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浅柚看着渐袭的夜幕,所有压抑在心头的种种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你本该明白,幸村浅柚,或者嗯该称呼你为朱莉普,你在决定加入我们的那一刻,你注定就会染上血红,你注定不会是一个干净的人。”
幸村浅柚愣住了,波本……
她又一次看透了她的内心所想。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什么叫我本该明白,我原来也只不过是枡山公司的一个小会计罢了,要不是黑川美智子,我怎会在这吃苦?”
这是幸村浅柚第一次以形象于枡山宪三或者说是她眼前这个女人的语气说话,在这之前她是不会这样的。
尤其是在那个死到临头还不忘礼仪素养的那个女人面前。
“幸村浅柚,幸村浅柚……”波本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幸村浅柚,你可真是好样的。”
幸村浅柚突然有了一种不敢想象的预感。
看着灰蒙蒙的天,又看着窗外略过的山景,沉默寡言的波本,以及这双带有颜色的双手……
幸村浅柚轻轻叹了一口气,愿天皇护佑她。
“你的后台是皮斯克那个老家伙还是爱尔兰那个后起之秀?”
“你为什么总是问我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你的问题好多啊。”
幸村浅柚的语气有些讥讽。
原来也有这么的一天。
她也会以这种令自己臭恶的姿态说出这些令自己臭恶的话。
“是那个老家伙?”波本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那这就好办多了。”
“你想做什么?”这是幸村浅柚第一次与波本对视,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那赤焰的绯红,她幸村浅柚上辈子也不多不少也只知道几个红瞳的角色罢了——小泉红子是其中一个。
她该怎么说出这种感觉?
很复杂,有些江湖气息,还有些市侩,有些自傲,以及很小部分的轻蔑。
……像是个神棍——幸村浅柚是这么觉得的。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波本这个女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幸村浅柚在分部里怎么找也没有找不到她。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也没有因为波本这件事从而止步不前。
“这里是服部平藏。”
“这里是荆棘鸟幸村浅柚。”
“请说。”服部平藏熟练的抽出了一支笔与一个本子,他的神色也变了。
“你旁边没人吧?”幸村浅柚有些谨慎的问了一下,这也已经是她第二次联系服部平藏了,“我杀人了,归队后我会锒铛入狱去坐牢吗?”
“……看来你融入得还算是顺畅,任务怎么样了?”服部平藏觉得他似乎要对幸村浅柚的印象做一下更改了。
“一个都没完成,我厉害吧?”
这他妈就是外表优雅有礼实际欠扁的一个皮娃儿!
“……”
服部平藏对此感到沉默,虽然说一个都没完成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幸村浅柚那自豪的语气是个什么情况?!
“开玩笑啦。”幸村浅柚轻轻笑了笑,“有新的进展,我现在已经成功完成组织一项任务了,还算不错,我的代号是朱莉普,荆棘鸟进展汇报完毕。”
“朱莉普?是波本吗?”服部平藏的眉头皱成了一条线,居然是波本么?
“嗯,对,有什么问题吗?”幸村浅柚并没有觉得朱莉普这个代号有什么问题,这个代号是波本给她的。
“不,没有。”服部平藏的目光转到了本子扉页上那张照片,照片已经发黄了,那是他和一个人很久之前照的。
“还有什么事吗?”
“嗯……最近几个月组织会把我盯得比较紧,我大概不会联系你了,还有没有什么任务或者要告知的情报?”幸村浅柚有预感未来几个月会出一些事。
她还是先把遗言交代一下吧?
“目前没有。”
听到服部平藏这话幸村浅柚就安心一些了,“那我就先和你说下别的。”
“请说。”服部平藏以为幸村浅柚这个皮娃儿要正经起来了。
“我以前那个公寓的床头柜里有一封信,然后第三个柜子里有一本如何当好一个会计,信被我夹在第九十页。”
服部平藏:“?”信?
“那是我先前写好的遗书,要是最近有计划的其他执行人跟你说朱莉普死了的话,麻烦你交给学校的降谷零。”
服部平藏:“?”遗书??
“啊还有,我的墓地也选好了,地址和信夹在一起,要是我有个尸体或骨灰什么的话麻烦把我葬在那里谢谢。”
服部平藏:“?”墓地???
“差不多就这些了。”
“……啊不是,还有一件事。”
服部平藏:“?”还有????
“嗯,对,要是我被炸的连骨灰都不剩或者死在大海中捞不回来尸体,那墓地我就送给你了,毕竟你岁数也这么大了,啊不是,毕竟你们这做警察的处在危险里面的可能还要比我多更多。”
服部平藏:“!”你这皮娃儿那我还真就是代表全体警察谢谢你全家了。
“好了没啥事了,我也就先回组织力去了,几个月后再联系哈,拜。”
幸村浅柚觉得她把遗言交代完后真的就是一身轻松了。
“……桥豆麻袋!”
她忘了跟服部平藏说最近她找不到波本的事儿了。
“唉。”幸村浅柚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冥冥之中感觉波本跟她好像有些相同之处。
算了,下次联系的时候再说吧。
“Bourbon……”
应该还有三年吧,幸村浅柚耸了耸肩,波本这个女人应该活不过三年的。
这是幸村浅柚没有见到波本的第四个星期了,这个星期过去后也就有一个月时间那么长了。
这天幸村浅柚见到了爱尔兰。
她终于见到了爱尔兰了。
“爱伦斯先生。”她迎了上去。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可以称呼我为爱尔兰的,朱莉普。”爱尔兰看着幸村浅柚,他觉得她好像长高了不少,比他们第一次在枡山公司见面的时候高了很多,似乎已经达到他的肩膀了。
“爱尔兰先生,午安,不知枡山先生近日可好?”幸村浅柚直到现在也很害怕枡山宪三会选择放弃她这个人。
她怕失意,也怕失败。
“你说枡山先生?”
幸村浅柚有些期待的点了点头。
“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