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七天,七个光怪陆离的夜晚后,阴雨渐渐褪去,小岛上又重现灿烂阳光。杳杳觉得有些可惜,她是莫名喜欢雨天的,总觉得小雨缠绵,中雨爽快,大雨透彻。不管是什么雨,都意味着雨过天晴,意味着好消息。更何况,坐在温暖的房子里,透过玻璃窗,看着雨点稀稀落落地打在玻璃窗前,打在马路上,砸出一朵朵雨花,打在屋顶上,又顺着屋顶留了下来。仅仅是这些就让杳杳觉得心安了。
雨过天晴的第八天,杳杳结束了和徐莫的见面。又开始了新的纠葛。
她再楼梯口遇见了靠在墙上的官淮,显然是在等她。杳杳步子一顿,就这么立在原地,和官淮复杂的眼神周旋。继而,杳杳抬起脚,不再看官淮一眼继续往前走。
“我们聊聊吧。“官淮的开口,杳杳奇怪,怎么当她是知心姐姐,她们分手一个两个上赶着找她聊什么。
她本能想拒绝,拒绝的话在心里酝酿了一会,辗转到了嘴边成了:“到家里来吧。“男人强大的存在感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杳杳,自己到底是有些无力抗拒的。
“进来吧,喝点什么?“杳杳随意招呼着,见官淮选了靠近落地窗的一张竹椅,敲起了二郎腿,优雅舒适的样子可不像刚刚失恋的人。
“水就好了,谢谢。“杳杳想起徐莫的话,转身去倒了杯水,又从冰箱里捡了几块冰丢了下去,直到指尖感到凉意才递给他。
“你想聊什么?”杳杳受不了他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舒适像久旱的鱼儿进了水一样。她却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像几天前的夜晚一样,血冲上了头,一股脑地去找他说些不着边的话。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和她很像,就像是一个人。”官淮这人平时表情淡淡的,让人觉得玩世不恭,优雅中带点痞气,现在坐在这间屋子里说起话来倒是少见的认真,脸上是浓重的回忆。
“大概有吧。”杳杳猜到说得是谁,她的回答模棱两可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继而又补充问道“和我有关吗?”言外之意自然是没有关系。
“有。”官淮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沁凉的水顺着喉管一下滑进了胃里,官淮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已经两年没有喝过冰水了。
杳杳看见曲线停在透明的玻璃杯身上,身后半开的落地窗有风吹来,米白的窗纱被吹得老高,悬在官淮的头顶,眼前的一幕像是老电影里悲怆的梦境。
“怎么说。”杳杳想起了梦中的官淮,也许真的有呢。
“那天你穿的旗袍,是我为她定做的。是我选的布,我量的的尺寸。是独一无二的。只消一眼就能辨认。”官淮陷入了回忆。
“旗袍是好看,但样式花色都是常见的,至于尺寸倒也可能是巧合。”
“你可以去看看,领口盘扣后是不是用小楷绣着杳杳两个字。”官淮没有放下手里的杯子,他需要这冰凉的触感来抑制内心的风起云涌。
杳杳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开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因为那天看见了,编造出来的呢。“其实那天杳杳的扣子扣的整整齐齐,一点没有开口的痕迹。
“没必要。信不信由你。既然你怀疑,那我们的谈话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我先走了,等你想知道了,来找我。“
他一定看出了杳杳的伪装,在转瞬间反客为主占了主导权。
门刚刚关上,杳杳就冲向衣柜,拿出了那件旗袍。越是心急想要解开盘扣越是手抖,额头涔出了一层薄的汗。再看见盘扣背后的字时,那汗才聚集起来,顺着太阳穴滑落下来。
如果这件旗袍是当初官淮送给那个杳杳的,那为什么是自己的字迹。所有的痕迹不都消失了吗。
杳杳又翻出了那张字条,字迹一模一样。“这是你的“
等等,自己先入为主了。字迹一样就默认是自己写的的,所以认为这是你的,是她送给我的了。杳杳冷静下来。
那如果是有人模仿了笔迹呢?也就是说是对方送给自己的。什么用意,又是谁。
杳杳向来不信那些牛鬼蛇神,但这些日子以假乱真的梦境让她失了理智,先入为主地觉得是那个杳杳送的。她认识的人不多,知道这件事的也少。官淮、徐莫、胖老板、刘录、宋行。可刘宋显然是上次自己去找他们才知道的她来了这城市,时间上不对。胖老板没有动机。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官淮和徐莫了。
是谁呢?
杳杳摸着旗袍顺滑的面料,期待着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