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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窗外

出云城是座贫瘠的小城,城墙不高,且是泥塑的,边角处有大块的脱落。城中基本没有砖瓦屋舍,大多是简陋的木房与草屋。由于人口稀少,走在街道上也只能见到寥寥几个行人,匆匆而过。

一进城,易小西就陷入昏迷。皱紧的眉头预示着他在忍受极大的痛楚,皮肤表面的血丝像暗红色的蜈蚣般,不住的蠕动,大量的汗水从毛孔中渗透出来,昏迷中的易小西发出阵阵闷哼声。

血魂勾眼的反噬,竟恐怖如斯。

这种情况,使得另外四人不知所措,只能先手忙脚乱的将易小西和寇仇抬到莫三秋家中,期待他们能够好转。

寇仇被安排到最东面的房间,躺在铺了两层被褥的床上,没过多久,他便醒了过来,灵力使用过度带来的虚弱感让寇仇有些不适应,他挣扎着坐起,望向窗外。

窗是开着的,有风吹进来,春风里仍透有几分寒冷冰凉。

透过窗,可以看到远处双柱山秀丽的风光,还有在山间忙碌的人们。

寇仇有些失神,面容上带着茫然,他喃喃自语着,“除了你,我又看到一个拥有那种眼眸的人,我的哥哥啊,真得好想杀了你!”

他的话语没有半分波澜,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隐藏着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寇仇望着窗外的双眼,不知不觉间也渲染上血色的光华。他的瞳孔深处,映着修罗炼狱。但与易小西不同,寇仇的血魂勾眼里没有绽放出寒梅,他的眼中,摇曳着片片青翠的竹。

“吱呀。”房门忽然被推开。

进来的是瑶瑶,她肩头挂着毛巾,手里端着木盆,木盆里盛满了清水,见到坐在床上的寇仇,瑶瑶惊呼一声,疲惫的俏脸上绽放笑容,欣喜地说道:“呀,你醒啦?”

寇仇收回目光,双眼恢复正常,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瑶瑶也不以为意,将木盆端到床边放下,取了毛巾浸在清水里,再取出来拧干,递给寇仇。

“擦擦吧,会清爽一些。”

寇仇看了瑶瑶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毛巾,仔仔细细的擦了两遍自己的脸颊,果真觉得清爽许多,就连虚弱感都减轻了不少,且鼻间萦绕着一股别样的清香。

瑶瑶拿回毛巾,捧在手中,笑得很开心,仿佛知道寇仇要问什么,她说道:“不用担心,我们赢了。在你昏迷后,小九子成功打破水牢,易小西队长脱困而出,大发神威,斩杀千断,想不到队长真正战斗起来,竟然这么强!”

寇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沉吟一会儿后,他问道:“那队长现在在哪里?我想去见见他。”

“他收到血魂勾眼的反噬,也昏迷了,而且比你严重的多,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莫老爷子请来的几位医生也一筹莫展。”瑶瑶很是焦虑。

寇仇闻言,起身下床,不料因为太过虚弱,脚下踉跄,一头栽倒。

“你怎么了,要干什么去?”瑶瑶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寇仇的声音透着虚弱,他努力站起来,向房外走去,说道:“快带我去队长那儿,只有我能救他。”

易小西所在的房间在最西面,与寇仇正好相反,所幸房间不大,没走几步就到了。推开房门,寇仇与瑶瑶便看到易小西躺在正中央的床上,莫三秋与两位年长的医生皱着眉头围在他身旁,郑九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易小西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苍白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他的眼罩已经被摘掉,右眼虽然紧紧闭着,但依然不住的渗出黑血,随着时间的流逝,易小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易先生在昏迷前说过,让我们不必担心,七天后他会自然苏醒,看来我们只能等待和祈祷了。”莫三秋佯作乐观,露出笑容说道。

直到这时,屋内的几人才注意到寇仇和瑶瑶的到来。

在瑶瑶的搀扶下,寇仇走到易小西身旁,他抬手摸了摸易小西颈部的大动脉,又仔细观察了他的面色后,说道:“让我来治吧。”

其余几人都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郑九更是瞬间蹦到寇仇左方,正欲开口,却被招呼了两个大耳刮子。

“喂!不至于这么记仇吧!”郑九当即就不乐意了。

寇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少废话,帮我把队长的右眼张开!”

治疗易小西是最重要的事,郑九只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淌血的右眼张开,莫三秋等三人已经悄悄地走出房间,瑶瑶则退到一旁,紧张地呼吸都急促起来。

寇仇强打起精神,双手闪烁着翠绿的光。他左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右手则贴着易小西的右眼。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不断从易小西右眼里流出来的黑红血液,竟然顺着寇仇的手臂,进入他的眼睛中。

治疗的过程简单且短暂,几个呼吸之后,易小西的右眼便不再流血,暗红色的血丝也褪尽,肤色也变得红润起来。他幽幽的醒过来,环顾四周,带着几分茫然,问道:“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第七天了吗?”

“不,是寇仇治好你的。”郑九笑得很开心,“这个家伙还有几分本事。”

易小西愣了愣,对郑九与瑶瑶说道:“你们俩先出去会儿,我有事情要对寇仇单独说。”

“哼,有什么事情需要避开我们?”郑九不满的哼道,但还是和瑶瑶走了出去。

两人顺带关上了门,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半晌之后,还是易小西率先开口问道:“你的血魂勾眼,已经能够使用了吗?”

寇仇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原本已经即将成熟,在吸收你的血液后,便正式进入第一阶段了。”

“血魂勾眼,是一柄双刃剑啊。”易小西长叹一声,似乎知道寇仇想问什么,他说道,“我的右眼,属于一位朋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他已经死了,如果能够选择,我愿意付出这只眼睛,甚至是我的生命,来换取他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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