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泽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丝近乎大道的冰冷与无情。
青澜的话就像当头一棒将现在半梦半醒中的他呵醒。原来从青澜同意收他为徒到现在她都处于一种不敢置信且自我怀疑的状态中。直到此刻才彻底清醒。
他会将青澜的话牢牢记在心上,郑重严肃之余,却又有几丝不以为意。
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若是真的有师尊口中说的那一天,他定不会给师尊举起手中剑指向他的机会。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将师尊的心谋过来,让她偏向他这一边。
然他想不会有那么一天,师尊想将他匡扶在正途里,他便不会动一分歪心思,邪魔外道,此生注定和他无缘。
敖泽敛下眸中情绪,双眸直视着青澜,一字一句的道:
“我知晓了,定不负天地教养之恩,谨记大道有我。”
语气中充满了郑重,证明了他将她的话记在了心上。
——————————————————————
三天后,青墨山巅迎来了这近万年年来第一次盛事。
在这三天内,神君要收徒的消息传遍了乐神宫的每一个角落。
闻者惊讶有之,疑惑有之。从前从未听过一点风声,神君怎要突然收徒弟了。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整个青墨山上下皆是一片欢欣景象,他们对神君的新徒弟可是好奇的很。
收徒礼在天玑殿举行,青澜站在九尺高的祭台上,一众青衣神侍分列下方。
她披着一件绣有日月星辰的白色法袍,头戴银质莲花冠,气质通透高洁,目光悠远苍茫。
晨曦虚投在她身后,似是为她披上一层彩色华衣。
敖泽沐浴焚香,走出玉衡殿,踏上青鸾车辇,鸾驾在天玑殿前停下,他握紧红漆大门上的青铜环,用力推开了它,入目的是一列列站得整齐的青衣神侍,抬眼看去,就见那站在高台上的人也正朝他投来目光。
敖泽抬步向着那高台走去,旁边的神侍虽一个个好奇得紧,却也没有乱动,一个个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敖泽逆着光,他看不清青澜的容颜,却知道她一直都在注视着他。
终于他踏上了这方高台,站在离青澜只有一阶之隔的地方。
青澜左手微抬,下方的神侍弟子中就有人开始出列奏乐。
一瞬间,琴箫齐奏,钟鼓齐鸣,祥音缭绕,青澜携着敖泽走上最高那阶。
她焚香作法,传下训诫,威仪肃穆。
敖泽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头发也未束,一头及腰的长发就那样披散着。
他站在下方,认真的垂首聆听,持礼叩拜。
传训完,青澜转身,对着祭台上的尊神法相俯首一拜,通感天地,口诵祭文。
刹那天地共鸣,眼前法相神光大盛,冥冥中青澜听到一声庄重威严的声音:
“允。”
青澜心下微喜,刚才她向尊神祷告,要收敖泽为徒,如今得到应允,自是放下心来。
虽然尊神身归混沌,元神消陨。但他传下的法脉还在,青澜要收敖泽为徒,自然是要祭拜师祖的。
青澜对敖泽取过三柱香递给敖泽。
“去拜见师祖。”
敖泽依言上前,诚心参拜。
就在他将香插入香炉的那一刹,他就感觉道他与青澜之间明显多了一道极强的因果联系。
这就代表着天道承认了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