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赠言】
理想并不是一种空虚的东西,也并不玄奇,它既非幻想,更非野心,而是一种追求真美的意识。——莎菲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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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爸爸搬进学校附近简陋的出租屋里,破旧的家具,发黑的墙壁。
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爸爸,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想到忆秋可以为了家庭牺牲自己,而自己却为了守护尊严放弃了让爸爸舒适生活的机会。
她幽叹一声,想着舒洋的话,内心矛盾不已,陷入了沉思。
盛夏闷热的天气令人浮躁,焦灼的炙烤,凝固了似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林立的高楼取代了葱郁的树木,高度普及的空调不断排放着大量热风,让室外的温度越来越高。
房内没装空调,乐心只能卖力的为爸爸扇着扇子,汗水顺着她的额角不断滑落,她觉得后背就像淋雨似的,滴滴答答,湿成一片。
风扇虽然在转,也只是无奈的搅和着热气,没有实际功用。
爸爸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忧郁,慈爱中夹杂着无力的悲伤。
“也许有一天,你会怪爸。但无论你怎么选择,爸都不会怪你……”
乐心眨巴着眼睛,不明白爸爸在说什么。
手机响起来,是舍友打来的,她接听后神色变得凝重,匆匆和爸爸交代了一声,拎了包忙不迭的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看到“妇科”这两个字,不免让人心惊肉跳。
孟芬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刚刚从晕厥中苏醒,精神还有些颓靡。
同寝室的两个姐妹守在她床侧,一脸愁态,即同情又无奈,还带着一丝愤怒。
看到乐心进来,她们像见到救星似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怎么回事?”乐心握住了孟芬的手,好冰凉。
“你怎么来了,这种事……我……”孟芬似乎难以启齿。
“唉呀,是我叫乐心来的,一时间,只有她能帮到你。”一个姐妹说。
“就是啊,治疗费一万多,把我们卖了也不值这个价钱!”另一个姐妹帮腔。
乐心似乎明白了她们叫自己来的目的,看着孟芬不停的用手抹着眼泪,心中很是不忍。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只有她伸出了援助之手,虽然杯水车薪,但也算尽了全力,单是这份情谊就实属难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帮她。
想到这,心中漾溢着感恩的温暖。乐心抱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耳语:“不要怕,有我在。”
“真是的,男人就是靠不住,当初激情的时候什么也不顾,现在害孟芬得了宫外孕,溜得比兔子还快……”
“他-妈的,真不负责任!最好别让我遇见,不然我宰了他!”
“你们别吵了……他也是迫不得已。谁让我们俩穷到一块儿去了,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外面筹钱呢。”孟芬的眼里闪动着不确定的惶恐,她知道眼前的姐妹们只是咋呼得响,遇到出钱的事一定唯恐避之而无不及。想来想去,也只有乐心可以信任。
宫外孕?这个词语对乐心来说非常陌生,她现在也无暇深究,只知道孟芬急着用钱。
可是,自己债务缠身,又有什么办法替她筹钱呢?
“乐心,姐妹里你最富贵了。我们知道,你不是那种飞上枝头就不理人的主,跟纪风求一句,我们感谢你一辈子。”
“纪风?我上次欠他的钱还没有还清呢……”乐心面露难色。
“不是吧,乐心,你不厚道啊。你和他什么关系呀,大家都清楚得很,名牌跑车、高档房产都轻易送你了,还在乎这一两万?只要你肯开口,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谣言往往就是这样诞生的。
乐心不想做过多解释,她了解面前的这两个人,市侩、善妒、内心充满着自私的冷漠。她甚至担心因为她们的“关心”,孟芬怀孕的事情会传得街知巷闻。
“乐心,你别听她们的。我知道你为难,也明白你的处境。这是我自己遇的坎,得我自己捱,没必要拖着你……”孟芬通情达意的话让乐心更加心酸,看着她流泪的脸,她狠狠心,决定拉下脸面,再去求纪风。
纪风的书房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折纸,最多的就是纸船。
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折一艘船,放入海里,总有一天会漂到某个人手里,如果他能会心一笑或是感同身受,那么,从此你便不再寂寞了。
纪风折了很多纸船,十几年,他折了十几年。如果把所有的船都放进海里,也许能填出一个小岛。
可惜,他很少去海边,即使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会做出这么无聊幼稚的事情。
他是纪氏长子,商界翘楚,高不可攀的阔少。在别人眼中,他应该与众不同,应该特立独行。他甚至没有天真的童年,没有青涩的花季,他有的,只是在阴沉严厉的教诲中学习如何隐藏自己的内心,看透别人的内心。
乐心,是第一个让他无法看透的女生,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撩拨起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等,爱情专家说要等。
失去了令人艳羡的追求,女人会自己沉不住气。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仍旧没有妥协的意思?
“少爷,韩小姐登门拜访。”助理进来说。
胜利的笑容向一边扬起,女人,果真脱离不了俗套。
厚重的门被佣人推开,纪风孤寂的坐在那冷冰冰的光线里。
奢华的背景散发着厚重的贵族气息,这本该是温馨到极致的场景,却因为他的存在而变了味道。
他的面颊依旧被坚挺的鼻梁分成明暗两个部分,透着诡异的阴冷。
乐心走进去,空荡荡的,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在寥落的空气里回响。她看到了四周白色的折纸,纷乱无绪的散落,在这沉郁的空间里增添了凄清的感觉。
一个人守着这样一座大房子,会感到孤单吧。她竟然有些同情他,金钱,过少是落魄,适当是幸福,过多就只剩寂寞了。
“这些都是你折的吗?”乐心随意拿起一支纸船。
纪风显得很紧张,将纸船从她手上夺了过去,眼神飘忽着,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
“你来做什么?主动找我不像是你的作风。”他很快恢复了冷漠和高傲。
“我……”乐心欲言又止,面前的男人那么的不可一世,他冰冷的眼神让人心生畏惧。
“我是来借钱的。”她鼓起勇气说。
纪风楞了片刻,继而失望的冷笑。
“又是借钱,你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想到我,是么?”他走到阳光下,背对着乐心坐在一只沙发椅上。
“说吧,这次要多少,做什么用?”
“两万块。用来……用来看病。”乐心吱唔着。
“看病?你生病了吗?”他突然站起来,快步来到她面前,紧张地察看她的脸色。
“哦……是啊,只是小病。”乐心尴尬的垂下头去。
“到底是什么病?”
“哎呀,你不要问了,不要紧的。这次借的钱我会和上次的一并还你……”
“两万这么小的数目还需要向我借吗?我没有发月薪给你吗?三万月薪就算还两万给我,还有一万进帐,我就不信你拿不出这点钱。……你该不会是找个借口来见我吧?”他的笑容变得暧昧。
“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债主吗?上次还你的钱是我东拼西凑借来的,难道不用还啊。。”
“你怎么这么窘迫,真是!做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好,人生苦短,该好好享受才是。为什么非要逼迫自己在辛苦的境地里过活呢?”
“纪风,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不会加入你无聊的游戏,更不会对不起舒洋。”
“舒洋?他算什么东西,一个穷画家,根本没法跟我比。韩乐心,你的眼光怎么会这么低劣?”
她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她知道纪风不会了解她和舒洋之间心有灵犀的感情,更加不会明白舒洋在自己心中有多么重要。
“好吧。”纪风颇有些无奈,“钱我可以借给你,但你得满足我一个要求。”
乐心眨眨眼睛,心中盘算着没有立即应答。
“别想偏了,我只是想让你过几天陪我去听一场音乐会,怎么样,成交吗?”
音乐会?乐心一直向往着品味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却苦于买不起最低等的门票,她心中一阵欢喜,使劲的点点头。
难得见到她欣然接受的样子,纪风心中不免一动,这次总算是挑到了她的软肋。然而,她不明朗的借钱理由又让他心生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