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文实在学不下去，高一的知识她真不想重温了，于是把东西塞进书包，背上，绕过走廊，下楼。
敲响高二理科班的一号办公室，和老师们说明了来意，真就借来了几套试卷，嗯，看着有挑战难度多了。
才刚出来办公室，就见钱文锌迎面走来，程惜文看他似笑非笑，面无表情打算与他擦身而过。对方却叫住了她，“等等。”
没有回头，程惜文只是站在原地。
“你是和惜文一起的那个……？”钱文锌面带笑容，问。
“林韵雨。”程惜文不知道他想干嘛，蹙眉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往远处的方向望。
“她现在怎么样？”
程惜文诧异，“……挺好。”
忽又想到他一整天的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黑了脸，心里骂骂咧咧。
钱文锌见她手里拿着高二的卷子，半秒困惑后会了然地点点头，“你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以前他似乎也这样对自己说过。
“记得也给惜文看看，她大概有什么苦恼才选择重读高一。”
程惜文点点头，不愧是有点脑子的人，不会相信那种为了林韵雨才留级的胡话。
然而她自己却没有真的想过，她的确是因为林韵雨才有了如今的局面。说是她为了他留级其实本就没有错。
“需要高二什么资料就找我，惜文那边需要什么也可以找我帮忙。”钱文锌说罢，不等她回答，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程惜文以前不喜欢他对自己的示好，现在倒觉得心里有点暖。
“谢谢你。”
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的感谢。
回到家，程惜文便埋首于铅字白纸中。她太爱这种感觉，成就感与幸福感充斥着贫瘠的生活。
连晚餐是油腻的外卖，她都觉得好吃。
“小韵学习不要太累了。”
程惜文愣住，循声望去，她第一次听见林爸这样叫她。半张的嘴合上，从喉间发出一个音，“嗯。”
只一刻的好奇，低头看眼前的试卷，便不再去好奇林韵雨与父母的故事与关系。反正总有一天换回来的，她信。
……
林韵雨似乎在刻意疏远自己，这是程惜文开学后第五天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从换了座位，她莫名其妙被安排和许明缨换座位，他自那日后便不再与自己讲话，下课和会过道的两姑娘一起，关系不算亲近却看得出是朋友了。
不然程惜文不会看见他和两姑娘一起说笑着从厕所里出来。她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有青春少女的气息。
扮得可真像。一股嫉妒与不满在心中升腾，程惜文快步路过她们，往教室走去。
“你在做高二的题？”杨朗如今成了自己的同桌，无意看见她摊在桌上的试卷，惊讶问她。
在挡在外面的程惜文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想要他让一下，她好进去。
“你是魔鬼吗？”对方没打算现在就放她进去。
“我是人。”
“我听说你初中其实挺混的？”
程惜文一抖，闭上眼睛翻了个白眼，能别提往事吗！她根本不知道林韵雨以前的事！她还不想露馅！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知道你翻白眼？”杨朗被她逗笑，顺便用手习惯性就往她身上拍。
程惜文僵直，心中千万匹马奔腾而过，抓住他拍在自己屁股的手就是一摔。动手动脚的有病吧！
杨朗的手不小心撞在后桌的边缘，恰好击中了神经，痛得他嗷嗷叫。
刚好走过来的林韵雨正好看见着一幕，心情大好，笑着坐下，托着腮帮子看他们。
“不就是摸一下吗这么大反应！”
“还让不让我进去？”程惜文没耐心了，低沉着嗓音冷漠道。
杨朗起身让她过去，又玩心大起，伸手环住她的腰就是一通乱挠。
可惜程惜文那里并不是敏感点，她瘫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转身看笑嘻嘻的杨朗，薄唇紧闭，仿佛随时就会开骂一般。
杨朗见对方是真的没有像闹的意思，连忙收回手，耸耸肩，“不玩了。”
“……”
才刚坐下，杨朗的椅子就被踢了一脚，意料之外，他讶异地转头，正要说什么，林韵雨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不小心的。”
也许一开始杨朗回信，可是一整个周五，他的椅子被踢了无数次，甚至还有一次他刚要坐下椅子就被林韵雨一脚勾住，拽倒了。他也因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林韵雨似笑非笑，语气听着却一点道歉的意味都没有。
摔了一屁股的杨朗真的怒了，吃痛地扶着腰站起来，转身就像骂肇事者。
程惜文和许明缨两人憋着笑，也没有半点同情他的样子。
痛心疾首。
“我哪招惹你了？！”杨朗把手在林韵雨桌上用力一拍，吼道。
程惜文旁观着，倒是许明缨站起身来劝杨朗不要生气，另外两个女生也走了过来，大有保护姐妹的意思。
“我本来就是不小心的。”林韵雨仗着程惜文的几分姿色和发达的泪腺，眼眶升起一层薄雾。
连程惜文都觉得他会演。心里猜想大约之前赖着她委屈的样子八成也有水分。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生有意思吗？”
“都道歉了还找茬？”
两个好姐妹护着林韵雨，明显是被这演技被骗了。程惜文无奈地摇摇头，看着进退两难的杨朗，忍不住想笑。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杨朗倒也没有真的生气。不过一堂课的时间就把事情抛在脑后。
只是放学后就拉着程惜文想和她唠嗑。
“有事？”
“你觉得程惜文怎么样？”
程惜文一脸蒙圈，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她是不是喜欢我？”
“不可能！”程惜文直截了当地否定。怎么可能喜欢你！我程惜文喜欢你？笑话！
“你看她不就是故意的吗？”
“是，但和喜欢你有什么关系？”程惜文虽然也搞不清楚林韵雨为什么要找杨朗的茬，但是她绝对不允许他喜欢他，太那什么！要学会也把身体换回来再说！
“怎么就没关系了？”
“反正他就是不喜欢你！”程惜文懒得和他理论，甩下最后一句话，挎着书包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