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之际佘家看好了土地,阿修在回海乡龙尾湾买了七百亩地。
钟家准备着手建胶树园了,其中有两百亩是钟大郎的。
他如今有个乡男的爵位,有多买一百五十亩的权限。兄弟三人公职品级也升了,买两百亩地还是可以的。
折桂与夫郎们的购买权限有五百多亩,也不想再多买了。
万一子孙不肖,保不住这么多田产也是空余。
伯府现如今有近四千亩田产,待到折桂孙辈已经是平民了。
若是考不上进士还得退两千亩给公家,整再多也是无用功。
办理好地契之后阿修就准备回家了,他也出来许久了。
十月底旬休时折桂一家送走阿修与随侍一行人,还来不及多愁善感又迎来了客人。
来人是飞天山的隐卫,十余人风尘仆仆摸黑进了家门。
领队是折桂的阿伯,两位阿伯都已年过半百。二伯看着和年轻小郎君没什么两样。
大伯没有服用禁药虽然面带风霜之色,但瞧着也很精神的样子。
还有蒙三郎四兄弟也来了,这几个如今进了隐卫。
一家人在正堂行礼寒暄,各自入座。都是知晓飞天上内幕的人,折桂伯父就道明来意。
隐卫来此是为了寻矿产和云烟内幕之事,还有就是要看看蒙大这次生下的孩子有没有修炼异能的潜质。
钟氏目前很需要有潜力的孩子,不然日后飞天计划项目只能全由五神庙说了算就大事不妙了。
皇家有潜力的孩子都送去飞天山了,只有四个年纪刚好又有资质的。
折桂问阿伯寻矿有没有把握?二伯笑笑说长老们给了探测仪。
他们这队如今只是在近海寻找,还有其他队伍去了别处。
山上的人如今修习锻体术,身手不是寻常人能比。
探矿一事都交与这些年轻人,他们两个只是来督导的。
飞天计划还是秘闻,需要蒙大郎遮掩。
对外都说是钟家阿伯是来照看有孕的蒙大。
蒙家兄弟与其余人,则挂了蒙大亲卫的军职。胡福在十八岁生日前找了蒙大郎,准备签二十年服役期限的长约,做他的勤务兵正好可以一起办理手续。
这些人都住在前院,每日神龙不见首尾的忙活。
二伯跟着忙进忙出,大伯则每日往家里买药材在前院建了药房。
大伯医术了得,有大人帮忙提点小娘子很感激。在日常生活上也很照顾两位阿伯。
这两位算是终身为国家卖命了。日后也是要折桂给他们养老的送终的,很乐意亲近自家小辈。
安顿好飞天山的人,伯府和蒙家送物资的人也到了。
两家人都很重视蒙大这次生产,送了六车物什。
小到做尿布的细棉布,大到婴儿床都搬来了。
来信指点小辈如何照顾孕期中的男子,和新生的幼儿。
字里行间关心之意浓浓,折桂也涨了见识。
蒙家大人们还叫他们兄弟几个乘着正当年努力多生几个,大有抱孙就靠他们兄弟三人的意思。
蒙三郎四兄弟如今都签了二十年服役契约,没办法的事。
他们修习锻体术后,若无意外寿命比一般人长的多四十岁成家都不晚。
介时大庆还不知是什么光景,所以蒙家就催生了。
晚上临睡前蒙大郎问折桂,有没有后悔当年去飞天山找到实验室?
五娘在昏暗的灯光下紧握住大郎满是老茧的大手,仿佛这样能给她些许勇气。沉默了片刻才作答“早一日有眉目也好,起码外星人来袭时后辈们有反抗的余地。我们这一辈恐怕瞧不见星际战争,但起码为后辈挣得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阿兄,外星人绝对不是善使,包括五神庙里供奉的那几个天神。那不是神,或许是坏人。
我们的后辈一定得有自保的能力,才能从长计议。我都不敢想日后若有外星人降临,这片土地上会是何等光景。只要想想我们的子孙后代任人宰割,我就不会后悔上飞天山。”
蒙大听了折桂这番言语,也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血脉日后任人鱼肉的场景。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五娘耳边“娘子,我们要为孩儿日后打算了。待小人儿出生后定要习武强身,锻体术不论男女都可以修习。介时我来督促强身之事,阿妹可不要心软。”
折桂低声应承,不提高自身的武力值怎么办?等着挨打么?她倒是想练锻体术来着可惜没赶上好时候,女子五岁前是关键期。
不像男子如蒙三郎因为一直有习武,身体机能算好忍痛修习锻体术赶上了尾巴。
李家阿弟也都被招上山了,当时他们的大脑精神领域还没有完全闭合。
但也只能修习锻体术,与激发异能无缘了。除非在十岁前体术上有大突破,显然上天没有再次眷顾这两兄弟。
倒是仙人永郎赶上了好时候,有没有激发异能折桂目前还没得到消息。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如何折桂也不关心。她只操心蒙大郎与家务就感觉忙乱的很,实在没空理会别的。
毅郎在整理胶树园,待佘家去岛子采集种子回来明年好栽种。月前去乡下还未归家,家务有折桂打理。
林郎要做核计工作忙的脚不沾地,蒙风则帮忙大郎整军还有年底考核。
五娘今年不回家,要准备年礼送至亲友各处。
待整理好礼单和物资时已经是冬月了,赶在年前由护院头领游三郎带人送回东京。
年礼包括这边的特产,玉粟,耐存放瓜果之类的。还有各种矿石,偶尔瞧见新奇的小物件也买下来送回去给她母亲瞧个新鲜。
还有海蛛丝制成的泛光绫,这种布匹月白色。有光照射时会有五彩或七彩的光晕,做贴身衣物冬暖夏凉。七彩泛光绫很是珍贵,折桂只买了八匹五彩的。
送走年礼接下来就要好好整理家中事物了。蒙大郎移居至东院了,在蒙风住的小楼后边。
院子有五间屋子两层楼的正房,还有做灶间和洗漱用的耳房。东西厢房各两间只有一层。
如今是冬天很干燥,蒙大就住楼下。待来年飓风季时再搬上二楼。
跟他一同长大的随侍持剑晚间住在前院,挂了传令兵的军职日常办公跑腿都是他。
内院除了从伯府带来的胡福,只有清扫时能瞧见成年男子。
其余人等都是亲人才能进,蒙大郎孕期脾气古怪的很。
除了蒙二等人与阿伯们,不能有成年男子靠近折桂。
就连蒙三郎离折桂略近些他都面沉如水,仿佛是被人抢了地盘头狼。
折桂只能小心安抚不然怎么办?还能打他不成,大家也迁就孕夫无事都不往内院来。
小娘子每日都会在晚饭后给他弹琴奏乐,都是些适合冥想的舒缓曲调。
只有这时他才会没那么紧绷,两人独处时蒙大郎也会给折桂道歉。
五娘总时微笑安抚,孕妇的脾气千奇百怪她看多了。
又觉得自己是怪阿姨级别的人,包容一下年纪小的弟弟还是能够做到的。
待毅郎回来时,折桂就把内务交给他。自己搬到蒙大郎院里住下,专心照顾孕夫去了。
蒙大去办公她就宅在院里不出门,做些手工打发时间。
毅郎等人瞧见她体贴蒙大至此,都没有吃味甚至有些感慨。
都觉得这小娘子虽不是美若天仙冰雪聪明,但人品真的很好。谁不想有个好娘子,这世间遇人不淑的男子比比皆是。
蒙大每日回来就去他院里找五娘,瞧见她在一整日烦闷的情绪瞬间消逝。
折桂心细敏感对人的情绪起伏感觉很敏锐,每日总是微笑迎接归家的郎君。
二十六衙门公休,两人就整日在院里消磨时间。或是下棋,偶尔看蒙大摆弄箫管。
折桂做手工他也搭把手,或是帮衬蒙大准备小人儿的小衣裳包被。
晚上洗漱上了榻准备安歇,蒙大郎从身后拥住轻吻折桂“五娘日后家里不要再添别人可好?阿兄心窄再容不下多余之人与你亲近。”
折桂听了这话转头看着眼眶微红的蒙习永认真回道“阿兄多虑了,夫郎太多于女子亦是负累。我还想与兄长们携手终老呢,可不敢弄坏身子先下地长眠。四个夫郎我都驾驭不了哪敢贪多。”
说罢就躺下钻进被窝里,对大郎招手让他也进来躺下再说。
昏暗的灯光下,蒙大郎仔细打量折桂片刻才展颜笑道“阿妹可不许敷衍我,知贤堂子弟言出必践。”
“与阿兄说实话我原是不想结婚,想入道门来着。之后发现仙人道姑还要取五个夫郎,所以就打消念头了。
我有出家之意这事你听听就算,不许与大人知晓。旧日在家中摆弄管弦大人们听弦知音,生怕我跳出凡尘毅郎与我耳提面命好几回。
如今结婚成家了,我自然要对兄长们负起责任。其余的他姓旁人,我是不肖看的。
阿妹何处做得不够妥当,永郎就如今日这般只管直言。夫妻相处之道我不太擅长,阿兄耐心些教教我。”
蒙大郎柔肠满腹,心绪渐渐平缓。有些好奇的问道“娘子在家不曾见过父母私底下如何相处?”
折桂这憨货老实摇头回道“可能撞见过两回,我不好意思瞧就走开了。没见过大人怎么相处,我在家自己玩的辰光更多些。”
“毅郎在家那几年与你如何相处的?我要听实话。”
折桂想了想道“与我大兄相处的光景差不多罢,或许不是血脉近亲的原因感觉会比大兄更生疏些。”
蒙大听了笑问“夫郎与兄长孰轻孰重?”
“兄长吧,毕竟我是看着兄长们长大的呀!”
蒙大郎听了这话搂着折桂闷笑,心想小娘子还没开窍。
轻吻了折桂的额头就熄灯准备睡觉了。蒙大郎心内也在纠结,既希望她早日开窍,又怕她情窦初开时恋上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