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涌动,气流乱宅,惊动着一叠又一叠光彩,但在这之后,整个寨子和河流意象又不复存在。
阳彩光泽而下,开始添出几片神秘。
在早上的支流水域水坝上,有人早早就等在此地。
随后最先到达的是一艘小船,而船内的人一直没有露面。
柴律独自站在水坝上,无声无息的面向小船,然后徒然莫测。
“威廉可信吗?”
“这个不重要,只要他会做事就行了。”
话是未面人问的,但通过第一番对话,就可以说明他们之间很熟悉。
话后场间先安静了会儿。
“我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们针对的目标是我,所以我得放下心思来应对。”
“他既然亲自来了,那周家的意思也不再重要,想办法把他留住,别让他支援过来。”
柴律的声音有停顿,并不像等待对方的回话,看上去是更像交流习惯。
“尽量别让他赶过来。”
未面人坐在小船内,对他说出的事突然陷入沉默,因为对临时任命威廉的解释,他现在出现更深的怀疑。
“是你做的?”
“第一批是我安排的,后面几波不是。”
“要是没有呢?”
彼此的声音没有猜忌,不论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要是没有呢?”
无声一阵过后,小船开始调转船头,准备往回航去,但柴律又忽然重复一声。
开航的船里面还是没有回声,水纹被风吹成一阵波浪,一圈一圈不断荡漾。
这阵风过去,那首木船也不见痕迹,而无形的诡异答案,却在此刻开始从心间照耀,从一点点慢慢放大,直到化为又一片荡起的水花。
乱起。
夕阳从天间隐隐闪现,迎着痕阳变浅的光泽,威廉拿着一把黑雨伞走来,可是现在的天色根本没有要下雨的预兆。
所以也可以说,这个下午应该是水坝的安静本色,沉默就是被他们加上去的绘色。
“今天的风容易让我徘徊,就是不知河下水色如何!”
“你知道你能利用我,但你也清楚,你仅是可以作这一件事,哪怕再进一寸,你都清楚会力不从心。”
柴律从河面收回目光,这时很冷酷,脸上是没有出现过的表情。
同时他即没有否认威廉说的话,也没有想过默认。
“那你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威廉察觉到目光投在自己胸膛,眼神毫不示弱,迎着他的目光继续昂首向前。
“或许我是想错了,难道谁又能保证他就是对?”
“你要想仔细了,你真的清楚你脚下是什么地方吗?”
“如果你知道威廉世家与所有商船联盟,都无法安然得到想的结果,甚至还要会为此搭进去的时候,你还会这么想吗?”
威廉忽然停下,以为他是在威胁自己,然后他还很仔细的看着地上,以示自己就站在这里,最后再从地面收回目光,重新又投向柴律身上。
“自先生离世,人们都知道东林现在群龙无首,然后所有人毫无异议的第一个想到水家。”
“那你觉得所有人凭什么想到的是水家?凭那片微不足道的水家湖吗?”
威廉没有想他指得是什么,所以并没有接话,但柴律却觉得酝酿的差不多,不再说话,等着他的要求。
“人在哪里?”
这是很莫名其妙的问题,直到被柴律默认拒绝,威廉才继续提出第二个问题。
“那人在不在河家寨?”
“不在。”
得到答案以后,威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异色好像不是失望,不是意外,偏多的是妖异。
“你比谁都清楚,万海舰在这里建港意味着什么,不然威廉家也不会把你派来。”
“现在你所受限于的困难,也该让你明白,所有人很明显是冲着你们来的,根本不是想把什么著成学典,也不是想把这份伟业立于殿堂宪章。”
“而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想把这里建为一个文明,以此发扬出去,只有这样,东林之上与万里之外的所有人员,才会敬畏与崇拜这份大业。”
“也只有这样,水远才能从水中浮出水面,然后借着书院的翘板越上星上舞台。”
“我和你的合作指得不是跨过学律,也不是越过道德或底线,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过程发生。”
“而你所要保证的就是,在某些行为出现以后,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绝不能让公正逾越过这座海域大门。”
柴律忽然话锋一变,紧随其后还向威廉走前,身体上释放出很强烈的气息。
威廉没动,看不出他是在权衡,还是在心机变换,但有些事很肯定,这一定会对他的信念动摇,也一定会对他的秘密,开始造成不同程度的生机。
天上突然轰隆作响,在雷鸣电闪征兆前,天色瞬间黑过去。
威廉打着雨伞往路面回去,一道闪电从天上闪过,直接把黑色的伞面照出一片光,犹如置身其间,寻着黑暗下的光芒万丈。
大风和雷鸣大雨狂作!
在天威发作下,晓月滴水不沾的出现,一步步走出天威莫测的旋律,就像风雨是在为她开路这般。
然后她又融与变黑的天色中,完全扑捉不到稳定的身迹。
“我脚下是哪里?”
“河是三点水的水,能是哪里?”
晓月还是没有显露身形,继续走在陆地上,不缓不慢的身姿,即优雅迷人又时任心弦。
对了,她不是走在水坝陆地上面,而是走在黑舰升起的甲板上面。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完全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幕。
与陆面十分的一致,与笔直的水坝相互平行,以至于老天又产生变化,在又一声巨响过后,天间闪电大作。
这时晓月忽然停下,眼色变冷。
其是因为她一直在关注着手里的东西,在上一刻,里面好像有什么被掐断或熄灭。
然后紧跟着黑舰里面有光在闪,发出某种声音向她提示。
“人在哪里?”
“我只答应和你交换一个消息,刚刚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
晓月是先随着甲板一起下落,之后才提问的。
而柴律在见到黑舰消失,便走向那艘一直停靠在另一边的快船上。
当他以为摆脱晓月以后,黑舰却突然出现,直接从快船前边的水域穿出。
晓月双手并胸的站在舰首,如一道树立的黑帆一般,有形无形的把整艘快船驾驭其身。
相近的水浪线没有减小,双双飞驰而过,好像还有点增大的意思。
然后快船没有停下,黑舰也一直没有要开过来的意图,在诡异的平行视线中。
“你需要给我一个回答,你逃不开也躲不掉。”
晓月把这句话说完,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让黑舰消失在河海。
河坝与河家寨是同一片河域,不可能听不见任何动静,尤其是黑舰巨行,声威犹如与天上雷鸣。
在天上下着的风雨也是同样的,从不受任何拘限,所有在河家寨的人可以共见。
一片辽阔的海洋上,数以万计的人与数以百计的船群,正在穿过海域迈入东临境内,航速比较快的货轮和小快船,已经横渡过河家寨水域大门。
威廉低头望着水下,看着数人光着膀子从水底下浮出,然后他收回目光,把视线投在上方。
稍后他在内舱简单处理了一下衣装,就带着两个人员登上周舰甲板。
“有什么事?”
威廉第一眼,眼中就有些莫色出现,但瞬即又被周梅问住。
哪怕说不是因为她站在露空船平淋雨,还是被这种冷问住。
“在河底和转折河域发现一些问题,刚好你也在,现在再找你们重核下情况。”
“这是里书,你可以亲自查检一下。”
周梅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里书,也没有回他,冷冷站在雨下不动。
威廉等了一会,想说就算你不接也照样传达,但每一次对视周梅的眼神,他都觉得会忽然止口。
“你不远万里的赶过来,就是为了为难一位女子吗?”
“啊嚏!”
这声发抖的喷嚏声配合相当默契,紧跟着山青的尾音响起。
所以周梅心里很想笑,又不能笑出来。
“我从北里过来,是为了保证所有人能遵守万里共院的学律,如果有人跨过那条线,或曾经逾越过那条线,就等着得到线外应有的待遇。”
“......”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艘小快船便向着这边仅有的船坞位驶进。
“这跟你在为难一位女子有不同的关系吗?”
“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如果有必要的话,据调查发现,在......”
山青不在露空上,是在门内看不见的地方,所以中断威廉说下去的原因,是随小快船来的另一艘货轮。
整艘大货轮要比停着的几艘船,加起来体积要大,但大货轮却硬是要从小码头上挤,并且在水中砸出的震动,恰好一次次覆盖了威廉的口绪。
于是周梅终于是忍不住,放开口就是笑声堵不住嘴。
然后几个甲板上也有人看过来,通过这一番闹剧,山青闪着摇晃眼神,最后无声无息的来到船平上。
雨一直在下,并且雨声越来越大,但抵不过船群引擎轰鸣,水浪阵阵翻滚。
到最后威廉也没心事在这耗着,只好带着船队一同向前沿冲去。
差不多半个时辰以后,整个河家寨水域两岸,全是一条一条升起的荧光灯明。
而这个时候山青再次把身影消失,回到看不见的地方,把某种被熄灭的组建重新激活,然后站在能看见的船坞下。
至此那些声波位置,再次信灯稳定的被一个个神秘接收。
周梅虽然没有被邀请到这项行动,但她却能默默感受到这些可怕。
她在默默又等了一会以后,还是没有得来山青的透露,所以她只好趁此走上回程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