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生
1993年9月11日夜
YN省KM市巫家坝机场外围附近的一个工地住宿工棚当中,一群妇人正手慌脚乱的围绕着一个极具工地特色的简易“床”忙碌着。为什么说这床有工地特色呢,因为这床两头两尾都是由砖块垫起来的,床板是由两块小号的模版拼接而成,模版上铺上棉絮,毯子加上被褥就构成了一张床。当然那个时代还不能少了防蚊必备——蚊帐,蚊帐的四角是直接用绳子系在进门左右两边墙面各钉的两颗100毫米水泥钉上。
在这个充其量也就十六个平方的简易房间内,床摆放在贴近右边墙壁的尽头,床的这头堆放着一堆杂乱无章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工地生产工具,有什么沙板呀,铝合金呀,木条之类的。左边贴尽墙壁墙角的尽头,摆放这个简易的家里仅有的两种电器之一——老式电炉,另一种电器就是电灯了。房间的中间搁着一张由木方和模版装钉成的一张约莫一平方的简易小桌,在仅有5瓦的白织灯微弱的灯光下,电炉上一口不知道已经用了多久的大号锑锅正努力的烧着热水,水蒸气正沿着锅盖边缘的豁口焦急的升腾出来。
在床上,躺着一个的妇女,盖着一床单薄的被褥,妇女满脸热汗,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嘴里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还大声的痛苦的嚎叫着。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妇女,为什说她普通呢,因为她名字很普通,叫杨少青,她的样貌也很普通,既不肤白也不貌美,脸上还有些许略显健康的雀斑,她的家境也很普通,父亲早年间,在他的老家是个教书匠,母亲是个普通的农妇,后来为了照顾家里,把在邻镇老家乡村学校的教师工作给辞了,插门来到她母亲家,做了个手工赶制爆竹的普通手艺人,所以,她真的很普通。
“还没~出来吗~”
说话的正式杨少青,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让在场的众人心理都赶到一阵焦急。
“快了!头出来了,深呼吸,下身用力,再加把劲,马上就好了!”同时还不忘给旁边的一位妇女说一声,“重新换盆热水。”
回答杨少青的是她妹夫的姐姐,叫做任佳琴,因为都是从老家SC省涪陵地区桂溪县到云南昆明这边来打工的,本身也算半个亲戚,所以大多时候碰到有活计都会相互叫上,所以都在这个工地干活,也就都住在一个工地住宿棚。
刚果吃过早饭,任佳琴本身过来是想借一下杨少青家的小斧子,去把工地上捡回来的废旧木料劈了当柴烧。这时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没有完全确立彻底放开,不是每家每户都能安安心心毫无顾忌的用电,准确的来说,能用正常保证用上电的在全国城市也最多只占一半,其它人家在用点上基本上都得扣扣搜搜的节约着,农村就更不说了,这些都还是在不考虑停电的情况下,更不用想天然气之类的了,加上本身就是从农村来的,所以吃穿用度就得更加节俭了,所以别看是在城里,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打工人都还是在用柴火生火做饭,更不用想天然气之类的。
任佳琴来借小斧子,还没进门就停见有人在叫唤来人,推开房门就看见那边床上挺着大肚子的杨少青想坐起身来。任佳琴赶忙过去想扶一把,结果一看才发现杨少青满脸苍白,满头大汗,床上脚那头的被褥都打湿了一截。都是过来人,转瞬间就明白,杨少青这是要生了。没办法,任佳琴只能充当了临时的接生婆,马上出门叫上隔壁的其它妇女,一会儿功夫就过来了四五个,烧水的烧水,擦汗的擦汗,接生的接生。
毕竟不是医院专业的妇产科,虽然人多,也是一阵手忙脚乱,好在在场的这些都生过娃,要么也帮别人接生过,多多少少都有着那么一点经验,也不至于出什么大的乱子。
杨少青当然知道要加把劲,可是也得有劲能使上来呀,从任佳琴发现情况叫人各种安排,到现在已经快接近晚上11点了,熬了整整快14个小时了,可是没办法,还得继续,好歹知道娃的头出来就快了,毕竟是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人。
在一年多以前,生了大的一个孩子,孩子是个女娃,叫霍小霞,早些时候怕孩子在这边看害怕,被隔壁邻居带到隔壁去玩去了,这会早已是和隔壁家的小女娃一起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边眼前的情景还是比较焦灼,再这样拖下去可不是办法,如果再不行就需要送医院了,毕竟人的身体了承受不住这样一直长时间的消耗而且还不能得到很好的补充。
杨少青似乎是也明白眼目前的情况,毕竟她可不想去医院,因为一进了医院,肯定就会花一大笔钱,本身家里也不富裕,准确的来说还相当贫穷,外加上丈夫算半个赌棍,这几年在昆明挣的钱败了不少,基本没有几文拿回家里,所以去医院生孩子可能将会是一笔承担不起的费用。所以从她脸上也能看出一份焦急,同时隐隐间还多了另一分担忧。
似乎是做了某个艰难的决定,又继续打起精神,一边大口的深呼吸,一边不断的使劲,继续努力着。
就在这个小住宿棚里,大锑锅锅盖边缘豁口的水蒸气不断的急促飞腾,一众人等不断的走来晃去,手忙脚乱,众人的呼吸也似捏在了一起,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生生的都在憋着一股劲儿,生怕自己混乱的呼吸节奏影响到了床上躺着的杨少青~
夜间,外面的天空似是也感受到了屋内的焦急,没有乌云密布,也没有倾盆大雨,但也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着,虽然已是深夜,确切来说初秋的夜还很清凉,但也总给人一丝丝莫名紧张感,好像也是在等待着生么东西释放出。
“轰~”
陡然间天空一声惊雷,来得是那么的突兀,给人一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但就是在这一声轰鸣之后伴随着接连一阵的雷声传播的轰鸣,似是一切的压抑,一切的紧张,一切的焦急都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呜哇~呜哇~”
就在雷声轰鸣结束的刚刚一瞬,陡然间伴随着两声清脆嘹亮的婴儿的啼哭声,一个让人等待良久,让众人忙得晕头转向,让杨少青既惊喜又充满担忧的孩子,他出生了!
这个孩子他叫霍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