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上官儒迎面而上,甚至能看到龙前面那个浑身青灰色的人,这次他没有选择硬拼,右翼一扇向一边倾去,错过了诺顿的攻击。
上官儒反手把刀握紧,在诺顿的身上狠狠扎过去,随着诺顿的移动,一道血痕在诺顿的身上浮现。无数的鳞片在江水中飘扬。诺顿龙尾一甩,将上官儒拍飞出去。
上官儒撞到了一旁的珊瑚,珊瑚碎片在江水中游荡,挡去了上官儒的身形。
诺顿咆哮的冲过来,只听叮的一声。碎片散去,上官儒。举刀挡住了诺顿的攻击。但从一点一点被压下去的身影,可以判断出,他快顶不住了。
“路明非,接住了!”上官儒大吼。然后猛的收刀,诺顿顺势撞了出去,坚硬的皮肤在上官儒的背后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路明非睁开眼睛,镰鼬在江水中飞翔,海潮一样的声音再次将他包围,锣鼓喧嚣,群鸦飞舞。
路明非竭尽全力把那些噪音一丝一丝拆解开来,总会有一个异常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龙王诺顿会扑来,以五十节的高速。几千几万,十万百万的声音里,它一定存在。就像文学家几十年如一日地观察星空,寻找新的体,可他只剩下几秒钟了。
镰鼬飞翔,群鸦归巢。
一切声音都被过滤了,路明非仰头,似乎是在空里看见最后一只晚归的镰鼬,带.....最后一个声音。
路明非双手握刀,往自己的腹上一顶。他被正面撞击了,像被一颗炮弹击中,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他在水中高速后退,好像倒退着坐过山车。
“啊!”路明非用尽力气尖剑
不是因为那可怕的加速度,而是他正抱着一个浑身青灰色的人。抱着个人并不算什么,更糟糕的是这人下面还长了一条龙.....
他抱住了龙王诺顿。
龙王诺顿也紧紧地抱着他。
如果是以那条龙的巨爪,只要轻轻一抱,路明非的全部骨骼就碎成倍数了。但是在冲撞的瞬间,最后一只“镰鼬”带回了准确的信息。路明非蜷缩身体,在最完美的位置以最精巧的角度和龙王相撞,抱住了龙王的本体。
龙王唯一的弱点,就是他本身。
毕竟只是融合,而不是直接孕育,人类身体还是人类身体,骨骼和肌肉都没有变得更强大。他们两个好像老朋友那样紧紧相拥,却没法造成任何伤害。
而上官儒抓那条危险的长尾,随着它的舞动上官儒也跟着被荡来荡去,好像过山车般,可过山车可没这么危险。诺顿锋利的鳞角,无数次切割着上官儒的身体,血迹在江水中飘荡,像极了一抹红布。而此时上官儒忍着身上的疼痛,拼尽全力的把诺顿往自己这边拉。
不知为何诺顿刚才面对路明非时冲力突然变得更加强大。就好像……就好像上官儒这个切断他一只手的家伙还没有路明非这个像废狗一像的人重要。但路明非这个废狗是因为他上来和诺顿战斗的,无论是因为他是他的兄弟还是恩人他都要保下他。
“老唐!是我啊!”路明非对着龙王大喊,“你还记得我么?”
龙王暴怒的黄金瞳瞪着他,像是要把他一口吞下去。
“老唐....你怎么搞成这样子了?...路明非觉得这一切真是有点伤心了,他语无伦次,“你看你衣服都不穿。”
龙王双手掐住他的喉咙,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
路明非不出话来了,脸色渐渐泛起苍白。
他们在江水中翻滚,不知将去向哪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悬浮在江水中,龙王那双无神的铅灰色眼睛和路明非默默地对视他缓缓地松开了手,松开了路明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路明非声音发涩,“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把腰带解开,腰带带着铅坠下沉,他却缓缓地上浮,距离龙王越来越远。
上官儒身体也恢复正常了向路明非游过去,“把手搭在我肩上,我带你上去。”
“啊?哦哦,好!”路明非把手搭在上官儒肩上一起游了上去。
甲板上,路明非坐着望着波涛的江水,上官儒依着栏杆给自己包扎。
而另一边正表演着恺撒与诺诺的秀恩爱大戏。
屠完恶龙的败狗变不成了让人敬仰的勇士,只能自己在无人的角落看着因恶龙消灭而狂欢的人们。
“路明非你为了什么而战斗。”上官儒严肃的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被上官儒看紧张了。他现在就像游戏中的引路者,而他的回答会影响自己的一生般。
“啊……当然是拯救世界啊或者娶好多好多老婆什么的。”路明非傻笑着。
“我认真的!”
“我不知道……”路明非低着头。
“你知道吗,听我师傅说我的父母都死在龙的手里。你认为我当时会很愤怒吗?”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
“我当时并没有,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死在谁手里的,那是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后然我去完成一些任务时认识了一群朋友,当时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就在当中。”
说着上官儒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
“可是后来有一次任务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死侍撕碎,那时我痛恨自己的弱小。你知道我的战斗的目的是什么吗?”上官儒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不是什么屠尽天下龙,还世界一片安宁!我只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不要这么着急回答,你有自己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只是还没有找到,你找到了再告诉我。”上官儒向江边走去。
但迷茫的勇士已经向那条路付出了代价,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不回卡塞尔吗?”路明非问道。
“不了,我去日本一趟,有什么要带的打电话告诉我。对了和楚子航说一声上一次没打尽兴下次继续。”
说完上官儒游入江中向游艇游去。
……
酒德麻衣举起红外望远镜,望向白汽中,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东西浮起在江面上,奋力扭动着身体向对岸游去。
“被一颗风暴鱼雷正面命中,居然还活着,也许真的只有‘暴怒’才能杀死他吧?”麻衣赞叹,“强大的生命力。”
“不过,到此为止了!”
暗红色的子弹滑入枪膛,撞针激发,一道细长的火焰在枪口一闪而灭。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子弹射入白汽中。
麻衣不再看,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任务完成,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死,路明非,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