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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酸往事

“弃,顺便送你一个附加赠品。”月清寒一边说,一边把弃的斗篷扯了下来。

“清寒……”弃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屏障,本能的拼命抓着斗篷一角。

“别想多了,我没有那意思。”月清寒一边说,一边递给他一面镜子。

弃看着镜子,只觉得一只天使飞过。

镜中哪是那个丑陋不堪的他,分明是个绝世美少年。

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脸颊如同白里透红的樱花,眼睛蓝得有如蓝宝石,幽幽闪着光芒,白皙的皮肤如同细瓷,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人,两片薄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美的让人惊心。

这张脸如同上天的杰作,虽然还显得有些稚气未脱,却亦是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清寒,这……”弃实在不能相信这个镜中少年就是自己。

“弃,原来你是蓝眸。”月清寒承认,自己确实被弃的容貌吓到了,这家伙长得真是祸国殃民的一个蓝颜祸水,秒杀前世见过的所有帅哥啊。不过,他不是绿眸吗?

“清寒,这是我吗?”

“你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是怎么毁得?这丹药能洗经伐髓,把你的容貌变回原来的真的那么值得惊讶吗?”

“清寒,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喝酒。”弃本来想直说,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算了,那就请她喝酒吧,反正酒后吐真言,再说喝了酒,胆子也大了。

虾米,你这个九岁男孩请我这个六岁女孩喝酒?真是……诡异到了一定程度。整个一不良少年。

不过要说喝酒,她也不怕。她是谁,她是月魅舞啊,前世她可干过一个人灌醉过一群人的事。要说她最不怕什么,第一是杀人,第二是喝酒。

“清寒,你同意了?”

“嗯。”好吧,她其实不想同意,不过看弃的样子,好像是有话要说啊。

“清寒,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惊讶,但是有些话,我真的只能在酒后说。”

“别废话了,走吧。”月清寒拍拍弃的肩膀,“对了,以后别戴斗篷了,不好看。”

弃一笑,跟了上去,但依旧套上了斗篷。

“弃,还戴着斗篷干嘛啊,不好看。”

“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出去,得吓死多少人啊,还是先戴着,反正四国比赛要去一个幻境,在那里得到什么奇遇谁知道。”

“行,还是你想的多。”月清寒笑着说完,拉着弃的手出了门。

还是醉仙楼。

包间里,弃和月清寒也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对饮。

幸亏没人看见,要是有人发现这两个年龄加起来都不到成年的孩子居然在把酒当水喝,估计会直接被轰碎世界观。

终于,弃撑不住了,倒在了桌上。

月清寒正要去扶他,突然听到弃的呓语:

月清寒,我就是喜欢上你了,你能怎么样吧。

月清寒,今天我把话说出来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月清寒,你要是只把我当成救命恩人,那你现在就杀了我。

……

月清寒听到弃的低语,心中说不疼那是假的。原来弃一直喜欢自己,自己居然不知道。

听到弃的那句有关救命恩人的话,月清寒突然想通了。

原来那次疾风骤雨,弃没有关窗是因为她说,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弃,对不起。

再抬头看他,发现弃早已睡熟,月清寒自斟自饮,眼中落下一串串泪珠。

如果自己知道那句话会让他这么难受,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弃醒来时,发现月清寒还在一杯杯喝酒,不禁一惊。原来她的酒量这么好,真真是千杯不醉。

“弃,你醒了。”

“清寒,酒醉伤身。”弃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真是的,她才七岁,就这么喝酒。

“没事,我醉不了。”月清寒看着弃的神情,不禁一笑。看来这家伙是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了,我怎么记得某人刚刚不顾身体用药剂……”

“行了,清寒,别说了。”弃直接打断了她,怎么死揪着这件事不放。

“弃,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事了吗?”

“清寒,弃不过是我的化名,叫……我叫……啊,痛,头疼……”弃突然抱着头喊疼,倒在了地上。

“弃?”月清寒连忙扶起他,却没有看见任何伤口。

“小家伙,这小子被人下了锁魂针,一旦要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就会头痛难忍,导致昏倒。”

锁魂针?那不是失传已久的秘术吗?居然会有人用在他身上!这个男孩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多灾多难?他的故事,或许不比自己少。

“小家伙,这锁魂针也好解,只要把自己化作一缕心念,读取他的记忆,锁魂针自然解。”

“这里不方便,还是去空间吧。”月清寒心念一动,两人出现在了空间里。

把他的记忆取出很简单,只是在读取时,弃的反应让月清寒有些不忍。

月清寒开始读取时,弃竟然开始狠狠颤抖,最后居然疼得惨叫不已。

她真的犹豫了。

弃的反应明显是因为自己要读取记忆,锁魂针发作。平时要说出时便会疼得晕倒,现在要解,疼痛难禁也是正常。

只是,他都疼成这样了,自己还能继续读取记忆吗……

“小家伙,现在只能继续了。拿些棉花堵在他嘴里,防止他咬舌自尽。”

“啊?”月清寒没有想到这锁魂针竟然这么狠毒,咬舌自尽,那是怎样的疼痛!

算了,就心狠一次吧。找来棉花,月清寒咬着嘴唇开始读取。

“啊啊啊啊……”弃的惨叫令人不忍卒听。月清寒拼命让自己不去听,却没有止住滚滚而出的泪水。

终于,三根锁魂针掉了出来,弃沉沉睡去,月清寒禁不住好奇心,看了看弃的记忆。

弃原名枫玄澈,是中大陆枫家的少夫人所生,但出生就是废柴,所以自小在族里没有任何地位,没有人关心他,包括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在他三岁半时,生了另一个儿子枫弘,枫弘是个三系魔法师,自此以后,枫玄澈的日子更加难过。

枫玄澈经常给枫弘做靶子,用来练习枫弘的魔法,他只能看着魔法向自己投来,却不能躲闪。

身上的伤疤,一多半是拜枫弘所赐。

在这样的环境里,枫玄澈苟活了三年,这段经历,让他早熟,心智早已不是同龄人可比。

在枫弘三岁时,成了二级魔法师,那次庆祝宴上,六岁的枫玄澈禁不住好奇,看了看枫家的秘籍,结果被枫家人死打一顿,差点连命都没了,任凭枫玄澈如何解释道歉哀求乞怜,都没人理会。由于在殴打中回手打了枫家主,枫家为了惩罚他,给他下了炎毒,也就是自那开始,枫玄澈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必修课叫吐血。

枫玄澈昏迷了三天,等再睁眼时,自己已经在枫家门前。

枫家把他扫地出门,任凭他牺牲尊严给枫家所有人下跪磕头,直到额头血肉模糊,都无人为他说一句话,枫家依旧把满身伤痕的他扔在街上,甚至连一点钱和药都没有留给他。那天是寒冬腊月,他们可曾想过他刚刚被活生生打昏又被下毒,这样遍体鳞伤的虚弱身体能抵抗住这刺骨寒风吗?

为了让他保守枫家秘籍里的秘密,枫家给他下了锁魂针,由他的父母亲自下针。枫玄澈在被亲生父亲执的针挑破皮肤的那一刻,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寒心。接下来的施针过程他根本不记得,再疼也感觉不到了。头再疼,也没有心疼啊。

枫玄澈化名为弃,在街上乞讨了一天,最后带着一身深可见骨的伤痕毫无收获的昏倒在路边没人理会。就在枫玄澈奄奄一息时,一位炼药师看他虽然没有魔法天赋,在炼药上却天赋奇高,收留了他,教给他炼药方法。

可惜的是,那炼药师也不是善类,收留他,教他炼药,不过是为了药剂赚钱。枫玄澈天生不同,他的血滴在药剂里可以保证药剂的质量,为了这特殊的体质,那个炼药师竟然在他吐血时,给他一个瓶子,告诉他每次吐血都要吐在瓶子里用来当炼药材料,而且不能浪费一点。在听到这句话时,枫玄澈心里的感受已经无可奉告。

最令他寒心的是,最后那个炼药师竟然到了直接把他的手腕割开取血的地步。当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流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心如死灰。

枫玄澈的炼药天赋果然是奇好,仅仅半年,就成功炼制出了高级魔药。

幸运的是,那位炼药师在他升到高级后不久被人毒死,临死前把枫玄澈用传送阵送到了东大陆。

枫玄澈在东大陆用自己的药剂换了点钱,买了一个死胡同里的小棚。

自此,枫玄澈开始死磕毒术,结果被毒反噬,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枫玄澈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绿色的毒粉钻进身体,全身的剧痛根本不是人受的。整整三天三夜,缩在墙角被疼晕过去又被疼醒过来。等到剧痛消失,早已昏迷,再睁眼,容貌已然尽毁,蓝眸也成了绿眸。

那一天大雪纷飞,枫玄澈被一伙人打劫,脸上被砍了一刀,血流如注,最后倒在雪地里差点被冻死。

八岁的枫玄澈来到了灵术学院,以一手精湛的毒术和炼药术进入了学院,来到了吊车尾的芙蓉老师班。

接下来的事,月清寒自己知道。

原来他的故事,比自己的还要心酸。至少她在前世,有月魂宫的姐妹关照,在今生,有落雪关心。而枫玄澈,只有那个炼药师给过他温暖。哪怕是那个炼药师,对他也是残酷训练,让他没日没夜的炼药,然后卖钱。说到底,他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在乎自己。

月清寒对于枫家,特别是枫玄澈的父母,已经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哪有这样的父母,儿子再差,也是自己的骨肉,怎么能狠心至此?竟然让自己的亲儿子给另一个儿子当靶子?自己的孩子,就算再不被喜欢,也不能亲自下锁魂针那样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秘法啊,作为会下锁魂针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锁魂针发作起来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枫玄澈,想必在这样的家里生活,你的心也是冷了吧。比起她月清寒,枫玄澈的内心一定被伤得更痛。

想着他的经历,月清寒心中突然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看着依旧昏迷的枫玄澈,眼里竟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枫玄澈的经历比自己的心酸百倍,自己的心都是这样的疼痛到麻木,枫玄澈的内心想必早已经千疮百孔。

可她却……告诉他自己只把他当做救命恩人,让他又一次经受那样的心痛,她怎么能这样狠心……

生平第一次,她懂得了愧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告诉他,自己真的是在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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