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总算是下来了，我在这里等的脚都站麻了。”
吴車轟屁股一沉表示相当不满意。
“抱歉，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六年级生的学习任务比二年级生的要繁重许多，所以纸鸢的书包背在纸刽肩膀上时显得格外大，且相当沉。
细心的由千玉注意到了这一点，提醒道“纸刽，我们一人帮你分担点重量吧。”
闻言，吴車轟也点头附和道“是啊，这个看起来太沉了。”
纸刽半推半劝的拒绝了两个人的提议。
“不碍事，我平时有在锻炼，这点重量，没什么的。”
看见纸刽轻松的笑容，两人才肯罢休。
“走吧，再不走天黑了。”
纸刽故意转移话题，很显然，他撒谎了，说不重是骗人的。相反，纸鸢的书包相当沉，肩带勒的肩膀火辣辣的疼。
至于纸刽会拒绝两个人的理由，就像猫反感洗澡一样，纸鸢极度反感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
但如果直白的说出来，未免有点伤人。权衡利弊，纸刽选择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哎？哎？”
路上，吴車轟突然捣了一下纸刽的腰。
不等纸鸢发问，吴車轟便凑近纸刽，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班长会不会暗恋你？”
闻言，纸刽一个爆栗敲在吴車轟头上。
“小屁孩，一天到晚净乱想些什么呢？”
“怎么了？”
看见两个人奇怪的举动，由千玉朝两个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没什么，黄四车说我暗恋班长你，要告白就趁现在。”
吴車轟抱着脑袋“别打头啊，我妈说打头会被打傻的。”
“没事，智商已经是零了，再打也不会低了。”
听到两个人拌嘴，由千玉突然笑了出来“噗～哈哈哈～你们两个。”
看见由千玉哈哈大笑的样子，纸刽松开了吴車轟想要反敲回来的手。
“我们平时就这样，让班长你见笑了。”
由千玉捂住脸颊上的两个酒窝，突然认真道“不过，吴車轟说的是真的么？”
听到这里，纸刽瞬间犯难了，如果自己答是，有两种可能，一是由千玉暗恋自己才这样问，如果是这种结局，那么恭喜纸刽要在失去自由和得罪由千玉之间选一个了。另外一个，结局就是，由千玉只是出于好奇，那么恭喜纸刽获得尴尬徽章一枚。
如果自己答否，也是两种结局，由千玉暗恋自己，伤了别人的心。不喜欢自己，别人会觉得你这个人拿自己开涮，人有问题。
这是个怎么答都不讨好的问题，自己的无心之失将自己逼入困境。
不过职场多年交流心得可不是摆着看的，纸刽化被动为主动反问道“班长你知道，男人最帅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听到纸刽反问自己，由千玉愣了愣试探道“掏钱请客的时候？”
“……”
纸刽沉默了片刻，心里却在大声呐喊“同学，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不对，你再猜猜看？”
由千玉看着纸刽眼神出现些许迷茫。
“难道是脸么？”
看见纸刽又摇摇头，由千玉脸颊突然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难难难难难，难道是，那种事情？”
听到由千玉的回答，纸刽真的输给她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啥？自己小学的时候，有这么丰富的知识么？
想着，纸刽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吴車轟，似乎还真有。
“不是，是神秘感，我是想说充满神秘感的男人最帅啊！”
实在是受不了由千玉越想越歪，纸刽选择公布答案。事实告诉了纸刽，用在职场那一套在小学生面前不管用，因为这些孩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我刚刚才想到的，你居然说出来了。”
“是这样吗？”
原本准备的思路一下子就被由千玉打乱了。不过，看见两个人似乎都忘了自己刚刚说得话。虽然走了不少弯路，不过目的算是达成了。
中途告别吴車轟，接着纸刽将由千玉送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后才准备回家。
看见由千玉坐上巴士后，纸刽摸了摸肩膀，肩膀应该是磨肿了，一开始还能感觉的到痛觉，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
路上耽误了这么久，纸刽回到家时自然也比较晚。
回来的时候看见纸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手好点没有？”
纸刽将书包放在一旁，纸鸢将电视的声音微微调小，小声道“好……好点了，就是伤口一动还是有点胀痛。”
“先换个药，然后我给你讲今天老师讲了些什么。”
说着，纸刽已经将医药箱取了过来。
“手给我。”
轻轻接过纸鸢伸来的手。似乎是刚刚敷过冰，纸鸢的手有些冰凉。纱布一圈一圈拆开，最里层的纱布带着黑红的血迹，经过一下午的愈合，伤口已经结痂。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能大意，因为沾水或者手心捂汗都很容易导致伤口化脓。
在伤口处洒上黄色药粉，接着取出一段新纱布为纸鸢重新包扎好。
“这样就完成了，来吧。把书拿出来，那天老师讲的东西我还记得不少。”
闻言，纸鸢对着纸刽握了握拳。
“手合不拢，帮我拿。”
“哦。”
纸刽拉开纸鸢书包的拉链，将数学习题册和数学书拿了出来。
“你听得懂么？这可是六年级的题目。”
看见纸鸢质疑自己，纸刽笑了笑“我尽量，我还记得不少。”
……
见纸鸢还是抱有几分疑虑，纸刽说。
“总之先把我记得的讲给你。”
纸鸢点点头，她望着自己的书包一阵失神。
“你的书包呢？”
“作业写完了，感觉没有什么好复习的了，就放学校了。”
市小学的校服主打颜色是蓝天蓝色，主要材料是百分之40的棉加百分之60的涤纶，这种混合材料有一种特性，就是一旦沾水。沾水位置的颜色会深于其它地方。
看见纸刽肩膀上还残留着两道深蓝，纸鸢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纸刽已经摊开了笔记和数学课本，看见纸鸢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道“饿了么？要不我做点什么？”
纸鸢看着自己的习题册一木讷道“明天爸爸就要回来了，然后就是聚餐……”
看见纸鸢心情有点沮丧，纸刽打断道“别沮丧了，我原本就记不住什么东西。再耽误时间的话，我就把今天上课的内容忘干净了。”
“噗……咳咳咳，刚刚没有笑，只是稍微有点呛到了。”
陆缈碟“冷漠”的看着纸刽，示意他可以开始讲课了。
“那我开始了，设未知数求解的定义式，已知某未知数通过一个常数四则运算后等于另外一个未知数，而两个未知数之间的之和或差等于一个常数的式子叫设未知数求解，也叫一元一次方程。打个比方，体育老师取来了……”
纸鸢震惊于纸鸢有着不亚于数学老师的详细讲解，同时很多地方讲得通俗易懂，这明显是对这个知识点有着很深刻的理解才能讲解到这种地步。
唯一不足的就是，纸刽没有当老师的经验，讲的太过僵硬和死板，如果不是一对一授课，学生恐怕会睡觉吧？
“为什么是两个未知数的加减，而不涉及乘除？”
“风筝同学，问的好，如果涉及两个乘除，就不是一元一次方程了，而是一元二次方程，这种问题的求解超纲了。”
纸鸢顿时给了他一个爆栗。
不过闻言，纸鸢还是点点头，但是上课习惯提问的她，下意识的问道“如果是一元二次方程，应该如何求解？”
话刚出口，纸鸢就后悔了“我在问什么？纸刽能记住今天上课的内容就很不容易了，我还这样问。”
想着，纸鸢准备开口收回刚刚那句话时，纸刽开口了。
“一元二次方程的式子是这样求解的。”
说着，纸刽在草稿纸上随手写了个一元二次方程式。
“拿x方减x等于12为例，首先让等式一边等于零，等式两边同时加减一个数，等式依旧成立。接着，等式变成x平方减x减12等于零，然后根据十字相乘法，可以得出（x-4）*（x+3）=0，可以求出x等于4和负3这两个答案。”
当纸刽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纸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发现自己的失态后，纸鸢恢复了平时冷漠的表情。
“这些也是老师教的么？”
看见纸鸢眼中微微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纸刽点点头“也算是吧，这个是我课后问老师的，她给我讲得很详细。”
纸鸢将信将疑的看着纸刽。不过纸鸢还是相信了，仔细想想，一个二年级小学生也不可能学到这么多超纲的东西，除非他是穿越过来的，但是怎么可能？
看见纸鸢怀疑自己了，纸刽立马岔开话题。
“姐，我有点饿了，我去做点吃的……”
看见纸刽走进厨房，纸鸢小声道“谢……谢谢。”
纸刽闻言，装作没有听清，探出头笑着询问道“怎么了？有不懂的地方么？”
“哼，没什么。”
由于纸鸢是病号，所以今天纸刽最大限度的按照纸鸢的口味做菜，很少的青椒、很少的洋葱、很多的肉。
纸刽将饭菜端上桌的时候，纸鸢咽了咽口水，在自己盛饭的时候，听见了筷子掉地上的声音。
“手合不拢……”
饭菜就在纸鸢眼前，看见她想吃又吃不到的样子，纸刽沉默了一阵，接着一碗饭走了过去。
看见纸刽只端了一碗饭过来，纸鸢还以为没有纸鸢做自己的份，差点哭出来。
结果，下一刻纸刽夹起一块厚实的肉伴着些许青椒丝一起，送到纸鸢嘴边。
“张嘴，还有青椒也要吃下去。”
一顿累人的晚餐过后，纸鸢准备睡觉了，虽然明天是星期六没有课，但是父亲一回来，早上的事情应该会比较多，所以还是早点睡觉比较好。
纸刽刚刚洗完脸，站在洗漱台透毛巾时，纸鸢将自己的毛巾甩给了纸刽。
“帮我洗下脸。”
知道纸鸢的手不能沾水，纸刽正准备提议来着，结果纸鸢倒是不客气，直接说出来了。
“哦，好的。”
将洗脸帕打湿，纸刽转身朝纸鸢看过去。
“……姐，稍微蹲下来一点，我有点够不到。”
“……”
接着纸鸢手扶着墙，蹲到脸和纸刽的脸平齐的位置，为了保持平衡，纸鸢的双手撑着墙。
此时如果有第三者在的话，会看见，纸鸢此时的动作就像在壁咚纸刽一样。
“脸别跟着毛巾一起晃，这样我怎么擦？”
“还不是因为你太用力了，脸都搓疼了。”
“你老跟着动，我能不用力么？”
给纸鸢擦脸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纸刽将毛巾往洗漱台上一挂。
“你去坐着吧，我把这一地的水拖一下。”
难得纸鸢如此的配合，她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脱袜子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洗脚。
让纸刽帮忙么？可是让自己的弟弟给自己洗脚，这也太过分了。这种事情怎么听都像是姐姐欺负弟弟的样子。要不不洗了？反正才一天。
纸鸢正这么想着，纸刽此时已经端着一盆热水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这是……”
看见纸刽将热水盆放到自己面前。
“洗脚吧，你的手不能沾水，就我来吧。”
不等纸鸢开口，纸刽已经抓着纸鸢的脚按进了水里。
“我试过水温了，温度应该刚刚好。”
纸鸢蜷着脚趾，小声道“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纸刽一抬头，笑道“这有啥？我们不是家人么？”
恁个小兔崽子，要不是想着未来几十年都要跟你继续相处，我才不要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