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你是否庆幸,
记得少年时的懵懂率性,
记得少年时的恼悔反省,
记得少年时的自作聪明。
不过,当时认为瑰意琦行;
回首,可能只是了然无铭;
往昔,也可能是陌上深情。
当坐在窗边的吴术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段话,吴术搁笔,眼神飘向窗外,看蓝天上的白云,游荡。
吴术想起了前日,天也是这般幽蓝,但地却是那般幽暗。
无边无际的废墟上,吴术与另外四人与什么东西在对峙。
什么东西?
吴术竟然想不起来,他只知道那巨大黑雾般的阴影……
让他无奈,让他绝望。
吴术一袭白衣,右秉赤剑。
另有两女子,皆是身后别把雨伞。杨筝,一袭红衣,左手秉剑,略微橙色的长发上,顶着相同颜色的猫耳发卡,身后别着的是把雕刻着玫瑰的油纸伞,仿佛从古代走出来的可人一般;
夕颜,粉红秀发,蓝衫轻飘,透明风衣,腰间佩着六芒星标志的腰带,头戴白色礼帽,上面佩着黑色蝴蝶结,脸如白玉无瑕,最吸引的是长长睫毛下,那双橙黄、闪亮的双眼,身后别着一把透明雨伞。
吴术思绪飘远,想着那日对峙,突然有人用双手捂住吴术双眼,把他拉回到了现实。
吴术感受着微凉的手掌,悦耳般的声音轻轻在他耳边回响:“猜猜我是谁?”
吴术轻轻一笑,温柔地把手掌覆盖在这双纤手之上,略有些无奈地回道:“这还用猜嘛。”
杨筝松开手,轻拍了吴术一下,嘟囔道:“您可真没情趣呢。在干嘛呢?”
吴术转身,看着脸带喜悦的杨筝,摸了摸杨筝的发卡。
杨筝嫌弃地摆脱吴术的手,上前拿起吴术的日记,扫了一眼,说道:“你这,也不是诗呀。”
“嗯,我只是想写点什么。后天……”
杨筝的喜悦一扫而光,也略微叹息地回道:“是啊,后天就是决战日了吧。”
吴术见杨筝如此表情,提议道:“我们去转转吧,去母校转转怎样?”
“好呀,好呀,那我去打扮一下,就一会儿。”
吴术略有些无奈道:“你不会又打扮半天吧。”
“哪有?你抓紧出去等我吧,很快的。”杨筝一边跑出去,一边回答道。
吴术听着声音渐远,无奈摇了摇头,出去在树下等待着。
挺久,吴术依旧不见人影,他想到了初次等她时的抓耳挠腮,苦思、提心吊胆。
又想到现在的平常,吴术忍不住笑了起来。
终于,杨筝出来了,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换了套衣服。
吴术依旧开始他的吐槽:“你换身衣服也要那么久?”
“哎呀,我不得试试哪件合适嘛。”杨筝不服气地回答道。
天气挺热,杨筝放开她的油纸伞,一跳一跳的,偶尔来个转身,催促吴术快些。
每当这时,吴术快走两步,追上,又落下。以此往复。
来到站点,上了公交车,没座,两人只能站着。
杨筝倚靠在吴术肩上,此时此景,活似一对神仙眷属。
吴术感受着肩上的温热,感受这熟悉的一幕,对杨筝说道:“还记得那时候吗?”
“怎么不记得?我当时肚子痛,靠在你肩膀上,问你有什么办法让肚子不痛,你竟然说把手指往嘴里塞,让我呕出来。”
吴术尴尬一笑,转移话题。
一路玩闹,二人终于来到学校。
瑰玮世界,瑰玮国的某一中级学院。
两人在与保安协调下,进入了正在放假的校园。
吴术先带着杨筝来到13班,看着没什么变化的教室,指着曾经的座位,一边与杨筝交谈,一边想起了初入校园的场景,陷入了回忆。
吴术记得新生报到,那天天气晴朗。
吴术来到13班。
那时候初来乍到,吴术劝走母亲,一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同窗们的言谈举止。
教室里当时是非常热闹的。
渐渐地,教室座位几乎都坐上了人。
正巧,一长相俊秀,身材修瘦的男同学过来,拍了拍吴术肩膀,说道:“同学,旁边有人坐吗?”
吴术摇了摇头,起身避让。待两人就坐,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墨畊,被分配在这儿上学。”
“吴术。”吴术略有些冷冷地回答道。
接着墨畊自来熟地与吴术交谈。
虽然吴术不喜与不熟悉的人交谈,但也有问必答。
不一会儿,双方皆有些大概了解。
九点,导师准时来到。
在让同学安静后,导师开始了新学期的第一次演讲。
导师叫赵德文,在随意介绍完后,略有些“不客气”地请走家长离校。
这番,家长虽不舍,但也得悄悄溜走。
吴术四处乱瞄,正巧见妈妈对他招手,是在做告别。
吴术微微一笑,目视妈妈的离开。
待家长走尽,班主任又说:“同学们先认识认识。谁叫吴术?和我出来一下。”
吴术一脸困惑,随老师出去。
刚回到座位,墨畊便迫不及待问道:“老班找你干嘛呢?”
吴术略有些脸红,说道:“让我当班长,被我拒绝了。”
墨畊一脸理解看着他,二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会儿。
新学期,少不了搬书、打扫。这不,班主任刚找个班长,便又分组打扫卫生。
正巧,班长是吴术前座,一身材高挑、容貌冶丽,身披乌黑秀发的女生。
班长站在桌旁,对吴术、墨畊二人说道:“同学,麻烦了哦。帮帮忙,和我一起去搬书吧。”
墨畊欣然同意,吴术也就点头附和了。
起身,站立,吴术挠了挠头,略有些仰望地看着班长,一声不吭和墨畊走在班长后面。
搬书自不必提,不过互相知道姓名罢了。
接着是食堂前分配宿舍,哪知墨畊突然不住校,吴术只得一人去食堂。
在那儿,与班上另外两人分在了别班宿舍。
下午,未开学。美其名曰看书预习,但是大多不过摆书胡吹。这一来二去,吴术与墨畊之间关系拉进不少。
晚饭,墨畊走读回家,吴术一人晃悠悠走向食堂,见初二初三如百米冲刺直奔食堂,动了动耳朵,依旧慢慢走过去。
到了食堂,果然一份份饭菜里,馒头、白菜根应有尽有……看此,吴术转头回了宿舍,依旧不与人交谈。
晚自习依旧“预习”。
放学后,初换异地,同学们都“激动”,热得难以入睡。
吴术躺在上铺,听窗外吵闹,热地烦躁。一别班胖子按耐不住,与班上人吹牛。
接着,一拍大腿,嘿嘿笑道“要不,我给你们讲故事吧。”随后什么盗墓、灵异公交、校园鬼魂,听得吴术后背发凉,欲罢不能,更是睡不着觉。
怎知胖子不知口渴直接讲到凌晨,吵闹声也渐渐小了起来,吴术也渐入梦乡。
再次睁眼,已至七时。惊得吴术狂奔教室,幸好老师没到,故而吴术一本正经地坐在在座位上早读。
想到这,吴术一笑,又带着杨筝进入教室,看着黑板、粉笔,看着同学们的作业、试卷,种种碎片记忆闪现,组织了一下,吴术对杨筝娓娓道来。
开学每一门新的学科都是一次新的期待。可吴术不喜欢开学,更不喜欢一览之下,都是陌生同学的开学。毕竟,知道名字是容易的,认识人却是困难的,待久了更是困惑重重。
但是这些毕竟不是吴术可以控制的。十一将近,吴术依旧混熟了左右,以及开学时对眼的男生:陈霆。
一句“老乡见老乡”,关系自然近了。
还有,在听了半个月鬼故事后,吴术终于和另外两人入住班级宿舍,一道同来的还有墨畊。此番,二楼203十二人齐了。
每个学生都是每月来一次,月考,这个老师总说平常平常,却总是秋后算账的“可人”。
这时语数外政史地生,一个不落,满满考了三天。
成绩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吴术很幸运,侥幸得个第一。这不,十月第一次班会,吴术再一次被导师面谈。
走廊上,导师苦口婆心道:“吴术,你来时成绩最高,现在成绩依旧。班上团支书没人员,我看就你吧。”
吴术刚想拒绝,班主任摆手道:“没什么事,闲职而已。”
见吴术不再反感,笑道:“那学委你也兼任吧。”说完不待吴术回应,回去开班会了。
吴术也不知道导师为何总是想让他当个一官半职,后来听说是老乡。
不仅如此,吴术初级学院的“初考”是班级第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考试和换座位成了一对好姐妹。这次班会,众人在外面排好队,由成绩依次往下。
吴术当仁不让第一个进去,找到最后一排,安心坐下。同桌依旧墨畊,前排是陈霆加班长,许映凌。
刚各就各位,陈霆又被请到外面去。归来,陈霆一脸茫然说道:“导师和我是老乡,他说我成绩不错,把纪律委员塞给我了,难受。”
一直让吴术困惑的是,这样换座位真的有利于学习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吴术自然是否定的。不过他这时在意的,是把陈霆介绍给墨畊后,吴术发现,他貌似成为了那个可有可无的。
三人行,必有一忽略?
不过大多时候,三人是“连体”的,也就是吃饭、厕所形影不离的那种。
吴术喜欢上课时,对着黑板上的时钟发呆,这样好处多多,不过主要是像在认真听讲。
而且吴术一发呆就是一节课。
初中生活,也就在发呆、吹牛以及偶尔写作业中开始了。
那时候吴术是连喜欢的概念都没有的。
反正对于吴术来说,生活就这样熟悉了,不交朋友、不擅交际仿佛也只是自认为罢了。
到这,看官以为是生活的流水账?不然。不过开始之下,且听我细细道来。
那时候,每一天都一样,没什么520,也没有双十一,有的自然是十一月重复的一天天。
也就是十一月,墨畊拿来了他心爱的学习机,深夜观摩小说。
正巧那天的不一般在于,所有人都睡了,而唯有他还在“学习”。
或许是走的夜路多了会碰见鬼吧。
这个正常的周四深夜,正待墨畊激动翻身,换个姿势继续“学习”的时候,门突然嘎吱嘎吱的开了。
阴风袭来,墨畊感觉丝丝冷意,又见众人都已睡着,只得自己从一号床爬下来,关门。
吱嘎吱嘎的关上之后,墨畊翻了翻学习机,已然0点,再看日期,星期五。
没来由地,墨畊想起“惊客”还是“悚客”上的鬼故事,想起了故事中一个胖子,边喝酒,边讲述着发生在星期五的惨案,形成一个个“黑色星期五”。
想到这,墨畊感觉骤冷,望向窗台,无月无风,不禁毛骨悚然。又想到故事结局,墨畊悄悄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阳台,在还差一步时,他总觉得外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甩了甩脑袋,墨畊轻轻推开门,刚想看看阳台还在不在。
突然,一声“墨畊”,惊得墨畊一步踏在阳台上。脚踏实地,心情略有些放松,但此时又传来声音:李昆、吴术、陈霆、盛煜、张磊、郑方、冯光、谢安建、张显、于永凡、孟黎明。
一个宿舍,十二个人,一个不少,墨畊心惊胆跳,心里打气:你可是要斩妖除魔的,怎么能被这些子虚乌有的鬼吓住呢?
镇静上前,心虚一场,不过是李昆梦话而已。真相大白,墨畊轻松了,想抓紧上床,继续“学习”。哪知李昆惊然坐起,吓得墨畊直接倒翻上床,心跳不止。
墨畊等了一会儿,毫无动静,松了一口气。又见李昆穿鞋,推开嘎吱作响的门,而后现在楼梯口徘徊,传来阵阵读书声。
墨畊惊了,观察好一会儿,看了看手中的学习机,索然无味地把它扔在一旁,睡觉去了。
次日在墨畊的渲染下,李昆“游神”之名贯彻203宿舍,当然省略了那晚自己加的戏。
重拾记忆,原来这些都是生活的调味品,或许能时隔多年,各自嘲笑一番。不过更多是像现在,封尘在记忆里,独自品味名为少年的陌上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