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抿着嘴角的血沫,擦擦了嘴。
如果王泽谋反证据确凿,那么王烨迟早一死,但现在还在多此一举的拖延着时间,暗杀他。说明这事情还有诸多疑点,有人还不想让他去与皇帝对峙。所以王泽兵败意识必有蹊跷。
但是,王烨是真的对此事一点都不知。
他在汉州有师傅,他的哥哥是师傅的儿子聂天,对于他来说,王泽只是一个父亲,有名却无实。王泽是否通敌卖国,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必须一口咬定了没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狱里的地面冷的骇人,王烨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夜里反而比白天更加清醒。寒风依然咆哮着,王烨不敢闭眼,他担心自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竖日天微微刚亮,王烨又被狱卒从监狱中提了出来,门外风雪愈下愈大,前几日审问王烨的狱卒,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位宦官的旁边端茶递水。
那位宦官头戴乌黑白凤墩帽,身穿红紫色的马褂,手里盘着两颗白玉珠子,他听到了动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王烨。
“大人。”这几日负责王烨案子的聂梁弯腰说:“这就是王泽那个畜生仅存的子嗣。”
蒋纲看了看王烨,说:“好端端的孩子,你们怎么搞成了这般样子。”
聂梁知道蒋纲并不是问他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行刑,而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审出来一个所以然来。聂梁不敢顶撞,弯腰说:“大人,从神机所提出来的时候,这人就不知怎么昏迷不醒,前几天倒是醒了,但不知是何人教唆,至今不肯交代清楚。”
蒋纲阴阳怪气的说:“也是,他要是一般的罪犯也就罢了,偏偏他是皇帝点名钦提的罪犯。”蒋纲并不接聂梁的茶,瞅了他一眼,说:“聂大人在天机所这么多年,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孩童,竟然连一张供词都交不出来。”
聂梁苦笑道:“正因为是重犯,反倒是不敢对他施重刑。他在神机所的时候就犯了风寒,小人不敢对他太过放肆,万一不小心弄死了,这就没法查了。”
蒋纲看了看王烨,说:“咋们都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要是办事不利索,难免哪天就会被踢的远远的喽。知道你们难,但你们也要体谅。眼下皇上想要亲自审问,这是在给你们机会,可要好好准备。”
聂梁连忙伏在地上,大人说的是。
蒋纲:“嗯......孺子可教。”
聂梁:“把他收拾干净点,这怎么可以面圣。”
蒋纲:“就是,脏死了,这样皇上还怎么见他。”
王烨被带到去清洗,包扎伤口,换了一身华贵的衣服,以为行走不便,废了好些功夫。
蒋纲看着王烨的背影,说:“这真的是王泽的子嗣吗?王泽那人高马大,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聂梁:“千真万确,他是神威王世子带回来的,中途不曾有过停留,之后就由神机所扣押。
蒋纲皮笑肉不笑,喝一盏茶,说:张世子还真是谨慎,实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