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枢院里,祈衡和邵籍在商谈政事。
“祈衡。”邵籍很少直呼太子名讳,“你这样做真的只是离间毅王和皇上吗”
“不是”
邵籍知道他的这番筹谋不止是为了离间皇上和毅王,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是为了阿沅吗。”
“是。”祈衡觉得没必要瞒他
“祈衡,你这样做,是把整个邵家和东宫都赌上,你还记得先皇后为何而死吗。”邵籍不是急性子,但情绪瞬间就上来了,“我可以陪你出生入死,我可以为你死,但是邵家不能,你一旦娶了阿沅,邵家和你就再也脱不开关系,皇后和毅王还有王家都会将邵家和你视为威胁。”
“我已经筹备了将近两年,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将近两年。”邵籍忽然想起前年在水月楼祈衡说的话,原来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筹谋了,“我以为你知道阿沅的婚事定下来了也就死心了。”
这一年来,祈衡每次来将军府走的时候都会去一览院看看,邵籍早该明白,他迟迟不肯立太子妃不是因为没有合适人选。
“你知道袁府的明立郡主吗。”祈衡不打算再瞒邵籍了。
“知道。”
明立郡主是袁老王爷的嫡女,袁咏介的姑姑,二十年前袁家对外说她中毒身亡了,这么多年来照宁郡主还常念叨起她。
“她没有死。”祁衡站了起来,背对着邵籍,“她是殷国如今的皇后,袁府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给殷国传递消息。早在二十多年前,袁老王爷安排好一切,把女儿秘密嫁到殷国起,袁府就不再是祈国的袁府,阿沅如果嫁给袁咏介,倘若日后事发,袁府被认定谋乱,凭照宁郡主和明立郡主从小要好,凭昭亲王府和袁府的交情,又凭将军府和袁府有联姻,就凭这几层关系,没有人会相信邵家没有参与袁府谋乱的事。”
“所以邵籍。”祈衡转过身来,“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会对阿沅好的。我娶她绝不是为了在朝堂上能得到邵将军和昭亲王的支持。”
邵籍记得先皇后去世后,他和外祖父入宫,他告诉祈衡邵沅在等他,祈衡的回答是“我不会再去见她了”,后来邵籍才知道,原来祁衡去求皇上赐过婚,并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娶她。”邵籍微微皱眉,他大概知道是在前年水月楼下那一面。
“我忘了。”
应该是第一次见她,她的活泼明媚是在东宫看不见的;应该是在十岁那年在宫里见她,她娴静知礼,那般岁月静好;应该是在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行军打仗,她来给邵将军和邵籍送行,他看见风中她柔弱的身影,也看见她眼睛里的山河万里;应该是在十七岁那年凯旋,满城百姓欢呼,在昭亲王府门前,她静静站在门口等邵籍,他看到她,觉得满城百姓的欢呼都不及她一个人在家门口的等候,尽管她当时等的是邵籍;应该是十八岁那年在水月楼下,那天下着大雪,她在马车上的回眸,顾盼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