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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疏散

金陵城作为六朝古都,交通便利四通八达,背靠长江作为城市的天然防御屏障,也正是应为如此,金陵成了兵法上所说的“背水一战”的绝地,在冷兵器时代,高山大江都是天然屏障,易守难攻。但是如今是热兵器时代,完全倒过来了,高山大江成了守军的死地。一旦被切断交通枢纽,金陵就完全是一座孤城,无险可守。

自从十一月二十日,国府正式宣布迁都渝州之后,整个金陵城一片人心惶惶,有门路的老百姓都在千方百计的内迁。金陵通往各地的火车票、轮船票一齐上涨,十倍甚至二十倍的价钱都买不到。

而黄正此刻来到吴求剑的旅部,“旅座,我人轻言微,但是有些东西不得不说。”

吴求剑看着黄正,说道,“那你就说,我什么时候拦住不给你说了。”

“旅座,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保卫国家为神圣使命,我们上下全体官兵早已做好杀身成仁的准备,誓死保卫首都,扬我中华国威。但是你我都是从中央军校出来的学生,金陵的地图我们都翻烂了,综合南京的地形,结论只有一个死守金陵只能守外围,外围如果失守,那金陵就真正成为一块死地。能不能活下去,只有天知道。”

“坐下来,继续说。”吴求剑让黄正坐下来,自己也坐下来,拿出烟分了过去,就开抽起来。

黄正接过烟也点起火来,继续说道,“外围失守,金陵就真正成为一块死地,势必我们就要和鬼子展开巷战,让敌人每前进一步定要付出血的代价。但是旅座,现今的金陵城中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我们的同胞,一旦金陵成为战场,我们这些同胞将会受到战火的涂炭,而我们也势必无法放开手脚和敌人决战。所以,我想旅座前去告诉军座,让他上报蒋委员长,尽快疏散金陵的市民。”

黄正的话说完,旅部陷入沉默,吴求剑皱起了眉头,良久说道,“你要知道,金陵可是大都市,一个近百万人大城市疏散,这绝对是个大问题。”

“旅座,纵使问题在在大,也不能让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跟我们一起送死啊。更何况鬼子早已经没有人性,想一想旅顺就知道了,全城上下就剩下三十六个人,这些鬼子不是干不出来的。再者战火一起,部队势必要分散精力去保护市民,于战事不利。如果真的出现如同旅顺那样的事情,我们这些守城的将士的罪过可就.....”

此话一出,吴求剑开始慌了,鬼子早已经泯灭人性,他知晓一旦金陵失守,很大程度鬼子会做出这些令人发指的事情。良久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着烟。烟尽,吴求剑说道,“走,跟我去见军座,不是你人言轻微,就算是我同样如此,只有军座能够见到校长。”

吴求剑迅速的拉扯着黄正上了车,驱车开往军部,寻找军长孙元良。吴求剑两人来到军部见到孙元良后,将刚刚的事情,重新跟孙元良说了一遍。

孙元良思考再三,觉得这样的事情自己承担不起这个罪名,层层上报,最后电话打到蒋委员长手上,跟蒋委员长,说明这个情况,最后得到答复,“我会下令从即日起南京金陵进入战时状态,疏散全部市民。这项工作会交给宪兵司令部和金陵市政府负责。”

第二天,金陵卫戍司令部发布一连发布三道命令:第一,金陵实行军管,全城戒严,宪兵司令部三个宪兵团和警察部队负责城内治安。第二,金陵将成为战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全城市民有组织第进行疏散。第三,所有参战部队必须死守金陵,没有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亲笔签署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撤退,违者以军法论处。

......

黄正自从从军部回来后,得知上级会大规模疏散百姓,心情舒畅一二,开始投入到对独立营的战力回复,和士气训练上来。

在黄正的带领下,独立营的官兵开始练习一种黄正从战场上改进过来的拼刺动作方法,黄正从战场实战中发现腹部不但不是要害,而且鬼子还在腹部装备有护具,所以这些拼刺动作都避开了对腹部的攻击,每一个动作都是简捷明了,都力争一击毙命,还充分利用了腿法、枪托、弹夹/弹仓,令人防不胜防。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星期,黄正按照自己的惯例去购买报纸和香烟,但是走在大街上的黄正,发现城中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人,黄正立刻上前,询问一名路人,“大姐,国府一星期前,已经下达全城疏散令,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啊!”

“我倒是想走,可是到处挤满了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么挤的过他们。”

听到这话的黄正,立刻跑到旅部,“旅座.....”

吴求剑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听着电话,不断的嗯,好,我知道了的回答。过来十来分钟,吴求剑挂断电话,“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是城中的百姓吧。”

“是啊,旅座,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我去买报纸和烟的时候,满大家都是人。”

“黄正啊,有些事情尽人事听天命,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那这些老百姓....”

“但愿我们能多守住几天,这样这些来不及疏散的市民能够及早撤退。”

黄正听到吴求剑的无奈之语,自己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

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一日,鬼子攻占江阴要塞。当天,鬼子参谋本部据松井石根的要求,下达大陆令第八号:“华中方面军司令官须与海军协同,攻占敌国首都金陵”。

由此金陵保卫战拉开了帷幕,鬼子各个师团接到攻占敌国首都金陵的军令后,纷纷朝着金陵开拔,从十二月三日至六日,经过四天的战斗,鬼子切断了金陵守军北退,西退之路,东部是沦陷区,跑不了,鬼子大部队开始朝着金陵南部进攻。

十二月六日下午,金陵卫戍司令长官部发现日军迫近第一线阵地,司令部开始下令一部分外围部队撤回,以增强金陵的防守力量。

当天,吴求剑让黄正即可赶赴雨花台,充实补充旅在雨花西台的防御阵地。黄正率部于十二月六日黄昏赶到雨花西台,而吴求剑连夜将补充旅第一、二团的防御阵地布置就绪,各团开始构筑工事。黄正的独立营加入工事修整,充当补充战力。

十二月七日,松井石根下令,于当日开始向金陵外围第一线防御阵地进攻,突破该阵地后,继续向金陵城复廓阵地攻击,集中到达战场的全部炮兵火力,用以摧毁并夺取城垣,松井石根从空中向城内投函劝唐生智投降,不要做无谓抵抗。唐生智不予理睬,继续命令各部队“应以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尽力固守,决不许轻弃寸土。”

十二月八日,鬼子占领南京外围阵地,已从北、东、南三面包围金陵,此时金陵守军只剩西面的长江一条退路,然而唐生智做出“背水一战”的姿态,一方面下令集中力量固守复廓阵地,另一方面命令销毁长江上全部渡船,并令宋希濂三十六师看守城内通向下关的唯一通道挹江门,严禁部队从此处退出。自此,金陵城内守军和平民的退路被全部切断。

在黄正的层层提醒下,自唐生智封闭城池起,金陵城居民已经疏散五十余万,当黄正听到唐生智做出销毁船只的命令后,黄正惊呆了,直接破口大骂,“这唐生智是不是有毛病啊,明知道金陵城是绝地,他玩个毛线的背水一战。他有人家韩信的水平吗?他敢来背水一战?”

谷天经听到后,感觉上前捂住黄正的嘴巴,对着黄正说道,“营长,慎言,慎言,这事情传出去对事情打击很大。”奈何黄正力气太大,拼命挣脱开谷天经,随即涂兆云,武盘上前抓住黄正。

而黄正被谷天经捂着嘴,又被涂兆云和武盘死死扣住,气慢慢的消去。看着黄正的动作没有这么激烈,涂兆云立刻说道,“营长,注意你的行为,全营上下都看着你呢?你这个样子只会打击兄弟们的士气啊!”

“是啊,营长,消消气。”武盘接着说道,“营长,这命令已经下了,行动也做了,我们只能顾着自己身前抵抗鬼子的事情了。”

黄正听着众人的话,呜呜两声,要求谷天经等人放开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唐生智这个混账,把老百姓唯一逃生的路给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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