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姐们小心,村子血腥味好重,有点不对劲。”突然,薛林停下了脚步,他的神识,五感最强,在很远的地方便察觉到不对劲,皱着眉头向皓云等人提醒着。小村静得可怕,还隐隐散发出血腥味来,顿了顿又说道,“要不你们在此等候,我先去探探。”
“你一个人去我们怎能放心,还是我们一起去吧,多少也有个照应。”皓云答复道。
“好吧,师兄,若有危险,先组阵防护,先保住自身。”薛林叮嘱道。
“师弟,别婆婆妈妈了,这可是咱青云地界,有啥可怕的。”周明显得天不怕地不怕。
众人也不再言语,薛林在前,皓云垫后,悄悄向小村摸去,村子里鸦雀无声,只有为数不多燃着的烛火,还表明这里有人居住着。
不少渔网架在小渔村的木屋前,家家户户的小院里都还晾晒着鱼干,“夜晚水气开始变重,怎么鱼干都没收入房间,反常。小渔村显得过于安静,连一声狗吠都没有,异样。”
种种细节都表明有问题,薛林也不明所以,随即轻轻推开第一户村民的小院,进入屋里,只见两老人软躺在地上,眼里露着恐惧的神情,捂住胸口的手已被鲜血染红,而地上还淌有不少血液,显然是一剑致命,老人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墙角躺着一条小土狗,双眼充血,鼻梁坍塌,嘴角溢血,显然是被一脚踢断了鼻梁,脑骨破碎从而丧命。
薛林怒不可遏,面色阴沉,手中的摩羯紧了又紧,正准备去查看第二间木屋时,却听到一道声音响起,“薛林小儿,你还真来了啊!”
“是谁?有本事就冲我来,为何杀害这帮无辜的渔民,连小狗都不放过。”
刷,刷,刷,一群黑衣劲装修士闪现在村落里,为首之人乃一金丹初期修士,“在我眼里,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薛林怒吼起来,青筋冒出,愤愤不已。
“一帮贱民而已,早死早投胎。避免夜场梦多,动手!”金丹修士挥手示意。
“你不是人。”薛林话音落地,黑衣人已攻上前来,薛林等人各自为阵,但对方人数众多且修为远高于己方。薛林独自一人在六七位聚灵修士手下穿梭,逃窜,虽显狼狈,但还不至于落败,可几息后冯少君便落败,被俘。
其他几人且战且退向村口靠拢,背对背靠着奋力反击着,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落败也是迟早的事儿。
“薛林,束手就擒,要不这小妮子就没命了。”金丹修士呵斥着,蒙面修士也停了手,向金丹修士围靠而去,而薛林还在顽抗着,“再不住手,我不介意再送小妮子去陪这帮老弱病残。”
“人的生命在你眼里就这么轻贱吗?”薛林嘶吼道:“你们这样,怎配做人。”
金丹修士笑着答复:“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我们配不配做人,还轮不到你这小鬼来评价,快给我住手。”
“哦,是吗?动手。”薛林打了一个响指便大喝起来,同时他向抓住冯少君的修士扔出一叠定神符,手指掐诀,大声喝道,“急急如意令,定,定,定。”
但见奇异的灰色符文飘出,聚灵修士只觉微微失神,便被薛林踏着迷踪步,将冯少君从他手下救走。而周邢则已和黑衣金丹修士动起手来。
周邢明显已是金丹中期,实力上已完全碾压,三两下便轻松将黑衣修士擒下,想来碧眼灵猿给周邢换取了不少好处,让他顺利地踏入了金丹中期,修为浑然天成,功法得心应手。
其他黑衣修士在周邢的丹威下,个个都负重良多,不敢轻举妄动。周明完全没了心理负担,跑上前去将黑衣人的面罩取下,认出了大部分人都是青云修士,包括郭玉。郭玉将头低得很低,显得有些见不得人一般。
“什么时候,青云宗人开始勾结外人来谋害青云弟子了?”周邢自言自语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刚才是你说的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说村民就是贱民,其实你们连做贱民的资格都没有,身为修道之人却对平凡百姓出手。如今便以你们的贱命,来慰藉这些冤死的亡魂吧,无量天尊。周邢,替道祖超度他们,杀。”薛林阴沉着脸,随即下令。
“薛林,你不能杀我们,我们可是青云弟子啊。”郭玉惶恐,随即大喝起来。
“你们,根本就不配做青云弟子,杀。”薛林不为所动,面色阴沉得可怕。
“师弟,毕竟是青云同门,一定要杀吗?”皓云显得犹豫不决,想要劝阻一番。
“师兄,他们早已昧了道心,忘了青云宗旨,根本不配做青云弟子,我愿做一恶人,换青云一世安宁,杀。”周邢依言,双手掐诀,随即一捏,砰,砰声接连响起,黑衣修士纷纷吐血,双眼凸起,软软地摊倒在地。
火光四射,几人将黑衣修士和村民,以及村庄一起火葬,借此来慰藉那些冤死的亡魂。
“您看到他们杀害村民,为什么不阻止?”薛林看着那火光,头也未回,向周邢质问道。
“我只负责保护你等安全,并没有义务去保护这些凡人,所有人的生命都要保护,我周邢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这是你的解药,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薛林扔给周邢一个丹瓶,淡淡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反悔,杀了你们?”
“你不会,你还是人,同时你也没灭杀我们的实力。你走吧,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周明,跟我回宗。”周邢也略带些怒气,愤愤地说道。
“叔,您回吧,我觉得,我还是和薛师弟一起比较好。”周明从内心深处游了评判,向周邢拱了拱手,随即回复。
周邢闻言,甩了甩道袍,转身走了,他得到了薛林所说的解药,获得了自由,按理说应该很开心才是,但他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永远的失去了什么。
薛林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眼前燃烧着的大火,“尔时,救苦天尊,遍布十方界......”火光渐灭,留下零零星星的烟火和满地的木灰,诵读完太上救苦经后的薛林轻声低语:“对不起,你们皆因我而冤死,死得无辜,对不起。”
薛林不断地问自己,“何为仙道,超凡脱俗,就一定就要丧失凡心吗?”
他又想起自己在玉泉峰顶回答岳松山的话,“仙可无情,但我不能无情无义,我本凡俗,即便超凡脱俗,但我依然是我,纵然无法成仙,我亦无怨无悔。”看来修道过程中,天道会无时无刻地考验自己,磨砺自己的道心。
皓云等人看着薛林,知道他心里不好过,便各自离去。而冯少君却站在薛林身后,一直这样静静地陪伴着,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
薛林转过身来对冯少君说了声谢谢,冯少君摇了摇头,随即两人笑笑,沉闷的心情得到一丝丝缓解。薛林还不想离开,两人就盘坐在灰烬前打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