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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橄榄山讲论(4):圣彼得

所罗门说:“我的第四个预言:地震。”

暴乱发生的当日晚上。

圣城宫殿的内部,有一个大厅,叫阿波罗厅,又名太阳神厅、御座厅。

大厅的中央是弧形的圆顶,天花板用镀金的装饰,墙壁则是深红色的金银丝嵌边天鹅绒,上面绣满了规则的玫瑰图案。地上则是铺了红色的波斯地毯,地毯上放着金色的御座,万分奢侈。

天花板垂下了一盏巨型水晶灯,地上还摆放着落地灯,灯托是天使的雕像。一些巨大的落地窗,夜色透过玻璃彩绘的窗子,而在室内,灯火不停地闪烁着。

国王站在一幅油画的前面,沉默不语,这幅油画正好放在了御座的正中央。

年幼的国王虽然早已经登上了王座,却因为王后和主教的压制,一直没有真正地掌握大权。甚至在摄政王和大臣们的面前,不过是一个醉心于艺术的孩子,整天做着规律的绘画,音乐,舞蹈等艺术。没有人知道他那些异于常人的艺术理念是从哪里来的。

比如,面前的这幅画,就是他这么多年来完成的。

名叫《驾驭战车的阿波罗》。

上面只有五个角色:太阳神阿波罗,花之女神佛洛拉,谷物女神刻瑞斯,酒神巴克斯和农业之神萨图尔努斯。象征着阿波罗带来了春夏秋冬的四季。

神话中,每天当黎明女神用玫瑰色的手指打开天门,太阳神便驾驭四匹焰马所拉的日辇,开始至西之游,直到黄昏降临俄刻阿诺斯的彼岸。

“这一天快了。”国王心里默念,看向油画正中央的太阳神。

太阳神一手拿着竖琴,一手驾驶着马车。

他金色的卷发融入了金光璀璨的背景里,侧着脸,露出仿若雕塑般的脸庞。太阳神赤裸着上身,身披着一个白色的披风,身下是金色的马车,前面有四匹白马,奔驰在彩霞之上。

明暗交错的光影间,是神性和人性的交织。

“父,你的绘画技艺又精进了。”

国王听到了背后的话,没有回头,而是从上面摸了一下。食指被染上了浅棕色,嗅了一下,很像是香水:前调的香气是一种死亡的腥臭,味道很淡,立马转入中调,有一种浓郁的乳香,后调则是药草香。

“圣彼得,你记得这是什么吗?”

被称作天主的王低下头,视线从油画转移,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说话的人。他不远处跪着一位老者。他满是白发和白色的胡须,面容苍老,但是却隐藏着一股说不清楚坚毅。

一幅诡异的画卷形成了,一个老者喊着一个少年父。

圣彼得恭敬地行了礼,膝盖没有离开地面,俯伏在地,“这是木乃伊色,研磨木乃伊的尸体做成的颜料。”

国王微笑,赞许地点点头,“进步很快,照这个样子,你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绘画水平就可以比肩我。”

听到夸耀,圣彼得惊喜交集,情不自禁地说:“主啊!我不过一介渔夫,迷途的羔羊,又何德何能称得上这种赞赏,我愿意用手中的画笔记录天父的每一次福音。”

国王走上前来,抚慰道:“启示录说,神看到了你的虔诚,现在需要你。磐石,我要建立我的世界,传递神的福音给所有的地狱与天堂。我要交给你天国的钥匙:凡你在地上所捆绑的、在天上也必捆绑;凡你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必要释放。”

圣彼得被扶起来,只见国王的手中光芒一闪,递给他一个巨大的金色钥匙,足足有他三个手掌长。

“这是!”

信徒惊叫出声,激动不已。他手上皲裂的伤口,和常年捕鱼被冻得通红的手肿,甚至于裂开的指甲,都在钥匙的光辉下瞬间治愈。如果不是他的面容还是个老人的样子,只怕是会让人误认为是返老还童。

感受到这股神奇的力量的圣彼得瞬间眼眶盈泪,他想起自己的过去,更是感动得无法自拔。他不过是一个靠着捕鱼才勉强温饱的人,不懂文字,甚至因为年老体弱也干不了什么体力活。

身体在风吹日晒的海边苍老,精神因为看不到希望的未来和悲伤压抑的过去萎靡不振。

他只是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中的其中一位,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一名贱民,一个卑劣地惊扰了英灵之河的小人。

当日在英灵之河见到前来祭拜的国王,就仿佛是一场梦。从人变神的美梦。

压下所有心情,圣彼得点点头,对国王承诺道:“定不辱使命。”

等圣彼得走了之后,国王走到落地窗那里,看向遥远的方向。原本寂静的黑夜现在被火把照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远处的地方,战争开始了。

一辆四轮马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穿着华丽,举止优雅,看样子是贵族。王后准备派遣军队镇压起义,调集了全部军队。男人是一位皇室公爵,这次则是被赐予掌玺大臣的职责,前去法院发送最后通牒。

这本来是一件危险的工作,但是这掌玺大臣却没有放在心上,甚至他的夫人也随之一起前来。

这个世界的贵族和贫民已经隔绝了太久了,对于贵族来说,贫民不过是一群又懒又蠢的牲畜。对于贫民来说,不过是一些用金锄头的懒汉,却依靠着武力不断压榨他们。

“你说,为什么贫民窟的人不愿意吃白面包呢?”

听到了夫人的话,公爵神秘地笑了笑,卷起夫人的卷发,看着对方被自己的动作痒得娇笑连连。然后凑近过来,对着带着巨大的黄宝石耳坠的耳朵,低声说道:“因为对消化不好啊,那些人的胃可承受不了这种高贵的东西,所以就只能给我心爱的小玫瑰吃了。”

“好啊,那我今天回去让女仆给你尝尝那些黑面包,看看你的胃吃不吃得下去。”夫人欲情故纵地瞪了一眼公爵,抱怨说。

公爵一把抓住夫人的手,求饶地说:“小玫瑰,饶了我吧。等这次的叛乱过去,说不定皇室会准备拿出黑面包来救济那些贱民,这段时间,我可是吃不到了。”

“什么?”夫人瞪大了双眼,有些愤愤不平,“那些人自己又蠢又懒,凭什么让我们去救济?”

公爵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不过是一些黑面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毕竟是皇室的老手段了,打完了给个甜枣。”

还没等公爵说完,夫人就连忙打断,说话声音开始提高,“黑面包就不需要钱了吗?牲畜能吃的东西那些贱民为什么不能吃?他们比牲畜高贵?还是蹬鼻子上脸?”

两个人调情间,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像是碰到了什么障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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