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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多事之秋

南玄域,某处小山村里。

此时刚到正午,正是家家户户饭点时,袅袅炊烟便是随风而起飘向远处,山里的砍柴的少年见状便笑了起来,他连忙停下活计,将手中的柴刀别在了腰间,这倒是使得他看上去格外的威武,然后便捆起了刚砍下来的枯树枝,麻利的将其背在身后,随即又顺手扯了一些路边的枯草准备回去做引火的材料。

做完这些,他满意的紧了紧身后的木柴,沿着崎岖的山路回家了。

一路上他心里美滋滋的,早上听爹娘说,今天隔壁的大叔进山打到了一头很大的野鹿,到底有多大,他也不清楚,只是看到他那三四岁的妹妹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嘿,她那两条胳膊都快绕身体转了一圈了,他也就知道了,肯定很大,因此隔壁的大叔倒是分了一些肉给他们,今天是有鹿肉吃了。

舔了舔嘴角,少年加快了回村的步伐。

山里的路转来转去,若是不习惯的人,还真有可能给转晕了,少年倒是记得村里有个老人,也许是以前看过些书的,就总是用“峰回路转”来形容这山路。嘿,这路随它转,我跟着走就完了,难道还走不完?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读书人读书读的倒是多,这路啊,倒是走的少,但是这见识却是广的很哩。

他摸了摸头,自己笑了自己一下,嘿,咱一个大老粗,只想着好好的过日子就行了,人这一生短的很啊,这眼睁睁闭闭,一辈子就过去了。

村里倒是有人纳闷,人活这一辈子到底图个啥?

这山沟沟里能有啥学问哦,用少年的父亲——那位大半辈子和山林打交道,抽着旱烟的的小老头接地气的话说,“放个屁,还有着味了,大活人连个屁都不如?”

少年摇了摇头,但旋即便是想到自己的小妹不就想读书吗?

也好,读书也不是坏事,他一想到自己那调皮的小妹也就憨憨地笑了起来,在家里,她可是个活祖宗啊。

转过一个又一个山头,终于是见着村口,少年快步的进村,但却是看到村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肯定都回家吃饭去了,谁还会在外面闲逛。

他哼着村里的土谣,顿感轻松,嘿,一上午在山里砍柴,现在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

他紧了紧身后的木柴,加快步伐。

但是随之进村,便有一股隆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倒是让少年本能的提高了警觉,他可是知道,村里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大场面的屠宰活动,绝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血腥味。

他缓缓地走在村道上,村里此时一片寂静,能听到的也只有少年的脚步声。

前方不远处便是村里的祭祀之地了,那里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每逢节日,全村的老少便是会聚在那里欢宴庆贺。

少年清楚的记得,那片空地曾是他儿时同村里伙伴的玩耍之地,板板手指,嘿,到如今,已是过了十年了。

少年想了想,不久后便是自己束发之时了,用老父的话说,是终于长大了啊。

回过神来,少年将身后的负重放在一旁房子柱子旁,然后缓缓向那里走去。

但当少年来到此地,顿时心便凉了,就仿佛置身在冰窖里,他的瞳孔剧缩,全身不住的颤抖,眼中看到的是一幅由尸体堆叠而成的人间地狱!

他刚想张口,却感到身后凉风一阵,然后自己全身不受控制,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后,仿佛看到了一具无头的站立尸体和那尸体身后的一个尖牙利爪的怪物……

……

南玄域的主城名为风云城,位于南玄域最东的地方,那里可是整个南玄域最为繁华的地界,自古便有“南玄地丰,而风云为甲”的说法,也由此其他大域里人尽皆来此贸易。

城中已是人山人海,路边有着很多商贩,那些吆喝声不绝于耳。

嘿,这普通百姓自得其乐,在灵修的庇护下倒也是生活的安定,想想看那些年的战乱,可是死了不少人,都是心有余悸,如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也就做起小本生意养家糊口了。

此时有人站着那高大雄伟的城墙的过道上,他双手抚着墙头,远远地向西望去。

远处山峦层叠,绵延不绝,大有隔绝东西之势。

那人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西边已是秋季,而我们东边仍然为夏”,此话一出,足以见南玄域地界之广。

有人御剑而来,缓缓落在那人身旁,笑了笑,“还有如此雅兴登临远望?”,那御剑人,是位白衣的老者,他须发尽白,远远望去,有仙风道骨之气。

“古语有,一叶落而知天下入秋,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若是平常在那些孩童们看来,随便一片叶子落下,就要大呼,秋天来了”,那抚墙人倒是个俊逸的中年人,一袭青衣,飘飘然有出尘之气。

“嘿,这话倒是有些矫情了”,那白衣老者笑了笑。

旋即他便是止住了,看了看远方,缓缓道:“我巡查了一番,那里已经开始有点乱了,不过虽然只是小规模地,也足以见其危害之大了”,“再等十年,将会天下大变啊”。

“皇城那边竟然放弃了一件太古重器,倒是大气啊,不过又能延缓多久呢?”

青衣中年人目光如炬,“如今不止我南玄域,其他地界也有乱象,十万年前的的隐患终究是暴露出来了啊。”

他拍了拍城垛,平静道:“道友,你可知那玄域圣封如今是何等状况?”

然后他用手指了指远方的一间小屋子上的蛛网,那蛛网主丝已断,正在风中飘摇。

白衣老者缓缓道:“多事之秋啊”。

……

空间道中,紫炎院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前行着,为首的孟长老肆无忌惮的喝着酒,脸颊红的像猴屁股,或许是太无趣了,便是回身对着小辈们说道:“走这空间道别看与平常走路无异,可是区别大着哩”,众人顿时提起兴趣。

孟长老笑了笑,“这空间道走一步可抵外界跨百里的距离,嗯,这些你们的师兄师姐们倒是感受很深。”

然后他指了指那些青年男女,他们也随之齐齐点了点头。

“这一域之大,难以想象,普通灵修想要横渡,没有个百多年是不可能的,由此域内城池中多修有空间道”。

然后他喝了一口酒,看着那些一脸茫然的少年少女笑道:“当然,这起码都是要在中城级别里才能见到的,小城就很难了。”

此言一出,便是解释了他们心头的疑惑,同时,难免为他们心里留下遗憾,所以说啊,小城里的普通人也就只能在小城附近转了,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在灵修界里常有这样的一个现象,方圆万里的之地,常以御灵飞行,而横渡域界和跨域则以虚空穿梭为主,嘿,我们这空间道便是以此为基础的。”孟长老笑了笑。

然后他指了指那些青年男女们,笑骂道:“可是你们啊,来时非要体验那风尘苦,可是害惨了老夫”,那些人闻言便是掩嘴偷笑。

但旋即孟长老正色道:“虽说这空间道有优点,但也是有缺点”,他又喝了一口酒,缓缓道:“你们周围这些风势看起来很小,可若是我撤去灵力防护,恐怕你们都会卷的粉身碎骨,这就是所谓的虚空风暴,这也只有强大的灵修才能扛过。”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震,畏惧的看向周围。

“这还是其中之一,若是有人虚空拦截,我们也会陷入危险”,孟长老脸色凝重道:“所以,你们一定要紧随我后,不要乱动!”

“特别是在此平静期间,都给我警惕些,当年便是有这样的事出现过”。

“落入空间风暴里,若是命大,也会活下来,但是却是身在别地了,这天下之大,也是甭想回来了”,他缓缓地喝了一口酒,旋即看了看最后面的张长老,对方也是一脸凝重。

……

当一群御剑的白衣人穿过群山,落在那早已空无一人的村子里时,那幅惨状令他们皆是摇头无奈,不忍直视,其中的一些个女子,竟是呕吐了起来。

有人眼睛通红,强忍着悲意,对着那为首的男子说道:“城主,这是我们辖区内第五个村子了,那东西,仍是没有收手啊!”

一天之内连续见到如此景象,令这位成为灵修多年的中年人早已悲愤无比。

为首的男子缓缓吐了一口气,默默不语。

许久后,他口中念了一段佛门的往生咒,他便是缓地带着众人退出村子,眼角里竟是有泪落下。

出村一里过后,他陡然回身,他缓缓抬手,只见身后负着的那柄七尺长锋,飞到身前,剑指远处的一座山头。

当他剑诀一掐,长剑倏然消失。

“轰隆轰隆”,那剑指的山头竟然是被一剑给削掉了!

而后那削掉的山头被剑锋托着来到村子上方,男子剑诀又是一掐,那山头落下,将村子掩埋了起来。

他喃喃道:“自我担任宁山城城主以来,敢如此行事者,皆为剑下亡魂,放心我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他回头对着众人道:“祭碑”。

众人闻言,皆是掐起剑诀,远处不断有剑带着状如石碑的石块落在此处,石块上无字,唯有一道道剑气纵横。

男子缓缓地对着身后众人说道:“不惜一切代价,但凡发现那东西的踪迹,便立地灭杀”,众人应声领命。

他双手握拳,只闻暗劲声响不断。

与此同时南玄域各地皆是闻风而动,一桩桩惨祸接连传来,城主们尽皆是亲身前往处理。

……

一域共一座主城,主城下辖三座大城,每座大城下又辖管九座中城,每中城下则是有着一百小城……

那一日之间,南玄域,血祸平定,有着百多位位小城城主连同两位中城城主战死,一位大城城主身负重伤,为此众城皆是满城悲恸,尽竖白练,人人尽穿缟素,祭奠英灵。

风云城城头上,那位青衣中年人双手握拳,耐心的听着那白衣老者汇报着结果,缓缓摇头。

“一梦回远古,尽闻刀剑鸣,肃杀无一物,长歌往东行。”

中年人喃喃说道:“东玄域之东,是为玄域”。

“古籍上所讲,十万年前,众位灵修先辈们便是长歌而往,驱魔出九域之地”,他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

“去时豪气满乾坤,归时却已魂飘零。”

“先辈皆如此,吾辈又何惧?”,他突然笑了起来,眼角有一滴泪随风而逝,然后对西方一作揖。

“诸位死的其所,且看吾等十年后再灭魔”。

白发老者身后所负长剑已是铮铮而鸣,他也随着中年人一笑道:“一百多年未曾出剑了,且看锋刃仍利否,不知可屠多少魔?”

中年人笑了笑,“且拭目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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