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沙米尔手持着一支健卫小口径运动步枪站在临时营地的附近站岗。汇合的一班和三班的搜索队伍和之前的巡逻队的剩余队员设立了一个小小的营地以撑过这个晚上。
他们没有足够的手电筒,即使有足够的手电,在夜间赶野路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感染者再夜间的感知能力比人强的多,而人的远程攻击优势也被极大地削弱了。如果不小心在丛林中遭遇到了一批感染者,那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泰沙米尔跺了跺脚,然后开始把玩手中的新武器,这支步枪是由中州北方工业生产的,枪身上的五星标识被匪军们搓掉了。对于白兰沙瓦工农军来说,除了苏维埃俄罗斯之外,中州民主国也是很重要的财主之一。中州民主国为白兰沙瓦工农军提供了大量“人道主义救援物资”和“边防军查获的走私军火”,主要包括轻重车辆,医疗物资和武器弹药。而现在泰沙米尔眼前这些武器应该是在过境时被白军截获后被分配给了他们的部队。
泰沙米尔很喜欢这支步枪,后坐力微小,精确,枪声小。他从几具匪军尸体还搜出来来了大概八十多发配套的5.6mm子弹和一个美国人生产的光学瞄准镜。
毫无疑问地,泰沙米尔在确认一班班长对这些武器没有兴趣后直接包揽了一支健卫步枪和全部的相关配件。
泰沙米尔瞟了一眼他的手表,快到换班的时候了。
一声巨响传了过来,随后就是第二响。
“警报!敌袭!”
整个营地都活了过来,士兵们慌忙地从睡袋里钻了出来,手持着武器在营地附近的散兵坑中隐蔽。
又是两声巨响。
泰沙米尔听出来这是重炮的声音。
“这是122榴的动静,距离不超过10千米,这附近有我们的炮兵吗?”一班班长小声问道。
“我不知道……这应该不是我们的炮兵。把那个俘虏找来。”
很快泰沙米尔和一班班长就看到了那个灰头土脸白军俘虏。
一班班长掏出了tt手枪,然后顶到了那个俘虏的额头上。
“听见炮响了吗?”一班班长用冰冷而缓慢的语调慢慢说道。
“……听见了……这应该是纳雷达的炮兵部队……求你了……放过我吧。”
“他们在什么位置,有多少人?”泰沙米尔问道。
“大约两个排……加上我之前的部队的话,他们有两门榴弹炮和装甲车。”
“班长!”通讯员跑了过来,“指挥中心命令一班带着战俘立即返回基地,三班继续和之前的巡逻队的剩余人员向着敌方火炮的位置靠拢,争取发现敌方炮兵阵地,保持和总部的联络。”
现在目的明确了,公社军士兵兵分两路,一班班长带着队伍,押着俘虏返回基地,而泰沙米尔则带着他的加强班向敌方炮兵的方向前进。
夜里的白兰沙瓦南部山区寂静而黑暗,泰沙米尔的小队手电筒开路,手电筒殿后,在雪齐膝深的森林中向着炮响的方向前进。
“注意感染者,保持警惕!”泰沙米尔说道。这片区域再往前就没有公社军部队清扫过了。
炮声变得越来越大,泰沙米尔不禁为齐拉那镇的同志们感到担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当公社军小队正在翻过一个山头时,炮弹越过山丘,仿佛列车在他们头顶飞驰而过。
“趴下!趴下!把手电筒灭掉!”
世界恢复了黑暗和安静,远处传来了炮弹命中目标的爆炸声。
泰沙米尔匍匐前进到山头的顶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开阔地,开阔的农田的尽头是一座此时灯火通明的农庄,规模很小,只有两栋民房和两座谷仓,上空飘扬着白绿双刀旗——是自由军的旗帜。在农庄中央的方场上架设着两门M30榴弹炮。周围停着三辆高尔基卡车和一辆民用的黄色吉普。成堆的弹药被码在大炮的两侧。匪军士兵们正在奔跑呼喊。
剩余的公社军士兵也匍匐到了这一侧,通讯员开始用步话机呼叫基地,那个暂时带领剩余的巡逻队的老兵爬了过来。
“他们人不多”,老兵低声说道,“防御布置的很没有章法。”
泰沙米尔点了点头,他看见的大概也就有二十到三十个匪军士兵,敌人挖掘了战壕,并在假设了机枪重火力点。但那两挺机枪的火力点不但被设立在了同一个方向,而且还特意用伪装网盖了起来——反倒让开阔地中的机枪据点更显眼了。
“班长,总部要求我们在这里为友方的炮兵进行指引,他们正在联系齐拉那公社的公社委员会。”通讯兵说道。
泰沙米尔看着那两门榴弹炮,此时它们的炮管又喷射了一次火舌。
不能再等下去了,泰沙米尔重重地锤了一下地面,齐拉那公社的炮兵只有一门可怜的M30榴弹炮,几门老式步兵炮和迫击炮。这些根本没法有效地进行反炮兵战斗。
“向总部请求准许我们对敌人的炮兵进行突袭。”泰沙米命令通讯兵道。
通讯兵捣鼓了一会“班长,接不通了,可能有干扰。”
匪军的榴弹炮再次发出巨响。
“我们能做到,十六个公社军战士,能杀30个匪军。”老兵向泰沙米尔说道。
泰沙米尔看着那些传递炮弹的匪军,他们在此地等候的每一分钟,都意味着一颗炮弹在齐拉那镇爆炸,带走不知多少人的生命。
“同志们,我们必须尽快拿下敌人的炮兵阵地。我们从敌人的左翼进攻,那里是敌人防守薄弱,并且更靠近那两门大炮。三班负责夺取左侧的机枪穴和农庄,并炸毁大炮,巡逻队负责夺取敌人中部的战壕以便迟滞敌军。”
“明白。”士兵们暗暗地回应道。
于是泰沙米尔就出发了,他和士兵们匍匐前进。敌人没有装备探照灯,也没有铁丝网,黑暗为公社军士兵提供了良好的掩护。
当他到达了足以听见匪军士兵谈话的距离时,他停了下来,示意身旁的士兵投掷手榴弹。然后从腰间扯下一枚F1手榴弹,扔进了匪军的机枪穴里。
随着匪军惊恐的惊叫和一阵手榴弹爆炸的巨响,敌人战壕里的灯灭了,泰沙米尔和其他公社军士兵冲进了匪军的战壕,余下的士兵冲进了那座民房。
泰沙米尔扑进了满是匪军士兵的肠子和血液的泥泞的战壕里,然后向位于匪军阵地中央区域的火炮和战壕处再次投掷手榴弹。
公社军士兵的进攻就像风暴一样席卷了懈怠混乱匪军的阵地。一半的匪军士兵被手榴弹当场炸死,残余的匪兵在恐怖之余开始了混乱而迟缓的反应。
一部分肝胆俱裂的敌人向着农村另一侧的谷仓逃跑,泰沙米尔举起步枪开始射击那些没有逃跑的敌人。
一个穿着藏色牧民袍的匪军炮兵从弹药箱上拿起拿起了一支M1911手枪,泰沙米尔用瞄准镜套住了他并扣动扳机,敌人靠着榴弹炮倒了下去,血液溅在炮闸上。
公社军士兵用AK47和莫辛纳甘步枪向着那些匪军射击着。
泰沙米尔用瞄准镜套住了一个手持乌兹冲锋枪的匪军军官,被他击中的敌人从沙袋后跳了出来,像被电击了似的直挺挺地倒在泥塘里抽搐。
三个公社军士兵拿着手榴弹向着那两门大炮扑了过去。他们奔向第一门榴弹炮时,一名公社军士兵被击中了头部,仰倒在地。
泰沙米尔将凶手——一个穿着白色迷彩服,手持FNFAL步枪的匪军士兵套进了瞄准镜里,然后打穿了他的眼睛。
剩下的两名公社军士兵接近了大炮,一名士兵将一枚RGD5手榴弹顺着榴弹炮的炮膛塞了进去,然后在沙袋后卧倒。
随着一声爆炸,那门大炮的炮管弯折了,榴弹炮的主体结构也变成了一堆废铁。
两个勇敢的公社军士兵向着另一门大炮扑了过去,但没等他们将手榴弹塞进大炮,一阵机枪子弹就把他们两个打倒在地。
此时,在阵地的另一侧,匪军另一个机枪穴中的匪兵将机枪调转了方向,向着公社军士兵们扫射。
泰沙米尔跳出了战壕,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两名士兵,机枪子弹嘶鸣着在他们身旁扬起一道泥水篱笆。泰沙米尔冲到了被摧毁的第一门榴弹炮后。回头却发现另外两个公社军士兵被机枪子弹击中,倒在了半道上。
泰沙米尔决定用他的步枪试一试,但他刚靠近大炮的边缘,一排子弹就打在了他周围的地面上和大炮上。
泰沙米尔缩了回来,那挺机枪在压制他。此时,汽车引擎声靠了过来,一辆匪军的黑色皮卡冲进了农场的入口,驾驶员当场就被公社军士兵打死。而从皮卡两侧跳下的士兵也被公社军火力压制在皮卡的后侧。但另外的两辆皮卡和一辆乌拉尔卡车在农庄外围卸下了步兵。
敌人涌了上来,和暂时夺取了阵地的公社军激烈交火。
泰沙米尔意识到了情况的紧迫性,当他准备迎着机枪子弹尝试直接打死机枪手时,来自他背后的机枪火力将那个火力点压制了。公社军士兵们夺取了那个被手榴弹摧毁的机枪火力点里的PKM机枪,并也调转了枪口。
利用敌人火力的暂停,泰沙米尔从大炮后探出身来,将机枪穴中那个低头在填满土的木箱后躲避火力的匪军的机枪手的脑袋套进了瞄准镜里。泰沙米尔轻扣扳机,子弹从那个匪兵的额头钻入,从脑后带走了一大片头发。
泰沙米尔冲向了第二门榴弹炮。他没有理会从另一个方向朝他射来的子弹,从死者手里取下了手榴弹,塞进了榴弹炮炮膛。
随着一声巨响,最后一门榴弹炮也被炸成了废铁。泰沙米尔晃了晃还在耳鸣的脑袋,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目睹了第二门炮被摧毁的公社军士兵们用不着泰沙米尔指挥,已经开始向着匪军阵地外围撤退。
敌人的第二波援军到来了,一辆BTR60,一辆T55坦克和两辆满载着士兵的乌拉尔卡车从农场大门处撞开了挡路的皮卡,冲进阵地。
跑到黑暗边缘的泰沙米尔发现那个老兵和巡逻队还没有撤出战斗,依然在榴弹炮跑位边上向着匪军部队射击,他向着老兵大喊,命令他们撤退。
此时正在榴弹炮弹药堆成的垛上设置炸药的老兵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
泰沙米尔没有再废话,他向那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老兵敬了个礼,然后转身钻进了黑暗。
残余公社军士兵们和泰沙米尔奔跑着,喘息着,听着为他们断后的巡逻队与匪军的交火声,听着T55坦克的主炮炮声和BTR60步兵战车上机关炮的轰鸣压倒一切,听着那场必死的战斗归于沉寂。
最终当泰沙米尔跑到林木线边缘时,一声巨响,然后是冲击波,周围的树木一阵抖动。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农场上,一个由榴弹炮炮弹爆炸形成火球正在升起。
他抿了抿嘴唇,钻进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