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那个才笑着和我说要带我吃鸡的人,怎么突然就一个人离开了。不是说好要带我吃鸡的吗?怎么可以一个人先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
虽然很早之前,我一直在说,想让小霸王死,甚至脑补过许多种让他死的方法,可是当他真的死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心里面的酸涩难受竟如此强烈。
我突然觉得这个游戏很没有意思,看着自己的队友一个一个在身边离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然而,最最荒唐可笑的事情是:虽然我如此伤心于小霸王的离去,但是看着在不远处闪闪放光的盒子,我还是爬了过去,然后舔了他的包。
其实小霸王的包里已经没有什么了。只剩下一两瓶止痛药对我们还有些许的作用。
在我舔包的时候,顾北在原来的地方又击杀了一个敌人,一瞬间整个游戏就只剩下了我,顾北,以及对面还在躲躲藏藏的一个敌人。
顾北虽然杀死了一个敌人,但自己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穿着我原来破碎的三级甲,现在是真的全烂了,三级头的状况也不太乐观,他的血条值已经变红只剩下一半了,而我们的包里都已经没有了医疗药品。
我赶紧掏出刚刚捡到的止痛药,想让他先把止痛药用上,虽然比不了急救包一下子可以加血,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喝了止痛药的顾北情况稍微好了那么点,我打算把他的三级甲还给他。可顾北说什么也不要。
安全区的圈依旧在缩小。
我和顾北匍匐在地上缓慢向后移动着,我觉得可能是老天爷钟爱我吧,这一次的缩圈是往我们这个方向,对我们来说是比较有利的。
后面不远处有一间小房子,我和顾北却没有打算躲进屋子里,其实这种时候我觉得屋子里更不安全,毕竟四周都被堵死了,敌人来了也只有正面上去钢。
所以我们故技重施,又躲到了屋子的后面,刚好在安全线上的位置。
不知道敌人现在在哪个位置,反正我开了镜扫描了一圈没有发现,我心中暗暗感叹,真是比我还能苟。
其实打到现在,我们的物资都不多了,顾北是因为刚才的激战,现在所剩的弹药不过30发416的子弹,药品也没了。
而我则是因为菜的出奇的枪法以及紧张导致子弹浪费了不少。甚至还有一梭子弹用在了顾北的身上。
想想真是心塞,也不知道我苟活到现在的终极意义在哪里,也想不明白顾北怎么会喜欢我,莫不是……他现实生活里长得很丑?!
我突然就有些害怕,我虽然不能说是外貌至上主义者,但我们俩现在应该算是网恋了吧,那他好歹要对得起观众吧。
纠结的情绪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一边是外貌的天平在引诱我去询问顾北真相,一边是美好的品德在告诫我要注重内在。
脑海中的小人斗来斗去,整得我心烦意乱,顾北似是察觉了我的情绪,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他确认一下,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啊……”
顾北撇了我一眼,沉吟了片刻,极度认真严肃地回答道:“勾引与被勾引的关系。”
我:“??”
你不是喜欢我嘛!怎么还能是被勾引的关系!
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我颤颤巍巍,不确定地问:“肉肉说你喜欢我……”
“嗯。”顾北毫不犹豫地承认。
我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堪比一梭连发的子弹。
我带着激动、羞涩与好奇的复杂情绪,小心翼翼去求证:“你喜欢我什么啊?毕竟我们认识时间还这么短……”
顾北面不改色:“喜欢你勾引我。”
!!!
这是什么混账话!我被顾北的面不改色雷得脸红心跳,他怎么能直接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对一个万年单身狗。
我就是这样,跟别人说荤话讲荤段子脸不红心不跳的,甚至还能越说越起劲,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女流氓。但真有人在我面前说流氓话的时候,尤其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感觉就像被电击中一样,由不得你想要不受影响。
就像是有一条电流慢慢地贯通你的全身,所到之处引起点点酥麻,心动得不得了。
也是这份心动让我一时忘记了我其实是想问他长得怎么样来着。
我还沉浸在被撩的心动里,顾北却自己提起了话头,他沉默了许久,忽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他叫的是“杜苡楠”。
我下意识地答应,等答应完才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劲,我从来没有给他说过我叫杜苡楠,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顾北自己就先回答了起来。
他说:“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
这个“很早”是有多早呢,总之是比这场游戏开始的那一刻早。
我不解,在我的印象里,确实没有这么一号人。要是我早就认识声音这么好听的人,我还能单身到现在?
又或许是……他长得丑到我忽视了他的声音?!
我猛然记起这个重要的问题,这个我刚才就想问但是突然被他撩人的话弄得中断的问题。
但是直接问人长相这件事情非常不礼貌,我是断不可能这般直接的,所以我组织了一下措辞,委婉开口:“嗯?我们以前认识吗?我记性不太好来着……”
顾北顿了一下,道:“你不认识我。”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不是丑到让我忽视他声音的长相。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又好奇起来他究竟从哪认识的我,便拉着他问个不停。
顾北一开始还故作神秘,遮遮掩掩地就是不告诉我,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顾北说出了他认识我的经过。
原来几个月前有一次我们学校举办文学讲座,他和他同学也来了。
讲座开始之前的大半个小时内,我实在太无聊就和室友玩起了吃鸡,然后有附近的玩家加入我们,我们反正也觉着无聊便同意了。
结果一局下来,他的同学实在太坑,我一退出游戏就跟室友吐槽他同学,把他狠狠地批斗了一遍。
没想到那时候他和他同学就坐在我们身后,幸运地是他同学带着耳机正和女朋友聊天,所以只有他听到了我的吐槽,刚好室友叫了我名字,他便知道了我。
顾北说的这段故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听他这般描述起来,我的脑海中仿佛有隐隐约约的图像呈现,但是并不清晰。
然而为了不那么扫兴,我只能假装记得,恍然大悟地道:“原来那人是你同学啊!我说怎么这么坑呢,敢情是一边和女朋友语音一边打游戏呀,真是不容易。”
也不知道是我语气太浮夸还是顾北太敏锐察觉到了我的敷衍,听完我的话后顾北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已经看透了我的把戏。
气氛有点尴尬,我不动声色地往他边上挪了挪,和他靠得更近了,然后我一脸的兴奋八卦加好奇:“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上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