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三天后。
天刚破晓,一队人马便是入城了,其中多为青年男女,约莫二三十人,队列前面的则是一位满头黑发的老者和一位戴着斗笠的人,这些人尽皆穿着绣有紫色焰纹的白袍,背负着一柄银白色的长剑。
一入城,那些个青年男女便是细细的打量起来,看看这座红枫城是否如传闻中所说那样吸引人。
为首的老者对旁边的斗笠人笑着说道:“这老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硬生生的甩了我们三天的路程,嘿,要不是我要带着这帮小兔崽子,我能比他慢”,说完便是胡子一翘。
看着身后那些兴奋的青年男女,他笑骂道:“嘿,小兔崽子们,这一路上还没看够是吧,可是害的老头子我差点身死道消,这里如果惹出了什么事,老头子我可就不管了。”
那些青年男女,笑嘻嘻的看着老者,“孟长老,放心放心,这次我们一定注意”。
“哦,让我算算,你们说这句话说了几次”,老者掰了掰手指头,老者一算完顿时便怒道:“我去你们的,二十多次,真当我这个人不收保护费的啊”。
这时,那些青年男女们开始相互小声嘀咕道:“凑点钱,给老头子买几壶酒,就可以了,很好打发的”,老者闻言便是哭笑不得。
身边的斗笠人也是忍不住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声却令人听不出此人倒底是男是女,好像是故意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不让旁人了解到一丝半点。
这队人马的出现在城中,不一会便是引来了城中许多人的目光,茶楼食肆里人们争相谈论着此次紫炎院到底能招到多少人,又说某某有机会等等。一座不起眼的酒馆内,一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笑了笑,“我那个儿子可是对这次机会有把握的很,几个月前,他便是入灵了,想想看,测试应该是难不住他了”。
在他的对面一位蓝衫中年人缓缓道:“我想我那个女儿也不会让我失望的”,他端起面前的一碗酒,仰头便是喝完。
那八字胡的中年人顿时一拍手,“嘿嘿,如此甚好,你说我们两家……”。
还没等他说完,蓝衫中年人便是放下碗起身离开了,走前说了一句,“这你问我不行,得问我家女儿和我夫人,她们娘俩管的家”,八字胡中年人瞪了瞪眼,张了张口,“头一回听你说”,旋即他便是一脸自得,“还好我家都是听我的”,蓝衫中年人耸了耸肩。
若是有见多识广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红枫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张家家主和郑家家主竟然会到这种小地方喝酒?”
与此同时,在一座不起眼的大院里,被城主指派的孙老正是愁眉苦脸,他躺在那躺椅上,“这城里屁事真是多,真是不容易,想想那些个老家伙,嘿,倒是活的逍遥,前几天还跟我炫耀,他去哪座大城里和哪些人物谈天说地,唉,我就只能在这个小城里安享晚年咯”,他用手捋了捋胡子。
突然一个腰佩长剑的魁梧将军模样的人便是走进了大院,大喊了一声,“孙大人”。
老人立马被吓了一跳,不禁扯下了几根胡子,这让本就稀疏的胡子更加少了,他吃痛的咧了咧嘴,没好气道:“陈将军,你每次都搞这一出,我有几根胡子够拔?”。
那陈将军讪讪的笑了笑,但旋即便是严肃起来,“孙大人,还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很不愿承认,但是我与那李虎是有着活命的交情,当年进山除魔时,是他救了我,我也由此与他结为异姓兄弟,对他颇为照顾”。
孙老笑了笑,“听说那李虎在城中恶事做尽,也是死有余辜了。”
陈将军缓缓道:“谁说不是了,几些年来,交情倒是结清了,城中的骂名可是给我安了不少,不过私情归私情,现在却是要从公事上讲了”。
孙老摇了摇头道:“这不好弄啊,从那痕迹上来看,对方很是厉害,竟然连尸体都不处理,这分明就表示有持无恐,我看还是算了,免得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也是为民除害了嘛”。
陈将军倒是爽快的点了点头,“嘿,我正有此意”。
“陈将军豪气,不愧是当年除魔的领头人之一”,孙老笑了笑。
陈将军老脸一红,连忙摆手,“您就别说了,当年我就是一个小跟班,一个照面就被那魔头给扇飞了,在床上躺了近一年才好转”。
孙老哈哈大笑,朝身后大声喊道:“将我那两坛藏了六年的玉京酒拿出来,我与陈将军一醉方休”。
陈将军笑道:“可是云泽域城的玉京酒?嘿嘿,那可真是有口福了,去他娘的李虎,还是酒好”。
闻言,孙老便是脸色一变,旋即朝着身后叫道:“只拿一坛出来!”
陈将军没好气道:“至于吗,好歹也是读书人吧,也忒小家子气了”。
孙老笑道:“过日子一要精打细算,身前一壶酒,身后一壶酒,做人才算圆满,我还想着以后能喝到了,哈哈,刚才倒是说大话了。”
闻言,陈将军便是沉默了,别看他是个大老粗,其实心细着了,身前?身后?是生前,生后吧。
老人一辈子尽心竭力的为这座城操劳,无怨无悔,他曾经看到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就是他身前的那间不起眼的书房里,灯火通夜,城中的一些大人们,能做到此?沽名钓誉之辈而已,一个个明面上何等风光,正经办事时却是一推再推,嘿,倒是身前这位老人,倒头来连喝一壶酒都成为一件幸事了。
陈将军对老人一抱拳,“多谢孙大人”,老人笑着摆了摆手。
熙熙攘攘的道路上,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背着一个包袱缓缓地走着,他模样很是普通,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异于常人,眼瞳竟然是黑中带着些许红色。他看了看周围,伸手掐指算了算,轻笑道:“原来不止我一人”。
这时人群中一位小孩奋力的挤出来,想要随着人群前往城南,听说那里将会有着紫炎院的招生,梦想要成为灵修的他可是不会错过了这次机会,就算能力不行,看看学学总该是好的吧,但一想到自己竟是偷偷的从家里跑了出来,那书塾先生布置的作业还没完成了,不禁一阵纠结,只怕回家难逃一顿打骂了。
他想着想着,不经意间便是撞到了黑衣男子,然后便是被反弹力给弹得坐在了地上,他连忙向黑衣男子道歉,那男子笑了笑,伸手将小孩拉了起来,率先说道:“下次可要当心啊。”
小孩小脸一红,用力的点了点头,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用手揉了揉疼痛的屁股,便是一溜烟就不见了。
城主府内,韩先生召集一些人马便是吩咐道:“之前说的都安排的仔细些,不要出差错了,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麻烦了”,那些人躬身领命,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韩先生回到书房,拿起桌上的一个绣有红枫的香囊,这是上次那白胡子老头带来的,还记得他说过,“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当时他肯定是惊喜和意外的,毕竟那可是她绣的啊。
想到这里韩先生不经意间笑了笑,看了看窗外,竟是有些急不可待,旋即,他呼来左右,笑道:“我先出去一下,若是有人来找,就先将其安排在议事厅,我马上回来”,说完不等左右回复,便是径直出府了。
左右相互看了一眼,愣愣道,“韩大人,今天是有点反常啊,一听到那紫炎院来人便是开始有些魂不守舍的,看着样子,好像是急着出去见……”,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相视一笑,“韩大人也是紫炎院的,少多嘴”。
城南是有着一大片空地的,那里平时多为城里士卒的练场,现在早已是被布置成为了测试用的场地,但是看上去则是有些简陋,场地中央有着五张桌子,是所谓的登记处,由五位青年男女负责,场地的左边也是有着五张桌子,桌子上都各自是摆着一张八角镜,据说,灵力的大小便是由这八角镜测得,场地右边则是显得有些正规了,有着一座平台,平台上是有着一座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并且有着流光绕着石碑转着,显得格外的神秘,一位老者正在石碑后盘坐着闭目冥想,想必便是老者催动石碑的力量吧,与此同时,平台周围也是盘坐着那紫炎院的青年男女,看样子大部分便是集中在了此处。
城里的军队此时也是井然有序的站立在场地周围,维持着秩序,并且人群外围也是有着士兵在巡逻,城墙上也是有着士兵盯梢,相信在这样的安排下,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
少年和老人刚转出巷口,便是被一个快步走来的年轻人所撞到,老人倒是抵挡住了冲劲,但少年和那年轻人便是向后倒地了,少年肩上的山狐像个皮球一样,咕隆咕隆的滚远,至到碰墙才停下,然后便是翻身怒视那年轻人。老人连忙拉起少年,看了看那年轻人,山狐也是快速重新爬上少年的肩头,依旧怒视着那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立马站了起来,不好意思道,“实在对不住,我赶着路,没看到二位”,旋即便是一作揖,周轩笑了笑道,“没事,我们同样也是”。
年轻人拍了拍身后的灰,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那只引人注目的雪白狐狸,愣了一会问道,“二位可是要去那紫炎院的报名处?”。
少年点了点头,无奈道,“是的,只不过我们初来这座城,对一些地方还是不熟悉,故此在这里到处圈转问路”,年轻男子笑道,“正好,我也是去哪里有点事,那就让我来带路”,周轩和老人作揖答谢。
听雨楼上,一位白胡子老人大煞风景的喝着茶,嘿,那一壶茶水就那么一口灌了下去,旁边座上的人是目瞪口呆,小声嘀咕道,“这老头怎么能来到这种地方?茶当酒喝?还一大口一大口的。”几乎所有人都是摇了摇头,也就不理会老人,继续谈论那招生一事。
老人,摇了摇空的茶壶,缓缓道,“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小城也无利可图啊,老不死的出来一大批,难道又要……灭魔了,怪事,怪事”。
旋即他笑了笑,向着窗外说道:“还不去见见,三年了,你倒是要谢谢我,不然你还来不了了”,只听到窗外有人笑嘻嘻的离开了。老人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向窗外大叫到,“别跟孟老头说我喝茶这件事,他最爱看我笑话”。
这一声乍起突然倒是惊得周围喝茶人们手一抖,茶水倒在了地上,更有甚者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对面的人遭了殃,他们各自心里暗骂了老人一句,“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