸。
“我不想动手术,也许回家调理调理就好了。没事儿的,我想,还是出院吧。”
“爸!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院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一直瞒着不告诉我?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她啊!这些年让你吃尽了苦头,我不配做你爸爸……”
“哪位是韩默的家属?出来一下。”医生进来喊。
乐心抹抹泪,走出去。
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心里乱糟糟的,各种担忧。
“请问要先缴费吗?”
“你们不是已经预缴了二十万嘛!”医生有些纳闷,“只要耐心等待就好,术前医生还要做些准备。你们是特约病人,不会等太久。”
预缴?二十万?特约?
这些都是纪风安排的?
心里更加揣摩不透,也没有心情揣摩。
以然得知她回来,跑来探望,乐心将事情原由同她讲了,她也大惑不解,“纪风的确奇怪,明明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照顾得如此周到,看来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很快,爸爸被推进了手术室,她怔怔的在外面等,内心焦灼。
手术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啊!
有以然不断的安慰和鼓励,还稍稍踏实些。
时钟分分秒秒过去,每一个“嘀嗒”声都是那么清晰有力。
终于,终于出来了!
乐心和以然迎上去。
医生除去口罩,轻松的吐了口气。
“你们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但还需后期的观察治疗。”
心中的大石暂时落地,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总算没有令人失望。
暗暗感激纪风,如果能够见到他,一定要好好的道谢才是。
有了纪风的资助,乐心将储蓄卡还给了舒洋,她希望他尽快把画赎回来,毕竟那幅画意义匪浅。
爸爸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心里也渐渐渗进了阳光。
看来自己前番坚持是对的,高傲自负的纪风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或许是自己对他有偏见。
钻石般的跑车停在医院门口,两名戴着黑墨镜的保镖来到韩默病房前,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乐心愣了一下,为熟睡的爸爸掖好了被子,又嘱咐了病房看护,这才随他们出来。
“少爷要见您。”他们打开车门。
来到市郊最大的高尔夫球场,看到纪风意气风发的挥舞着球杆,白色球帽上的金色标志迎着明丽的太阳射出夺目的光芒。
等了一会儿,纪风将球杆交给球童,用毛巾擦擦手向自己这边走来。
和他面对面坐着,她低头,有些不知所措。
纪风拿起桌上的橙汁,呡了一口。
然后用一种平缓却很凌人的语气问:“你爸他还好吧?”
“嗯,他恢复得很好。这次真的很感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救命稻草,我之所以帮你,只是想跟你做笔买卖。”
“买卖?”乐心扬起眉,一脸木然。
“不错。知道我爸为什么知道你的背景吗?是因为看到你音乐大赛上获奖的照片,你手里拿的笛子不是普通的笛子,上面没有任何品牌的LOGO,我在市面上从未见过。看得出,它和我爸有很深的渊源,是爸爸钟爱的东西,所以我打算买下它,送给爸爸。如果不想还钱,就把那支笛子交给我吧。”
“不可以!!”乐心脱口拒绝。
那是妈妈的遗物,是比生命还重的念想,怎么可以出卖呢!
她此刻才恍然大悟,像纪风这样的巨商子弟,脑海里有的只是可以用价格计量的买卖。
听到她拒绝,纪风有些小小的吃惊,二十万一支的笛子,多么诱人的价格,按理说没有人会拒绝。
“怎么,嫌少?”纪风藐然扫了她一眼,“做人不可以得寸进尺,要懂得见好就收,这个价格已经相当优厚。”
“我不会卖的。那笔钱……我会努力还给你。”
他不耐烦的簇起了眉,“还?你拿什么还?千金难买心头好,我做人爽快,再加十万,总共三十万,一口价,此刻不答应,你一定后悔。”
“多少钱都不会卖。哪怕是一百万、一千万!”
“哼!”纪风用鼻子冷笑了一声,“别以为一味拒绝就能够让我开出更高的价钱,这种讹人的把戏我见得多了,一把破笛子,我想买已经是给你面子,二十万,多一分钱都不会出,你自己考虑清楚。”
“那笛子对你而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物件,但对我而言,它意义非凡,我不能就这样把它卖掉……”
“你!!”他有些恼火,在帽沿的遮挡下,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但隐约可以感觉到那幽冷的目光。
“好,既然话说的这么绝,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还清这笔钱。如果逾期,你就要加倍偿还。”他说着,随手写了字据,让她签名。
“我……我没有这么多钱,医院预付剩下的钱你能不能先拿回去?”
“结算预付费用,你爸就得立马出院,你真打算这么做?”
乐心垂下了头,爸爸刚动完手术不久,还需要一系列的治疗才能稳定病情,在这关键时刻怎么可以出院呢。
“能不能看在我们爸爸是旧友的份上,宽限一点时间?一个月,我怎么可能筹到二十万呢?”
“旧友?哈!哈哈,你这个人还真是可笑!见过一面就想拉上关系么?简直是做梦!我爸是什么层级的人物,你爸又是什么层级的人物?你最好清醒点,不要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对不起,我……”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真的不能再宽限吗?”
“能不能在一个月筹到二十万,那是你的事情,既然不肯用笛子来交换,你就必须按我说的做。我是债主,我说了算,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自己看,是要当牛做马辛辛苦苦的还钱,还是舍弃一只笛子继续过轻松的日子,我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坚持选前者,就签名吧。”他用手指将字据推到她眼前,一副胸有成竹逼人就范的架势。
乐心为难的咬着嘴唇,怯生生的看着他无情的脸庞,“这笛子真的对我很重要,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钱我是一定会还的,只是没有那么快……”
“少啰嗦!你们这些穷人都是一个腔调,死赖着装可怜、找借口,要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有所得必然有所失,这就是代价。”
她没有办法,拿过笔,犹豫着签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