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纳夫使劲揉了揉眼睛,他必须让自己保持警觉和清醒。
昨夜指挥官命令自己领着那个新来的安德烈找到了一个废旧的通讯塔,结果自己看见了一座移动的巨型堡垒,有几层楼那么高,当时吓得他几乎坐到地上。
他回来后立刻汇报了他的所见所闻,但貌似并没有人真的拿他的描述当回事。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想那么多,毕竟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他作为小队队长必须保持清醒。
大约40多名身着灰白色军服和平民服装的工农军士兵跟在两辆坦克和两辆半履带高炮后面,向着预定的区域挺进着。
今天早晨5点左右,完成集结的工农军部队兵分三路,互相维持着大约一公里的距离,向着齐拉那镇进发。
目前尚不清楚白军是否知晓了他们的行动,但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已经响彻云霄。敌人应该已经开始动员并且正在组织防御。
但敌人的防御注定是徒劳的,整整12台正规的重型战斗车辆可以轻易碾碎那些匪军脆弱的防线。
安德烈提供的坦克看起来就像当年普拉纳夫部队列装的那些T55坦克,但炮塔造型和车体后方的燃料罐却有着一股T34/85的感觉。这种型号是他从未见过的。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些坦克红色的涂装,还特意把燃料罐和炮塔后方的凸起涂成了亮眼的红色,以这样的涂装进行雪地战斗真的没问题吗?
穿过了树林,一片开阔的雪原出现在普拉纳夫眼前,这就意味着他们距离第一个任务目标不远了。普拉纳夫开始检查自己的班的人数。
普拉纳夫手下的大多是服役一年以上的老兵,除了一个新到的后补兵以外。说来也真巧,那天和自己关在一起的支持者一家中的男孩正是新到的后补兵。
他放慢了行进速度,靠近了那个新兵。
“小子,一会开了仗,你就跟紧这些老哥,”普拉纳夫指了一下身前的队友“他们冲你就冲,别等,躲不掉的。我们要是不冲,就找个地藏好,见到白狗子就开枪。”
新兵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没事,别怕,一会枪打起来,你也就顾不上怕了。”
普拉纳夫再次回到了队首,4个班的工农军士兵在两辆坦克和两辆半履带车的后方展开,拉出散兵线。
他们的目标是厄尔干农场,一座位于齐拉那东南方向的白军据点。
农田覆盖着积雪,大片的开阔地被木质栅栏隔开,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农庄。
联军缓慢地前进着。坦克扬起雪尘,碾倒栅栏,步兵的口鼻喷吐着白雾,在坦克的两侧和后方跟随。
尽管安静的农庄越来越近,但普拉纳夫心知肚明:敌人如果还想组织防御就不可能放弃厄尔干。
随着一声金属摩擦的巨响,有炮弹击中了一台坦克的侧面后爆炸了,几个在爆点附近的工农军士兵倒在了雪地上。
工农军士兵们立刻匍匐在地,向着大约一公里开外的农舍开火。坦克也停了下来,炮管微微转动着。
又几发炮弹落了下来,在联军的阵线中爆炸,敌人的火炮射速很快但打的很差,炮弹的落点忽左忽右。零星几发炮弹击中了坦克,但只是蹦出了不少飞溅的火星。
“他们该好好洗个澡。”普拉纳夫听到通讯频道里坦克手用俄语说道。
随着两声坦克炮开火的巨响,两发高爆弹划着弧线击中了远处的建筑群。
灰色的烟尘被扬起,一座建筑物倒了下去。
当另两发炮弹再次落进那个据点时,伴随着巨响,一朵黑色蘑菇云在火光的映衬下缓缓升起。
“打中他们弹药库了!”普拉纳夫喊道,“冲上去,杀光白狗子!”
工农军士兵们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向着那座农舍发起冲击,坦克炮炮弹掠过他们头顶,在远处的农舍中爆炸,高射炮也加入了合唱,火红的弹雨瓢泼撒在敌人据点周围,掀起一道道泥雪篱笆。
普拉纳夫紧紧握着AK47,率领着队员踏着齐膝深的积雪,用尽全力奔跑着。炮弹在他面前爆炸,子弹从他头顶曳过,他紧张地喘息着,在一片距离农舍只有200米的丘陵后卧倒。
普拉纳夫握着自动步枪,对准了那片农舍,一座横在开阔地前的谷仓被刚才的坦克炮炮击炸塌了一半,旁边另有几座白兰沙瓦传统风格的居民住房。
被炸毁的房屋只是冒着青烟,据点中一片寂静。
一个工农军班组向着最近的那座被毁坏的谷仓扑了过去。
“咯咯咯咯咯咯……”谷仓顶部一个尚且完好的窗户中射出了机枪子弹,其他的建筑物中也冒出了或大或小的枪焰。
那个班组中的几名工农军士兵立刻就倒了下去,剩余的人迅速在土堆或树篱后掩蔽了起来。
“反坦克手,向着谷仓里的机枪穴发射一发火箭!”普拉纳夫命令道。
跪姿的工农军士兵射出了一发RPG7反坦克火箭,火箭拉着弹头,击中了正在疯狂扫射的机枪点并爆炸,砖石和人的尸体稀稀拉拉地从谷仓顶部落了下来。
没有了机枪的压制,工农军士兵们从树丛从中钻了出来,有的用步枪和轻机枪射击,其余的冲出了掩护,攻向据点。
普拉纳夫向着一个逃离掩体的匪兵打了一个点射,那人手里的单发步枪飞了出去,他的血液从后背出迸发出来人也倒在了地上。
突然,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六辆标着皇冠标志的橙色皮卡从据点的另一头径直穿过据点,然后停下,架在皮卡后斗里的轻重机枪重新压制了工农军的攻势。十几名穿着灰色老式制服的匪军从车斗后跳下,躲在车后和路边向着进攻的工农军士兵开火。
一次爆炸掀翻了两辆皮卡,碎片扫过路面和两侧的雪地,把周围的匪兵打成血雾,坦克翻越了山丘从工农军士兵旁边驶过,炮塔顶部的高射机枪轰鸣着将剩下的皮卡打成漏勺。
普拉纳夫爬了起来,并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新兵揪了起来。
“小子,跟着我,只有这样才能活命!”
普拉纳夫迈过友军的尸体和血泊,和队员一起冲向据点,他穿过了燃烧着的车辆残骸,并向着还没死透的匪兵补上几枪。
当他穿过了一座的民房的残垣断壁后,右方传来了两人的脚步声,他在一段矮墙后隐蔽好,等待着敌人的现身。
两个穿着旧式灰色制服的匪兵扛着PKM机枪,拎着弹药从右侧民房的后门钻了出来,然后被一阵弹雨打倒在地。
普拉纳夫端起枪口还在冒烟的AK47,奔向据点的中心。
两门二战苏军列装的61k高射炮被架设在据点中央,其中的一门和弹药一同被炸成了废铁,另一门还尚且完好。刚才匪军正是使用了这两门武器对联军进行了阻击。
普拉纳夫跃过倒毙的敌军尸体和沙袋,抽出了砍刀,奔向树立在中心的黄色白兰沙瓦皇家旗帜。
一名匪兵端着装了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从沙袋后暴起,冲向普拉纳夫,普拉纳夫用砍刀拨开了敌人的刺刀,砍下了对方半个肩膀,敌人刚发出了一声惊嚎,普拉纳夫就横过刀来,砍去了敌人的脑袋。
一脚踢倒还在喷血的尸体,普拉纳夫用尽全力砍断了旗杆,黄色的皇家旗帜倒了下来,并被工农军士兵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