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兴王王泽兵败于洛阳,汉州一线在数日之内接连沦陷,五万将士被在天坑活埋。而你也在其中,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
王烨两眼无光,竟有些失语。
狱卒跺了跺脚,用力的锤了下桌子,猛然站起,目光凶狠,说:“我来替你说因为王泽早已投靠了蒙古人那边,有意将汉州一线拱手让人,好让自己保全,你们想要里应外合,好打我们个出其不意,所以才没有杀你,我可说的是?”
王烨的内心充满了悲伤,却毅然张开了干涩起皮的双唇,鼓足了全身的力量,对狱卒说:“不......不是。”
狱卒却声音更加严厉,厉声说:“王泽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自杀,文书现在已经由天机所交给皇上了,竖子休要狡辩,老实招了吧。”
王烨内心充满了痛苦,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一夜之间竟生出了白发。他几夜都不曾合眼,仿佛就在天坑一般,没有一刻不在煎熬。
狱卒将他的供词拿出,扫了一遍。说:“你说你能或者走出天坑,是因为兄长的保护,是你兄长救了你,我说的是否属实?“
王烨眼前仿佛回到了那天,雨下的很急,空气中夹杂着香草味和尸体腐烂的气息,无数的战士靠在一起,尸体越堆越高,却始终堆不满,一声声哀嚎之声,仿佛与寒风相互应和着,吹的人骨头有些发寒,血水留了一地。
这触碰到了王烨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呼吸急促,发疯似的颤抖抓着头发,声嘶竭力的喊着:我没有不是我。不断的哽咽着。
狱卒手拿着供词,厉声说:“你说谎,你的兄长王州私自背弃三万将士,从闽都小道逃走,不料被蒙古人发现,被蒙古人套住绳索,活生生拖死到了官道之上,当你被填埋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根本就救不了你。”
死人堆积如山,一声声声嘶竭力的呼喊声,援兵迟迟不到的绝望,雨越下越大,血水漫过膝盖,烘托着死一般的沉寂。聂天头一次感觉到了无力,身心的疲惫。
“别怕,小三子,有哥在,定保你平安。”聂天强挤出一丝微笑,眼角却泪光闪烁着,继续说:“再称一称,我相信援兵马上就回到了,等援兵一到,哥就带你杀出去,你嫂子和咱爹还等着你回去吃饺子呢?“
狱卒再一次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喝道:“老实交代!”
王烨眼神暗淡无光,被一道心灵的枷锁束缚着,一个个狱卒却蜂拥而上瞬间就摁住了王烨。
“当初,你刚入天牢,我谅你年纪小,而且是你父亲犯下的错,所以没有对你施大刑,可谁知你却如此不配合,来人,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心狠手辣。”
王烨的双手被绑了起来,狱卒将烧红的烙铁,重重的在王烨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血水流了一地,双手也被勒出了血痕。
“我再问你一次......”狱卒嘴里抿了几口茶,才道:“王泽是不是通敌卖国,如果招了我还可以让你离开人世前少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