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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病入膏肓

张柔,也就是明道、月儿的娘亲,她拉起怀中的两个孩子,秀美的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温柔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明道,你看看娘,这是怎么了,你回来娘很高兴,可怎么还哭了?还把月儿也惹哭了…”

张柔用纤细的手指,擦拭着月儿哭得像小花猫一样的小脸,温柔的笑着说到,只是她的脸上也还是泪痕点点,秀美的脸庞惹人怜惜。

月儿用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可爱的说道:“月儿才不是伤心呢,只是看到明道哥哥太开心啦!!!娘也是,对吗?明道哥哥”懂事的小丫头实在是讨人喜欢,她仰着头看着明道乖巧的说道。

明道也是一脸开心,他看着娘亲、还有月儿,笑着说道:“对,月儿说的对!!娘是开心才哭的!娘你快起来,地上凉!!”说着便去搀扶起娘亲。

张柔在明道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用袖口掩面,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有些红肿的眼睛,笑着温柔的说道:

“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是人小鬼大,你们说的对,娘是开心,你明道哥哥长大了,林老先生说他读书勤奋,聪明好学!!”

张柔用怜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明道,看着小月儿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对着明道说道。

听到娘亲的夸奖,明道只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样,他一个劲的挠着头,傻笑着,哪里像平日里那个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小孩,现在是憨厚、老实到了极点。

张柔看着明道傻笑着的样子,轻轻的拍了一下明道的头,温柔的说道:“这孩子,跟娘还害羞……见过你爹了吗?”提起明道的爹,张柔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不禁的暗淡了一下。

这被明道看在眼里,他不由得觉得心里疼了一下,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娘,我刚才见到爹了,我爹怎么变成那个样子了?信上不是说爹只是旧疾犯了,加上偶感风寒,胃口不好,不太严重吗?可是爹瘦了一大圈……”

明道的脸上满是急切之色,轻声的问着母亲,月儿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娘与明道哥哥说话,大眼睛扑闪扑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柔听见明道这么说,眼神更加暗淡,傻孩子,你在外面读书,自己一个人辛苦劳累,娘怎么能让你担心呢?

你爹…怕是好不了了,要是不还有你和月儿,娘…娘…多想陪你爹一块去……

张柔脸上露出了一个笑着,温柔的对明道说:“道儿,你爹没事的,只是旧疾犯了,吃不下饭,瘦了一点,没什么严重的,娘已经抓药了,吃了就好!”她秀美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那么牵强,似乎有深深地悲伤蕴藏其中。

“明道哥哥,娘说的不对,爹病的好重啊!!他很久都吃不下饭,有的时候还咳嗽厉害了,都咳出血了!!!”童言无忌,月儿的小眉头皱着,一脸担心的说道。

“月儿,不许瞎说!!你哥哥才回来,让他开开心心的不好吗?再说你爹的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吃了药,再过几天就能好起来了!!

你还让不让你明道哥哥,好好读书了!!”张柔温柔的声音这时有些严厉,看着月儿逐渐变得委屈的小脸,她还是止不住的说道。

月儿跑到明道哥哥的身后,委屈的撅着嘴巴,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可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粉嘟嘟的小脸上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月儿将头埋在哥哥的身后,紧紧抓着明道的袖口,一句话也不说。

张柔看到这个样子,眼神中露出几分凄迷,心里在滴着血,自己在外面的委屈再也不能加给孩子了,让明道好好读书,将来能有个好前程,不能再像他爹一样了……

明道看着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的充满了疑问,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原来的她温柔、善良,现在她眼神中满是疲惫、伤感,哪怕自己回来,她也只是流露出短暂的惊喜。

明道为了不让娘亲担心,从身后将小月儿抱起来,微笑着说道:“娘!!明道明白,只要爹的病情好转了,明道过两天就回林老先生那里去读书!!”

听到明道过两天就要走了,月儿用小手紧紧的抓着明道的衣服,明道感觉到了月儿的用力,用手掌轻轻地摸了摸月儿的小脑袋。

张柔看到明道这个样子,秀眉不禁一皱,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温柔的说道:

“道儿,读书不可废啊!!娘只想让你和月儿好好的,娘什么苦都愿意吃!!

说了这么多,刚出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样了?我先回去看看,你也带月儿回来吧!!”

说着便要拿起刚才放在地上的木盆,那里面有洗的衣服、还有几包中药。

明道听娘这么说,率先一步放下怀中的小月儿,让月儿自己站在地上,他弯腰去拿地上的木盆。

张柔看见明道这么做,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然后她转身牵起还在原地的月儿,这小丫头一会的功夫已经将刚才娘的训斥忘得一干二净,看到娘用手拉着她,小脸马上像绽放的花朵一样,笑着和娘一块回屋里去了…

明道端着木盆,在原地看着娘似乎有点疲惫的背影,还有蹦蹦跳跳的月儿小丫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随即他的目光变得坚毅,爹病了,家里的事情应该由自己撑着!!

这是一个安全、温暖、温馨的家,不过命运的残忍,不知它将会让这么一个平凡的家走向何方……

明道收敛了笑容,将木盆里面的衣服晾在院中,然后拿着娘给爹抓的药,朝着正房走去了。

房间挺宽敞,分为里、外两间。客厅上面有这几张椅子,最前面供奉着明道外祖父、外祖母的灵位,供桌很大,上面有一些水果,三柱青烟正从香炉中缓缓升起,明道的爹正躺在里屋的床上。

卧室中,月儿正拿着茶壶倒水递给娘,娘已经将爹扶起来靠在被子上,爹的头发已经有点花白,他面容显得沧桑、虚弱,原本充满爆发力的身躯如今瘦了一圈,再也没有昔日的英雄气概。

娘接过茶杯,就要用手扶起爹,给他喂一点水,可爹伸出左手挡了娘递过来的水,然后自己接过茶杯,示意娘坐在床的一边。

爹现在的精神现在似乎好了一点,看着明道来到房中,他洒脱的笑了一下,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明道,五年都没有再见你了,听林老先生说,你读书很用功,很好!!不错!!!”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边的小月儿说道:“月儿,你明道哥哥刚才说给你带了好吃的,快去看看吧!还有柔儿你也陪月儿一块去。”张毅的眼睛看向月儿、妻子的时候满是温柔之色。

张柔听到丈夫这么说,知道丈夫有话和明道说,便拉着一脸开心的月儿走了出去。

见到妻子、女儿都出去了,他看向明道有点虚弱的说道:

“明道!孩子!!你回来,我很高兴,看到你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当年的我,哈哈哈……

是爹不好,爹从小就送你离家读书,是想让你成为一个聪明、善良的人,像你娘一样,可以一生都平平安安的!!

可,我快不行了…

孩子,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好好的照顾你娘、还有月儿!!”

张毅一脸的坦然与欣慰,在说到送小明道去读书,他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说到月儿和明道的娘亲的时候,他一脸的就眷恋与不舍,唯独提到自己命不久矣,他像是在说与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口带过。

明道在房间中,听到父亲这样说,他一脸的震惊,立刻双膝跪倒在父亲床边,脸上满是急切之色的说道:“爹,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明道知道爹是为了我好,才送明道去读书的,爹!你不能有事啊!!

月儿还小,对!对!对!

月儿还小,爹一定能好起来的!!!!

实在不行,我们去绵阳郡看病,我…我…去求林老先生,林老先生说那里有很多名医,一定能将爹的病治好的!!!”

明道看着爹一脸的病容,他有点慌神,他口不择言,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

在说道月儿还小的时候,他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嘴里一直念叨着爹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毅看着明道的样子,他笑了,笑的很开心,他用左手费力的揉了揉着明道的头,随即用一种明道从未见过目光、冷着脸大声的说道:

“张明道!!你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的站起来!!我不想看见你懦弱的样子!!”

张毅的声音很大,中气十足,怎么听都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他的双目射出慑人的光彩,直直的看着明道。

明道被吓了一跳,失魂落魄的样子瞬间惊醒,他立刻站起身来看着爹,看着这个似乎有点陌生的男人。

印象中爹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虽然他现在已经病的很重,但是周身的气势仍然压迫着明道,让他呼吸有点艰难…

明道看着爹的样子,脸上满是担心,但是不像刚才一样没了主心骨,他轻声的说道:

“爹………”

张毅此时气势忽然一撤,他剧烈的咳嗽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明道立刻想上前去扶住爹,可是爹用左手制止了他的行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张毅脸上很平静,他用虚弱到极致的声音威严的说道:“我张毅没有这么懦弱的儿子,将你脸上的泪擦干!

宁肯流着血,也不要让人看到你的软弱!!!”

明道听到爹的话,心里不禁觉得羞愧异常,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擦干净自己的泪痕,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脸上变得坚毅异常,但是他着急的眼神,还是让人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张毅看到明道的样子,脸上缓和了许多,他看着明道,笑了一下,温和的说道:

“孩子,爹原本在很多年以前,就应该死了,活到现在已经是赚到的了,当年我们许多的兄弟,连一个女人都没有,我已经很幸运了,我有你娘,还有你和月儿,此生已经没有遗憾!!”

他似乎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有些伤感,但是随后又变得庆幸,张毅看着明道,紧接着说道:“只是月还小,你娘太善良了,我怕我死后有人欺负她们!!”提起妻子与女儿,他的脸上满是眷恋与担心。

他苍白的脸上有几分犹豫,似乎没有下定决心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去…你去…客厅的供桌后面,将桌子挪开,那里面有个暗格,你将里面的东西拿来…”

此时的张毅好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但是他的目光始终坚毅,用手指明道着轻声的说道。

明道的脸上有点茫然,供桌上面不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灵位吗?怎么后面还有着一个暗格?

明道看着爹坚毅的目光,心里的有疑问,但是没有问出口,他用袖子擦了一下脸,然后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卧室去,取东西了。

张毅此时闭上眼睛,他养起神来,只是眼角似乎抽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道走出卧室,一眼就看见了供奉外祖父灵位的供桌,供桌很大,完全挡住了后面的墙壁。

他走上前去,跪下来在供桌前磕了一个头,然后小心的将桌子挪开,果不其然,一个很深的、长条状的暗格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道皱着眉头,他看着这个被细小蛛网覆盖的密阁,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灰尘随着气流被扬起…

明道扇了扇扑到面前的尘土,心中的疑惑更甚,这里灰尘、蛛网密布,好像很久都没有人动过了,爹究竟让自己在里面拿什么?

他的目光向密阁里面看去,一个很长、样式古朴的普通木盒,出现在他的眼中,似乎还有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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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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