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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守书人

战争学院有一个书苑,坐落在学院的东北侧。苑内有假山流水,令人应接不暇;有书屋凉亭,令人流连忘返。

建书苑者独爱梧桐,智慧聪颖,风骨高洁。所以在书苑中除梧桐(中国梧桐)外并无其他树种。

梧桐树分雌雄,可通神玄。北宋李昉编修的《太平御览》有述“扶桑、梧桐、松柏,皆受气淳矣,异于群类也”。在《诗经·大雅·卷阿》亦有言:“凤凰呜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梧桐可谓之曰“灵种”。

书苑有一守书人,日读经史,夜诵诗赋,苍然白发,但腰背挺拔。

有传言称其昔为梧桐,忽感天地道韵,凝聚灵光,苦修数百载,又得学院高人点化,终化身成人。盖因其于书苑生,书苑长,书苑得道,且往届学子皆有受其荫者,故学院允其教职,尽传道受业解惑之能。然守书人孤特高洁,只谈缘法,非有缘者不授。

书苑黄阶书屋“迎春阁”一楼窗边的阳光正暖。一旁的书案处,一个半长头发的少年正在持书苦读。

慕寒已经在书屋里呆了三日,自从那天苦修无果之后,就来到了这儿。

经历了前世伟大组织的教导,慕寒深知闭门造车的不可取性。唯有深入群众,才能不固步自封。修行也是如此,更是要博众彩取长,不断地学习、吸纳新的知识,新的理论才能更快的进步。

三天内的大量阅读,开拓了慕寒的视野。这些知识在学院之外很难接触,但是在这里却是普通寻常,任何一名学院都可以随手取之。

三天内,慕寒深感武道玄奥,不差修士术法分毫。但入门易,而得道难。都说修行要求的天资要比习武高出百倍,但真到了后期,武道对天资要求的苛刻,简直令人发指!

慕寒有心去修行武道,但是气海已经被灵力占满,再去修行武道,怕是也难有成效。不过武功招式倒也精妙,虽然缺少内力的加持,但以灵气驭之,所造成的威力应该也颇为可观。回去可以一试。

窗外有一老者,看着窗内单臂笔划剑招的少年,目光深邃,颇有深意。

……

第四日夜,明月高悬,路上行人的背后留下了一道斜斜地人影。

慕寒晃晃荡荡地走出了书屋。

正要离开书苑时,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在背后叫住了慕寒。

“后生且留步……”

慕寒回头望了望说话的老者,面露疑惑,但还是转过身道:“敢问老丈何事?”

“几日观察,发觉你与老朽有缘……”

没等老者说完话,慕寒已经回过身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他从不信“有缘”一类的话。《封神榜》中准提道人一句“道友,你与我西方有缘”,让多少仙人叛道入佛,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从而在慕寒看来:与我有缘等同于我看上了你或者你的什么东西,而且还是空手套白狼的那种。

一阵狂风略过,老者的身影直直的站立在慕寒的身前,本应继续前行的慕寒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然后愣愣地看着老者,道:“前辈究竟有何事?还请明示!”

老者轻哼了一声:“老朽单纯觉得与你有缘,有眼缘!”

慕寒只觉得脑仁疼,这老头闹哪样啊!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辈,得你青眼,晚辈深感荣幸。但今日天时已晚,晚辈还有些事情。过些日子,再来叨扰,可好?”说话间,就要绕过老者。

“你想学武道?”老者也未转身,突兀的问道。

“前辈有何指教!”慕寒语气平淡,但心头火气渐起。这老斯怕是蓄谋已久!

“没有指教。我有一物,可达成你的愿望!”

慕寒侧头,用余光看着老者的背影,“前辈有什么要求?或者需要我做什么?”

“哈哈哈哈~”老者突然大笑了起来,“老朽修行数百载,见过的宝物、功法数之不尽,见过的天才如过江之鲫。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话虽然是斥责之语,但全然没有责备之意。

“敢问前辈名讳!”

“无名无讳,老朽不过天地间过客,添为书苑一老书童,他人称呼我为守书人也。”

慕寒瞳孔瞬间睁大,守书人的名声他还是知道的。只谈缘法,非有缘者不授!今日言与我有缘,必有所教!

想罢,转身拱手,“还请先生教我!”

“不教!小小年纪防人之心那么重!既然你不与老朽有缘,刚才还请勿怪老朽多舌。”老者,不,守书人见慕寒前倨后恭,心里颇为不喜。

慕寒额上有汗珠留下,心中百转千回。机缘,大机缘,就这么错过了嘛?

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看着守书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罢了,一声长叹,确实怪自己太过小心。不过即便再来一次,情形应该也不会不同吧。

摇了摇头,将繁杂的情绪清楚脑海,刚才心乱了啊。慕寒嘴角再次挂起淡淡的笑容。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外如是。这个机缘本就不是我的,我干嘛这么在意!难道非得违背本心行谄媚之举,我不欲也!

念头通达,也就不在纠结。步伐轻快了不少,与老者背道而驰。

没走几步,老者再次在慕寒面前出现。

“我走的那么慢,你都没有挽留我?为何!”

苍老的声音凌厉而威严,但却慕寒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老者。

“哈哈哈~果然,你与我有缘!”

“那前辈有何教我?又有何求?”

老者停止了大笑,盯了慕寒好一会儿,才又笑了起来,“有意思的娃娃。你的道路我看不透!我对你一无所求。你想学什么?不妨说来!”

慕寒低头垂想了一会儿,道:“久闻菩提树下,可经百年轮回。不知梧桐树下,可有玄妙!”

老者深深地看了慕寒一眼:“菩提树下凤求凰;一声相思一声断肠。既然你要轮回百世,那么我便送你百世情殇。”

说话间,老者已化成一颗苍然青桐。

慕寒仰首,拾一落叶置于脚下,盘坐其上。

风吹树叶,吹起道音低鸣。枝条低垂,垂落万道霞光。

此时,众多学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送出书苑。

今日,书苑暂时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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