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在邵沅小寐的时候,尚服局送来了今晚宫宴要穿的衣裳。
邵沅醒来后开始沐浴上妆,杨枝和梅枝觉着无聊,到后院找了块空地练起武来,不知怎的,练着练着两人还打了起来。
宫女们都不敢靠近,东宫掌事的马嬷嬷严声厉喝也不管用,打了好一会儿,来了四个羽林军才把她俩拉停。
最后羽林军把竹枝和梅枝带走了。
这件事传到邵沅耳里时,她什么也没说。
待到梳完妆,她也没等到祈衡回来,她站在寝殿窗前,看起了书。
晚间,皇后派了人来催促,孟究极点了易酌和蔡行同去。
从东宫到庆麒殿走了一柱香,她本以为祈衡有事不会来了,却在庆麒殿看到了他。
祈衡冷着一张脸等在殿外,目光一直往东宫的方向看,殿里的宫人出来请他进去,他摆摆手,直到看到邵沅,眉眼才松了。
“殿下是在等我们吗?”竹枝问。
“殿下是在等太子妃。”柳枝答。
邵沅朝他走去。
祈衡同样朝她走来,侧眼看了看她宫装的后摆,启唇道:“太子妃的服饰繁重,辛苦你了。”
“殿下。”邵沅拘了拘礼,站身子时祈衡已经牵起她手。
冬日里暖得像火炉的手掌,她牵过父亲的,牵过兄长的,如今还有他的。
她在后面偷偷盯着他看,他的下颌曲线流畅到像是雕刻师一刀宛出来的,侧脸看着英气立体,嘴角勾着一抹微微上扬,那双眼睛藏着笑意与温柔。
忽而,祈衡微微转过头来看她。
她慌然低头,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加速,脸上不觉地烧了起来,再走几步,她便平静了许多。
跨入殿门时,她觉得有些不合规矩,便试图挣脱祈衡的手,但祈衡却抓得更紧。
殿中的两侧无一虚席,殿内深处,皇上皇后也已经到了。
庆麒殿雕梁画栋,殿中金碧辉煌,连座席都是采用最名贵的梨花木薰香后制作的。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宦官尖细的声音拉长,在殿内回响。
殿上的喧闹忽然停了下来,上百双眼睛盯在缓缓入殿的一男一女身上,任谁盯着看了心里不夸一句:真是登对。
太子妃的服饰虽然繁琐厚重,但也华丽惊艳。
此刻,她缓缓而来,这身枣红色宫装的后裙摆迤逦在后。她本就肤白胜雪,胭脂扫过脸颊两边,像是贴了若隐若现的桃花瓣,她唇上的口脂浅艳分明,眼睛透着的光辉不是熠熠的光茫,像是来自海底深处的夜明珠珠光。
不同于从前闺家小姐时的寡淡,她今日的妆容是东宫伺候梳妆的宫女化的,自是得体又华贵。
“儿臣来迟,父皇母后恕罪。”祈衡与邵沅的声音同时响起,连动作都是一样的。
“倒也不迟,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先上座吧。”说话的皇上,一句话便把这件事抹了过去。
皇后本想说几句,可皇上已经表过态,况且今日家宴太皇太后、昭亲王与照宁郡主皆在,想到这里,皇后只好把话咽了回去,面上还是一副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