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与一位老者闲庭信步在这虚空一地,那浑身如雪的白鹿围绕着他们欢悦灵动,咦,这挟着滚滚凌厉充满恐怖威力的空间风暴倒是识趣的避开了他们。
“孔道友如今算是脱离了苦海”,青衣人笑道:“如此一来,太初门倒能重现九域了”。
“哈哈,风兄见笑了,这十年的放逐,倒是除去我心中的戾气了”,孔姓老者捋了捋胡子笑道。
“这世俗的争强好胜我已是无从挂念”。
“如此倒是可惜了。”
“当初的三指碎玄黄倒是难见了”,风无名惋惜道。
背过身,他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嘿,你也好意思说我?问问这天下,谁不知道那个最有名的甩手掌柜?”孔姓老者打趣道,右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竟是有些翘了。
“呃”,风无名的风轻云淡一下子立马消去。
“话不能这么说……有个词是怎么说的?功成身退,对对对,就是这个……嘿”,他讪讪的笑了笑。
“别跟我打马虎眼”,孔姓老者撇了撇嘴,双手负后,腰杆不经意间挺直了一些。
风无名无奈的耸了耸肩,“身无担子一身轻,才能快意看世间啊”。
孔姓老者点了点头,“是这个理”,“不过留下的烂摊子可是要忙的那小辈焦头烂额了”,旋即他便是轻笑道。
“咳”,风无名赶忙打断他。
“别别,孔道友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耍嘴皮子的功夫我可不擅长”。
“嘿嘿”,孔姓老者手中莫名的倒是出现了一个刻着雨字的令牌。
“这……”,风无名一见顿时不自在了,赌气似的撇过头去。
“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嘿嘿,古人曾不欺我”,老者大笑。
“切,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
眼睛开合间,一道精光掠过。
在这时,风无名缓缓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步倒是踏出了一阵阵空间涟漪,不绝,然后抬手。
孔姓老者眼中顿时出现凝重,浑浊的双眼倒是一闪明光,“有……妖气”。
“天下九域,我倒是快看完了,这百年不过回眸一瞬,经历所见倒是积累了不少”,风云一手托起刚从虚空抓来的一物,仔细看去,是一道深灰色的气流,在此环境下若不是有极好的敏锐力,倒是难以发现。
看着这道气流,风无名叹气道:“这天地变了,我看不到北辰的身影了”。
风无名驻足,静静地望着远方,“我那徒儿本来是对的,奈何世俗人不见”。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何至于十年前出手相助?”孔姓老者摇了摇头,“皇城倒给我面子,可我那门下三千倒是……唉,玄域,我终究要亲自走一趟的”。
“风兄,就此别过了,我现在倒是要带我的徒儿回山去了”,孔姓老者咧了咧嘴。
风无名看了看那周围走动的白鹿,顿时笑道:“你运气好,不像我”。
旋即他对着孔姓老者拱手作揖,“既然如此,那以后再会了”。
“嘿嘿,告辞”,老者笑了笑,便是带着白鹿一步踏出,消失在此地了。
“像吾等这样的已是可以算出大势,但为何偏偏算不了这结局……”,风无名怅然。
……
周轩躲在树后,大气不敢喘一下,呼,在亲眼见到一个蒙面人以灵力覆盖拳头之上硬生生的将一块大石头给击碎后,这种压迫感就越来越强烈了。
“又是修灵境的!还一下子是几个!”
周轩苦恼道:“唉,被发现就真的完了,果然这北玄域灵修遍地,不像咱们南玄域,一百个人中才有一个灵修,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地域不同,那成为灵修的机缘也是不同吗?”周轩越想越郁闷。
忽然这时林间有风吹过,正好吹落周轩头顶上的一根树枝,这两三丈高度砸下来还是很有几分力道的,周轩旋即便是吃痛的叫了一声。
“嗯”,“有人!”
那洞口前的几位蒙面人瞬间警觉,不约而同地朝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望去。
为首的一人缓缓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顿时所有人皆是灵力附体,进入战斗状态。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周轩噤若寒蝉,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猛跳了起来。
“难不成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唉,我可不希望这么快要师公来救我”,周轩一阵头痛。
肩头的白狐眯着眸子,身子稍稍抬起。
那些蒙面人小心翼翼的缓步靠近,毕竟干这样刀子上舔血的事已久,都是拿命换回来的经验,可是马虎不得。
一步,两步,三步……树后传来一阵阵沙沙之声,那里的东西仿佛仍是不觉得有危险靠近。
近了大树,为首的蒙面人手上的长刀刀尖已是探到树后,此时环境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出,冲向人群,险而又险的避过刀剑,几个纵跃便是消失在此地。
“呼”,为首的蒙面人旋即转头看向树后,空荡荡的。
“原来是头畜生”,他撇过头啐了一口。
“兄弟们,回去”,他手一招,众人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搞得我快慌死。”
“嘿,谁不是了。”
……
趴在地上身上覆盖一层枯叶的周轩缓缓呼出一口气,“多亏白灵了”。
……
这群蒙面人刚回到山洞口前,便是有一位蒙面人从洞中跑了出来,大呼道:“宗内有令:见到人便杀,不留活口!”
“是!”
此时山上的天空有着一层迷雾遮掩,顿时暗了下来……
……
封灵山顶,一片血染之地,到处皆是残肢断腿惨不忍睹,遍地尸骸……
……
幽暗的山洞里,有一群人正慌不择路的狂奔。
“快,往这里跑”。
“妈的,倒了八辈子血霉,还好我留了一手,兄弟们,抓紧时间逃出去”,其中一人大喊一声,旋即便是带头跑向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密道,嘿,费尽心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哼,过河拆桥,你妈的,能留下爷爷我?”。
但一个转角后,他便是满眼惊恐,伸手不可思议的指着前方一道黑衣人影,“你……怎么……。”
一道白光闪过……
随后赶来的人皆是见到如此……
过了一些时间,黑衣人影见到后面没有人来后,便是拍了拍手,转身离开了……仅留下满地尸首分离的尸体……
“嘿,想出去告密……”
……
一个巨大的石室中,那些北疆的大佬们正面带凝重,此间的氛围一片沉重。
“狗东西,是何人算计我等?”那位一向脾气暴躁的扛刀的大汉,猛地拿刀劈向石壁,他手上的青筋暴起,但饶是这样,也只是深深的劈开一道裂缝罢了。
“若是无意外,我那洞口外留守的门中弟子怕死无一生还了”,一位身穿华服,头戴金冠的中年人摇头叹道,原本正值壮年的他如今倒是显得有些憔悴了。
“秦恒呢?他跑到哪里去了?妈的,我之前就怀疑这家伙,你说这封灵山灵兽之事,不是最先从他们无极宗传出的吗?”有人愤恨道。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神里都是有些阴狠闪现。
“那你之前还跟风奉承”,突然一人冷笑道。
待看清楚说话人后,刚才那人顿时火气上来,“好啊,你是无极宗的吧,刚才倒是忽略你了”,他缓缓抽出身后的长剑,但是剑刚出一半却是被旁边一人止住。
“孙门主,何必动怒”,出手之人是个年过古稀的老者,须发皆白,一身道家的长袍让他有一股仙人风范,此时他干枯的手掌正按在孙门主的肩头,看似轻飘飘,却让孙门主肩头不自主的沉下几分。
“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
侧身卸掉压力,孙门主冷哼一声,“怎么?你想袒护无极宗?那我可要听听张道友的高见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别怪我孙奉翻脸不认人。”
张姓老人轻笑一声,旋即看向在场的诸位,平静道:“诸位都是心里明白的,之前无极宗已是放出话来,说着封灵山里有着莫大的危险,你们这可是知道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各位这可怨不得别人”。
“嘿,老道,你倒是看的很开啊,虽说是如此,那秦宗主为何不见?”一位身穿布衣带着斗笠的男子出声说道,他斗笠上的黑帘倒是遮住了他的脸,声音阴惨惨的像是在笑。
张姓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皆是这北疆的小门小派,这一辈子的勾心斗角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宗门在这北地留下些名声?说是看得开,倒不如说是万念俱灰了。”
“嗯,此话何解?”
“诸位可曾想过,这封灵山为何能滞缓灵力吐纳,难道真的是天成的?”张姓老人捋了捋胡子缓缓道。
“难道不是?”有人疑惑起来。
“嘿,诸位看上去皆是四五十岁的,皆正值壮年,又经历过多少?”张宗主呼出一口气,“老夫今年八十岁了,这一辈子的勾心斗角倒是让我长了许多心眼”。
“大阵罢了”。
“什么!”
“整个封灵山是被大阵笼罩!”
“老道,你不要危言耸听!若是如此,你为何也跟着进山!”孙门主沉声道。
所有人皆是如临大敌的看着老道。
“老朽时日无多,若无突破便是不久将死,这封灵山倒是有机缘可循。”
“什么,难道你玄灵巅峰!”
众人握着兵器的手心不觉间已是有汗流出
见了如此反应,老道笑着摇了摇头,“嘿嘿,何必如此,传闻中的封灵山早就被大能以大神通给抹去威力了,如今这只是狗尾续貂罢了。”
“说,你到底是谁?”,人群里顿时有人冷声质问,“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还有那秦恒何在!”
张老道缓缓摇了摇头,“诸位还是一致对外吧,不要内斗了”。
这时人群中那位无极宗的人站了出来,冷笑道:“所谓的北疆诸地的高手原来如此不堪,亏我无极宗将这则消息告知,宗主的好心,各位大可将其当成奸计!”
这时那老道突然缓缓道:“各位可曾发现,我们皆是这方圆百里或千里之地小有名气的宗派。”
此话一出倒是让的诸位宗派掌门心中顿起波澜,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针对我等!”
张宗主点了点头,“诸位还是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吧,毕竟身处大阵,就算是龙也得趴着了。”
说完,他便是带头往山洞深处走去,在场的人在将信将疑之后,也是狠得一咬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