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表现得越来越勇猛,他手中得短剑变得灵活无比,强力恢复药剂将依兰人的扈从变成了一头凶猛的恶狼。
托德表现的无可挑剔,却不是强力恢复药剂的对手。
忽然,托德的长剑刺中了依兰人的扈从,不过格鲁却大笑起来。原来,这是他的陷阱,托德的长剑刺中的是他的衣服。这个时候,托德的长剑却被格鲁夹住了。
格鲁一只手夹住了托德的长剑,另外一只手握着短剑,刺向了托德。托德还在犹豫要不要放弃长剑的时候,格鲁的短剑从上往下挥舞而下,速度比刚才又快了一倍,这一斩,朝着托德的手臂而去。
托德一声惨叫,一只手臂被切了下来。
“住手!”安娜喊出声来。
格鲁却没有停下来,他手中的短剑一转,在托德胸前的盔甲上留下一连串的火星。
科林人脸色铁青,沉默地看着角斗场。
“夫人这是打算认输吗?”凯瑟琳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时候,托德发动了攻击,他乘着依兰人的扈从夹住长剑的机会,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用额头突然而又猛烈地撞击了对方的额头。
两个额头惨烈地相撞了,鲜血直流,遮住了双方的眼睛。
托德冷酷地抽出长剑,往上一划,依兰人的扈从硕大的手臂像一块废铁一样,落到满是鲜血的黄沙上。
两败俱伤,托德与格鲁都失去了左手。
战斗还在继续,格鲁睁开了被鲜血糊住的眼睛,他右手握住短剑快速的斩在托德胸前的盔甲上,托德承受不住,终于倒地。
就在托德倒地的那一瞬间,他的头颅被格鲁斩下。
安娜脸色铁青,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角斗场。
…………
科林堡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城堡,坐落在一座土石山上。四周全都是视野开阔的低矮丘陵,这样的地形保证了来犯的敌人无法隐藏它的行踪。
林恩驾驶着默罕默德的破马车慢慢地沿着弯曲的山路爬上了土石山,他将马车停在了科林堡外,和默罕默德在一位中年管家的带领下,从小门进入了科林堡。
“抱歉,林恩,刚才有些事情耽搁了!”
科林夫人又恢复了沉静而又雍容华贵的样子,只有眼角浅浅的泪痕表明刚才的事情,恐怕是她在某个角落偷偷地痛哭了一场。
“夫人,托德的事情,我们很难过!”默罕默德说道。
这个时候,科林夫人马上变得冷冷的,像一块冬日的寒冰。她看了一眼默罕默德然后说:“接下来的日子,我有一些事情要和林恩商量。这是给你的报酬。”
说完科林夫人身边的侍女就拿出一枚金福西放在距离默罕默德最近的桌子上。
一枚金福西,在科林镇能够换到一百零一枚银索尔,在依兰河谷会更多。
林恩尴尬地点点头。
接下来科林夫人熟练地拿出一个莎草纸裁剪的小册子,摊开来,朝着林恩招招手,说道:“一个三角形的一条边是四,一条边是五,另外一条边是多少?”
默罕默德跟在林恩的身后,凑了过去。
“这是一个几何问题?”默罕默德小声地问。
“你别管这是什么问题,”科林夫人有些不耐烦,她转向林恩,“我知道你的直觉一向很准,你觉得另外一边的长是多少?”
“夫人,我不想多嘴,不过炼金术里面的矢量方程显然不是依靠直觉就能得到答案的。”
这个时候,安娜·科林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盯着默罕默德,直到他的老脸变得通红。
“林恩告诉他答案!”
“另外一条边的长度是四。”
“这不可能,”默罕默德有些抓狂,“这绝对不可能。”
默罕默德抓起墨水瓶里的羽毛笔,开始在莎草纸上演算起来。大约过了十分钟,当默罕默德写满了满满两大页的莎草纸之后,终于抬起头来,双眼失去了焦距,口中念叨着,“真的是四,真的是四。”
安娜·科林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那些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答案的人,必然会拥有不同的命运。”
默罕默德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看着林恩,“你以后还是留在科林堡吧!”
林恩摇摇头,他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留在科林堡,他很快就会死去。
“现在谁都不能离开科林领地,出去的道路被怨灵占领了。”
可能是默罕默德在场的原因,交谈的时候常常呈现出怪异的气氛,似乎在一罐温热的牛奶里面掉进去一颗酸涩的野果,表皮乌黑。
三个人煎熬了一个小时之后,科林堡的侍女过来提醒安娜依兰河谷的凯瑟琳小姐前来拜访,于是这场会面就这样中途结束了。
默罕默德很是不忿,科林堡居然没有留他们两个人午餐,不过林恩却无所谓,在离开的时候,他得到了一套管家的灰色旧礼服。有点可惜的是,比他的身材要大一圈。
回到营地的帐篷之后,默罕默德罕见地将林恩拉到他面前,郑重地说:“你的炼金术知识是从哪里学来的?”
“科林夫人教的。”
“但是她为什么总是在问你要问题的答案呢?”
“她觉得我能看清问题的本质。”林恩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本质是什么。”
默罕默德绕着林恩走了一圈,然后停在他的面前,看起来非常痛苦地说道:“从明天起,我开始教你法术!”
“是魔法师的那种法术吗?”
默罕默德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他,“魔法是没有办法学会的。”
林恩低下了头,如果成为骑士是存在于每一个男孩心中的梦想的话,那么魔法师就是比这个梦想更加虚无缥缈的存在了。他虽然已经放弃了,但是当看到希望的那一条缝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虽然不能成为魔法师,不过魔法师的扈从也很威风啊。”默罕默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林恩心中腹诽,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接下来一直到天黑,默罕默德都处于兴奋的状态。口中一直在念叨着,“这笔买卖真划算,六十个银币买回来的,才一天的时候,旧赚到一个金币。赚大了,赚大了。”
等到太阳落山,天终于暗下来之后,他才塞给林恩一块黑面包,然后将神圣之骨带上,匆匆忙忙地往夜市赶去。
照例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铺好破羊皮,然后将神圣之骨摆上。这次默罕默德很有耐心地和林恩一起守摊,不过依然是一个客户都没有。
到这个时候,林恩才想起来,在科林堡居然忘记向安娜请教黄色的金属圆球是什么东西,然后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把那颗金属圆球拿出来给默罕默德看一看,也许他知道这是什么。
想了半天,他都没有想明白该怎么办,最后决定还是向安娜请教,因为默罕默德总是给他一种不可靠的感觉。
事实上觉得默罕默德不可靠的不止林恩一个人,许多夜市上的冒险者也持有这样的态度,但凡是对神圣之骨有兴趣的人,再看清楚默罕默德的脸之后,就转身离开。
林恩搞不动默罕默德为什么要坚持售卖神圣之骨,从这两天的行情来看,再这样继续下去,两个人迟早要饿死。
在守着鸡骨头过了大半个小时,一单生意都没有能够成交之后,默罕默德终于决定收摊了。
“走,我们去买点东西!”
老规矩,鸡骨头用袋子装起来之后,由林恩背着,默罕默德空着手,带着林恩开始在夜市上闲逛起来。
说起来,今天早晨吃的烧鹅香味似乎还没有散去,这个时候,林恩对这些夜市小摊上的无花果干之类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就好像一个穷人去参加城堡的宴会之后,就对自己家里的黑面包提不起兴趣了。
事实上林恩一个铜子都没有,唯有一颗圆形的金属球看起来有点值钱,不过那也得遇到识货得人才行,一般的杂货铺小店员指定不愿意收。
在没有搞清楚那颗金属圆球的价值值钱,林恩是不愿意拿它来换东西的,兴许是一个珍宝也说不定呢,那一颗小的多的银色圆球都能换到那么丰盛的一顿早餐,有烧鹅,白面包,还有酸果酒呢。
想到这里,林恩又忍不住开始流口水了。
默罕默德买的东西很杂,有许多林恩都没有见过。有莎草纸,风见草,还有一些细小的好像是菠菜种子的圆形颗粒,另外还有龟甲,骨粉,以及木乃伊的碎片,等等。满满一大包东西,而这些东西都由默罕默德自己小心翼翼地提在手上,生怕震坏了。
等到东西买完,默罕默德也不在夜市上闲逛,带上林恩离开了夜市。
离开夜市没有多久,他们就看到远处营地的方向,一片火光冲天。
“该死的,一定是那些依兰人,他们袭击了科林人的营地。”
默罕默德丢下了林恩,冲向了他的马车,那上面有他所有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