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柔和,微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晚到的老师或许是因为匆忙,并没有检查作业的打算。不过,作业本就是应自主完成的。
狄煜辞埋头苦抄了一节课。
夙惩野撑头静憩了一节课。
花灼歆认真努力了一节课。
课间像往常那样喧闹,熙熙攘攘。
狄煜辞将笔往桌上一扔,伸长了懒腰:“这作业多到要人命啊~”
花灼歆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呦,又不用您老思考,直接抄就是了,哪还多啊?您倒是说说看怎样才算少啊。”特意加重“您”字的语气,花灼歆转头。
狄煜辞:“像夙惩野那样不写就不多了~”
哈,想得倒美。“那你为什么还要抄我作业?”
“我怂。”狄煜辞一脸认真回答。“老师什么的,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噗……咳咳咳。”花灼歆呛到。
虽然很是符合狄煜辞的外在人设,但,这样直白,真的好吗?反倒让人觉得是在认真的开玩笑了。
“额……”花灼歆眼睛瞄向别处。
狄煜辞贱笑:“是吧是吧~”
“安静点。我都被你们吵醒了。”夙惩野活动活动手腕,盯着桌子,凝视许久。眼底隐隐压着些许戾气,像是要将某人碎尸万段。
要说夙惩野最难以忍受的事,那莫过于有人打扰他睡觉了。
夙惩野的起床气有时被人触碰到了某个开关的时候,便会突然显现出来。
一阵凉风迎着狄煜辞吹来。
正是九月。
狄煜辞:我有点冷……
可是,狄煜辞是何等英雄人物!?
死不要脸的那种,将“错觉”甩出脑袋,他依旧问道:“夙惩野,你渴不渴?我去小卖部买水,也帮你带上。”
“有点。”夙惩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撩起前面的碎发,“帮我带一瓶,矿泉水就行。”
“……不要点汽水饮料什么的吗?”
“矿泉水。”态度明确。
狄煜辞:行,就没见过这人喝过啥汽水之类的。
得到回答,狄煜辞像只鸟儿一样向着学校小卖部奔去,自由之至。
自由吗?
真羡慕啊……夙惩野靠在椅背上想。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这样就好了。
于夙惩野而言,睡觉永远是最重要的。
就这样度过了一天的课堂。
下午放学——
“再见~再见~”狄煜辞用力挥舞着爪子。
超傻的样子。
“再见。”夙惩野说,举起手,算是告别。
“拜拜喽~”花灼歆笑着挥手,转身离开。
三人就此向背而行。各怀着不同的心事,像一块千斤重石压迫着刚步入青春期的那稚嫩的心灵……
“瑾叔。”
“少爷,怎么了?”瑾叔望向车窗外面。
“等下您先把车开回去吧,以后不用来接我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是。我这几个月想去朋友家住一下。”
“那我跟先生和夫人说一下。冒昧问一下,少爷……是去哪个朋友家住?”
“狄煜辞。”夙惩野脸不红心不慌地说道,“瑾叔再见。”
车渐行渐远,即将消失在视野中。
“我真的不是很想回去啊……”压低了声音,夕阳余晖下的脸仿若神颜,蓄着一丝不明的伤。
嗯,哪怕露宿街头……也不想回。
抬起头,眼睛又是那样明亮,清澈得像一片汪洋。
啊,先去新租到的房子那里看看吧。好像还不错样子呢。
夙惩野勾唇,轻笑。
“哈。”
……
狄煜辞骑着自行车,越过大道,进入街巷。
刹车,停下。
看着前面的黑色身影,他眯了眯眼。
真是难缠。
难搞哦~
“喂啊,你是谁?干嘛挡在路中间?”狄煜辞大声喊。
“呵,我可不相信你没有认出我。血瀑?我说的对吗?”黑衣人骤然转身,藏在指缝间的针锋利器宛如天女散花般落了下来,密密麻麻。
“啊!好可怕!我好怕怕啊~”虽然在此关头他还在耍嘴子,但手上却一刻也没有闲着。
书包挡在前接着漫天针雨,狄煜辞一阵心疼。嘶——他的书!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不成模样了!
另一只手的衣袖中滑出一只匕首,狄煜辞将匕首握在左手中,眼里笑意盈盈。那是将要嗜血的笑容。
傍晚时分,他们所处的街道空无一人,正是个很好的机会。
狄煜辞的速度快到极致,只是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黑衣人的身后,凑过黑衣人耳边,仿佛在吹气一般,利刃已经架到那人的颈上了,轻轻一动,一条鲜艳的红色丝线出现,不断扩大延长,喷出殷红的血来。
只一招。黑衣人瞪大了眼,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眼中渐渐失去光彩。
“崛,你为那个人做事,自找的。”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像是来自十八重地狱索命的阎罗。
所谓人命,脆弱不堪。
狄煜辞收起匕首,驮起黑衣人上了自行车。
这具尸体不可能留在这。该说还好血液没有溅到地上吗?不然清理血液可是真的麻烦。
有这么个重物在,骑车也变得困难得起来。
不过,他是否应该庆幸——这条路上并没有任何摄像头,刚才也没有行人,他与‘崛’的打斗没有被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