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没有大到我会迷路的程度吧。”
“咳,这不是体现我们安全局至尊的待客之道嘛。”
“如果加入你们,岂不是再也享受不了的待遇。”苏黎调侃薄荷的油嘴滑舌,看得出来有在刻意隐瞒什么,大过年的,苏黎也不想他们难做。
“绝对不会,”薄荷看了下周围,陈子鋆从楼上下来,凑近低声,“是嫂子待遇。”说完就跑开了。
苏黎内心哭笑不得。
“他干什么了,泡得比兔子还快。”陈子鋆走过来,察觉不太对补充道,“比一般兔子快。”
“打探情报。”态度诚恳。
陈子鋆可不觉得薄荷有什么事要向苏黎问,有一点寒意,是心虚,不是想要瞒自己过去的风流事,但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说。
“你可以直接问我。”虽然没有准备,总比从旁人知道一星半点胡乱想象要好。
这么一说,苏黎也觉得问他会好一点,“薄荷平日里喜欢什么?”
陈子鋆以为自己即将面对洪水,没想到是绿光。
“我有个朋友,挺喜欢这种类型。”
无中生友?
“绿烟花好好看!”薄荷发出欢呼,一朵巨大带有绚丽色彩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陈子鋆朝他看去,他什么类型的?自己这种不好吗,混迹情场通吃他这款啊。
苏黎嘴角上扬,看得出来眼前的人一定脑补了太多东西。
他抬眼看向某个地方,那人意外错开视线低头走开。从游戏之后,苏黎就发现一直有个不太友善的目光,现在看来不是错觉。
十点煮好了饺子端到餐桌,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着饭,为跨年储备体力。白酒啤酒红酒饮料放了一窗台,凉而不冰,此时就着佳肴锦上添花。
十一点左右,大家都坐在沙发上看晚会,莫名和苏黎身为客人坐在中间,古月和陈子鋆坐在徒弟身边。
本来薄荷会更熟悉一点,但为了让陈子鋆的待客之道不那么唐突,也就应了莫名的邀请,坐哪都是一样的。
薄荷怀里抱着一袋刚开封的薯片,让领导上楼再拿点零食,说自己不想错过这个相声,陈子鋆也不和他计较,拉着苏黎一起起身。
苏黎跟着陈子鋆,后者没有直接去找零食,而是带着他到了阳台。
爆竹的响声成为身处之地的主旋律,观看没有字幕的语言类节目,真的是很考验技术,自然隔了一层地板,楼上楼下就是两个世界。
苏黎站在窗前看着夺目的彩色花团,东方唱罢西边登场,通透的眼珠真实地反映看到的一切,也许是眼中真的有光。
“你心中有答案了么。”
“现在让你回答,可能有些败风景,我只是想说,你不要有负担,我有耐心等待一份珍贵的物品,而且我这人脸皮厚也不怕伤害,能当朋友也挺好,可以陪你很久,只要你说了我就不会越界。所以能不能留下来。”
过了年,就是辞职信递上去的时间,能不能成可以再说,先留下来才有更多可能。倒不是陈子鋆真的不会死皮赖脸去苏黎的城市,但这是在表明心意后,苏黎第一个关于两人关系态度很重要的决定。
说的深明大义道貌岸然,其实还不是想试试苏黎的态度,虽然话里也是真心。
苏黎看着近在咫尺光影错落的男人,“怀疑我们吗?审讯吗?还清除记忆吗?”
死亡三连问。
自己做过的事总要承担后果,那些人干得漂亮啊,故意挑拨离间的作为,果然让苏黎有了深刻回忆。
“我错了。”如果见面那一刻,他知道以后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一定加倍刷印象分,现在也不会追妻路漫漫,还容易拱手送给身边人。
又是一阵喧闹的鞭炮声响起,此时苏黎说什么,陈子鋆都听不到的,他又不想错过每一个字,只能看口型,他的嘴唇线条分明有些单薄。
手掌被另一个略凉的物体覆盖,指缝间的摩擦,仿佛摸到了他的心缝。
陈子鋆诧异地看了一眼十指相扣的两只手,眼里有惊喜和焦急,一个你字还未成形,苏黎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眼角有笑意,抬头去看漫天光芒。
陈子鋆直直地看着这张心心念念的侧脸,张开手臂拥抱,满怀的真实感让人想泪目,这是他的珍宝。
眼前是寒冷的夜,身后铺满温暖的灯。
窗外飘起零零落落的玉尘,落在枯枝上成为雪花。
两人拿着零食下了楼,之后安安分分地坐着,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古月虽然也很忙,但八卦,哦不,关爱孩子的心思还是让她往两人身上瞟,反正眼睛也顺路。
雷达扫视,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是陈子鋆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眸子亮亮的。
真是一点都不想掩饰呢,古月丢给陈子鋆一个抱枕,什么也没说继续看电视。苏黎接过枕头,抱在怀里。
莫名侧头挑了下眉,苏黎微不可见地摇了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子鋆,转头继续和古月聊天。
紫嫣不自知地皱起眉头,她是什么都不知道,隐隐觉得被瞒着,但是她直觉气氛不大对,暗地里一定在进行着什么,心里不可控地升起对苏黎的敌意。又要隐藏探究的视线不能被心上人看见,简直如坐针毡。
电视里传出倒计时的声音,窗外暂时停歇的爆竹在钟声敲响的瞬间集体聚会,黑夜一时间竟暗不下来,亮如白昼。
古月进入新年的第一秒中张开双臂,给了身边人新年第一个拥抱,然后又去抱别人,溢于言表的喜悦。
陈子鋆看那边已经庆祝起来,本来还没想好借口,就势也拥抱了苏黎,后者不得不把抱枕放在两人中间的沙发上。
他附在耳边轻声道,“新年快乐,我爱你。”
细微的风吹到耳边撩着发丝,带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苏黎神情不变微笑着,“新年快乐。”
莫名等他们解开拥抱,也伸出双臂,“认真的吗?”苏黎可不记得以往新年两人有这种形式。
“生活需要仪式感。”他刚才突然觉得很不错。
苏黎笑着抱他,“新的一年,请多指教。”
“新的一年,请好好工作。”
“你这个人真的是,压榨劳动力。”
晚会结束在歌声中,鞭炮不再争先恐后,大家站在安全局门口和苏黎莫名挥手,苏黎当然不会故意麻烦陈子鋆,他不爱喝酒,开车正好。
街道空旷,私家车都停在路边或者小区里,少有走动。窗外光阴错落,莫名看着出神。
“明天去见大侄子?”
大年初一自是走亲访友拜年的好日子,但他们俩没有亲人,朋友也不算多,过年群发个信息就算联系了。
这一天没有人不忙,所以就算有聚餐也会推到初三之后。新年的第一天,苏黎和莫名多是回到下面待一天。
刚和陈子鋆分开就把另一个追求者提上了日程,莫名没有办法不多想,“陈子鋆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大有苏黎开口,他就杀回去的架势。
苏黎微愣,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好歹是前家人,该给的关爱要有的。”松开油门,车缓缓停下,“你觉得代斌弦那孩子怎么样?”
宋知帧念书那几年在校外认识了代斌弦,那时的他还是个街头混混,包打听跑腿小偷小摸什么都干,只要能活下来。
他和宋知帧一样都是孤儿,动乱的战争年代,这样的悲剧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
两人是在打架中认识的,宋知帧的同学被社会无赖打劫,年少总是血气方刚,路过不可能不救,代斌弦自认不是好人,但也不愿意去为难弱势,他从心里是羡慕有书可念的人。
两个人没有语言交流,却动作默契,打跑了五个人。自此算是相识,成了过命的兄弟。宋知帧教他识字,代斌弦会和他讲社会的角落故事。
偶尔宋知帧会邀请他来家里吃饭,莫名看过几面,是个心性不错的孩子,那时候在他们面前还有点拘谨。
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做事不卑不亢,变化之大,以至于久别重逢苏黎第一时间没认出来。
“有想法?”
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启动,“你没有?”
“行啊,怎么看出来的。”
“类比。”苏黎虽然有先天缺陷,但是学习能力极好弥补了一部分。
“我很好奇,你把喜欢看作什么?”
历代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文字描述情感,不断扩充,给予它更美好神圣的意义,人生每个阶段不同经历的人们看法都不会太一致。
苏黎没当过文豪,他不想从脑子里找那些冗长空洞的字眼,认真想了想开口道。
“小孩子凑在一起,不论是玩游戏聊天,都会觉得很快乐。”
天性。
“今年初一我们值班,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应付墨主,抽不开身对上面也要有交代。”想法很好,现实还在。
“值班表什么时候下来的?”
莫名轻笑出声,“某人以为自己能辞职,自然没在意。”
这段时间,意料之外的事很多,谁也别说谁,回家好好休息早起上班才是正事,宋知帧的事往后推。
临近中午,陈子鋆打电话要来拜年,问两个人起床了么,苏黎如实回答。
“早知道你们要上班,昨天就不玩那么晚。”
苏黎也才知道不久,“打算下了班补一觉。”
“行,那我明天再来拜年,好好休息。”
如莫名所料,初一值班睡觉,初二陈子鋆古月这些朋友上门,初三回去向上级汇报工作,初四迎灶神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