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真的要复活了?”黑衣人看着涌动的光柱,心中划过一丝疑虑。
光柱和汤水中,浮现出巫族人们熟悉的巨大身躯,缓缓睁开双眼。
苗族军队看到巫族族长醒转,欢呼起来。
“女儿,你的脸?”
巫族族长看到苗疆女子,眼中的疼惜掩饰不住。
“巫札,是你用禁术将我复活?”
黑衣人巫札听到眼前人念出自己的名字,心头疑虑顿消,热泪涌出眼眶,“族长啊!”
“姑姑,后来呢?族长带族人占领中原了吗?那些轩辕王室的人呢?”女孩乖顺地倚靠在女子怀中,下巴在女子身上磨蹭。
“禁术需要亲人和仇人自愿献祭,只是唤回了族长半个魂魄,如今就沉睡在——”女子呲出虎牙,向女孩身上挠去,“这里!”
“啊哈哈,不,在姑姑这里!”女孩也向女子身上挠去。
“你们在干什么?”
男子一身黑衣,一脸严厉地瞪着打闹的两人。
“咳咳。”女子立刻正襟危坐,“麟儿,给巫老爷展示展示。”
“好。”女孩敲了敲地砖,起身,两手在身前伸直,一跳一跳。
回声越来越多,大地的也随着一晃一晃。
“别开玩笑,这哪里是典籍里的巫术?”黑衣男子不屑地一瞥头。
“巫老爷,看身后!”
只见所有的苗族守卫不约而同地扔下了刀,往女孩所在的院落跳来,后面还跟着苗族的守护神兽碧睛白虎,四爪也是一跳一跳。所有人和动物在院子里排成了整齐的四方队。
“好,停!”
震动停止,四周诡异地安静,黑衣男子张大嘴看着这一幕。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好,大家辛苦了,回去吧!”
所有人排队,有序跑步返回了站岗位置。
“你向赶尸一派学的?可这些是活人。”
“控制死尸需要介质。我们活人同由天地之气供养,易于寻找联系,同心行动,比控制死尸简单!”女孩若有所思地掐着指头,“我叫它阴阳运魄操!”
“光是赶人,要保住疆土可不够。”黑衣男子理着袖口,“军队的将领不乏奇人异士,你缺乏单独作战的技能,旁人鞭长莫及之时,可救不了你。”
“苗族的武功三十六攻,七十二防,善用七字步,又名赶步,进退大都踩’品‘字形,套路多以’四门’为主。”
女孩挽了挽袖子,“'蚩尤拳',你们的语言是'剖尤勾动',试试吧。”
“念你初学,让你先出招。”
“这可是你说的!”
女孩话音未落,右手飞起一拳向太阳穴而去。
黑衣男子双掌相接,意在封其肘关节。
女孩立即收手,飞去一脚向腹部。
黑衣男子左手从左向右向下切掌,成左跪步。
女孩左手在对方肩膀一撑,翻到黑衣男子身后,顺便控制住对方脖子。
“停,这已经不是蚩尤拳了。”
“好吧,单论蚩尤拳,我是打不过你。”
“六段。两年已至六段,我在你这个年纪,也只四段而已。按常理来说,你的天资独一无二,”黑衣男子拍了拍肩上的灰,“但做我们的族长,你可差的远!”
“还有,我比你年长不到十岁,别跟着巫荷学,一口一个叫我老爷子!”
“好,乌鸦老爷!”
“我叫巫札,你是不是又活腻了?姬麟,你这臭妮子!”黑衣男子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前滚翻,把挂在脖子上的女孩甩下来。
女孩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地上抽噎了两下,大叫着跑到女子身上,“姑姑,老爷又生气了,真可怕!”
“你…要不是你治好了巫荷的脸,我真不介意再把你煮一次!”黑衣男子心有不甘地跺脚。
“哧溜!”女孩用力地在巫荷脸上吸了一口,转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巫札。
巫札猛地冲过来,在巫荷的面上碰了一下。
女孩,巫荷,包括巫札自己,震惊了。
天地沉默了一瞬。
女孩揽过还在发呆的巫札,三人的额头抵额头靠在一起。
“你们是我的爹爹娘亲,就好了…”女孩自顾自念叨着。巫荷巫札同时红了脸。
甜蜜的分割线——
“姑姑,你最好了,告诉我轩辕王室在哪里嘛…”
“麟儿,我不想离开你…”
分割线——
这天醒来,府中上下空空荡荡。
跑到府中心花园,大喊。
“姑姑?老爷?”
后门。
“巫荷姑姑!乌鸦老爷!”
前门。
“巫荷,巫札…你们…在哪里…”
会客厅中,摆着两封信。
麟儿启
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姑姑对不起你。麟儿,你是轩辕王朝的正统继承人。巫札把你放进复活之水后,你的身体完好无损,但失去了记忆。我们族长把血脉和魂魄留给了你。我们带着你,一方面是培养下一任族长候选人,另一方面,是做质子,用以威胁轩辕王室。
麟儿,你怪我们也不要紧,我知道我们对你做了多么残忍的事。
你走吧,去寻你的父母,你颈上的玉麒麟会给你答案。
巫荷上
姬麟启
姬麟妮子,测试通过,你可以出师了。
巫札上
“其实我没有失去记忆…姑姑,乌鸦,我知道你们没有对我的家人做过分的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
答案在玉麒麟上…
玉麒麟的眼睛…是指南针,不,是指东针!
母亲说过,若有难,向东方去。
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老人家,请问…”
“姑娘,请问…”
“幽人在何所,紫岩有仙躅。
月下横宝琴,此外将安欲。”
远方歌声嘹亮浑厚,悠悠入耳。
“前弹广陵罢,后以明光续。
百金买一声,千金传一曲。”
“先生谷神者,甲子焉能计。
自说轩辕师,于今百载继。”
麟应和着,运起神行向歌声来源而去。
寓游城郭里,浪迹希夷际。
应物云无心,逢时舟不系。
麟看着弯腰收稻的中年人,道,
“…父王?”
自小就没见过父亲几面,听说在出生之时,和父王是来了的。自那以后,父王连年出征,政事多交给龙氏,公羊氏叔伯打理。
但在麟寿诞之日,父王从未缺席。
父王教给麟的第一首曲子,麟永远不会忘。
麟想。
“…麟儿?”
中年人虽面上有点点尘泥,眼目依旧俊朗,眉宇间的英气若隐若现。
“父王!”麟扔掉背篓,拥抱面前的人。
中年人沾满泥水的双手不知往何处安放。
“麟儿,以后不要叫我父王了,叫爹爹。”
“爹爹!”麟轻轻吻了中年人的额头,用自己的额头相抵。
“嫘儿,我们的麟儿回来了!”
机杼声停止,一位青年女子在风中迅疾而来。
“娘!”
一家人额头相抵,麟心心念念期盼的事,终于实现了。
“爹娘,哥哥呢?”
“在山上采药,大概傍晚就回来了。”
“天策上将,龙伯伯?开府仪同三司,公羊伯伯?”
“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麟儿,重要的事情,你的玉麒麟,只可保你到二六!”
“爹娘,我有更紧急的事,最近这里可能要发生大事!”
麟解下行囊,“你们在桃林天堑之内,很少外出,可能不知道,”
“江湖之内相传,七月初七,天堑坍圮,三大秘宝现世,地点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