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李文河长大了嘴巴，连忙说，“感谢，感谢！大哥，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
陈力都说些什么，李文河根本没有仔细听。可他还是点头装作啥都知道了的样子。
“咋这么客气呢老同学，你啥时候需要，啥时候给我打电话。”陈力说着。
“好的，好的。”李文河答应着，举起了杯，“想说的，该说的都在酒里。哥们，喝酒！”
喝完酒，李文河问陈力：“大哥，你现在忙啥呢？”
陈力说他现在开了一家“信诚工商代理”服务中心，主要是公司注册、变更、转让、注消，还有会计代理、法律咨询、商标注册、专利申请等业务。
“说是服务中心，其实我那里只不过是收点中介费，赚点儿小钱。但接触的人多，什么人都有，项目多，骗子也不少，哈哈哈……”
陈力像个干大事的人，人缘好，跟大家在一起非常融洽、乐呵，与谁都能处得来。同学聚会时，李文河留意到了许多男生、女生都喜欢围着他转。
“他呀咋地呢，原来挺好的。大学毕业了在省外贸公司上班，一个月挣得不少，大家都羡慕他找了份好工作。可后来在国外被骗了，要么如今咋混得这么惨呢。”
看来蒋华对陈力是知根知底的。
以前，李文河听小木说过，蒋华和陈力他俩是从小长大的光腚娃娃，关系很好。
“托门子找关系，全家是没少付出啊，好不容易把我安排到了外贸公司上班。在外贸刚开始工作顺风顺水，我不是跟你们吹牛，那时候我的人生跟开了挂似的，想要啥就有啥，什么老婆孩子钞票一起都来了，那阵子真是没谁了我跟你说。”
陈力伸手从桌子上的纸盒里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一下眼睛，抹了一把嘴唇和下巴接着说：“可是后来却应了现在流行的那句话，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平时不抽烟的陈力拿起桌子上的烟，取出一只点上抽了起来。并且，还吐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圆的烟圈来。
“我记得我结婚后的第二年，我们单位的领导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咱们省最近要加强与邻国的经济往来，对邻国贸易部门要增派人手，所以打算调你去邻国，你的意见是？
我跟领导说，我的意见就是赶紧出发，收拾行李直奔国外。
哈哈，我兴奋得连着好几宿没睡好觉，觉得机会来了一定要好好把握。接下来我没日没夜拼命地工作，我负责的那片业务开展的可以说是有声有色，比单位其他同事他们干得都好。领导看我干得不错，准备提拔我。我一看升官发财的时刻到了，正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可一个愚蠢轻率的举动瞬间毁了我。”
后悔了，喝酒。
陈力、李文河、蒋华一起举杯喝酒。
喝完酒，陈力接着讲。
“咋回事呢我告诉你们啊，在国外搞贸易机会多，公司有几个老人瞒着单位私下里与国外的经销商们交易，挣得多来钱快谁不干啊。刚去那会儿我不明白，说实话不知道咋回事，根本不敢干。后来，偷偷摸摸干了几次尝到了甜头，于是私下里交易越干越大。
可是干着干着，出事了。”
……
“私下交易就是我与国外的经销商签订合同，然后自己联系国内出口产品的厂家下订单，再将产品运到国外。国内是一手钱一手货，国外是货到付款。当时认为万无一失，因为已经交易十多次了双方都比较了解信任了，谁成想偏偏这次货到地头出了问题，国外那边来接货的有黑帮参与进来了。
唉，在国外干了整整三年啊，一失足成千古恨，钱、工作全没了。一个集装箱的羽绒服啊，一分钱都没收到，还差点儿把命丢了。在国外搞贸易，最怕碰上黑道势力。可事情发生了，怕也没用啊。
我带着警察去找他们要钱，一进门还没等说话就开火了，一眨眼的功夫两个警察被撂倒了，剩下的一个警察只会叽哩哇啦地叫唤，对方都有冲锋枪，AK47，真猛啊！
我一看不好赶紧跑吧，就这样回国了。
两年多过去了，那伙抢了我一火车皮的黑势力团伙一个人也没抓着，抓谁去啊，都是一伙的，钱给到位啥事儿都能拍平。咱们也别打那个官司了，拖不起，白花钱。”
陈力声泪俱下、屁滚尿流地讲完了他的国外奇遇。
“这老哥回国后，手头还剩下50多万呢，结果炒期货没几个月全赔了进去。”陈力说累了，蒋华替他补充着。
“老婆孩子都不顾了，红了眼了。那时主要是心态不好，年轻啊，出点啥事儿稳不住了。要是现在给我50万，可能照样会去赌。但绝不会全赔进去，咋也得留点儿过河钱啊。”
李文河看到陈力举着酒杯眼神游离，他还寻思着当年那些已经匆匆而过的事情，寻思着那剩下50多万如果不去赌的话，如果用在其他的地方也许今天早翻身了。
“喝酒！”
陈力、李文河、蒋华三个人把杯中的酒喝光，接着倒满了，又喝光。但是，第三杯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吃了那么多的肉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好轮流排队去洗手间。
“做买卖一定要小心谨慎，多留些心眼儿。其实，双方合作主要是看准人，人对了事儿才能干。”
从洗手间回来，陈力又点上了一支烟抽着，等李文河方便完回到座位上，他又开讲了。
“文河啊，你没去过我那地方，我跟你说我那儿庙不大，可骗子却不少，一早一晚竟和他们打交道了。当然，骗子也想把事情做成，那样他就可以骗得更多了，否者连好处费都骗不到。”
“成者为王，败者骗子！哈哈哈……”李文河民说着笑着。
“这是真话。”陈力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文河啊，你说对了，许多人本来不想成为骗子，可事情没办成就成了骗子，这不算是真骗子。真骗子是有些项目你看着挺好的，但实际上却根本实现不了，实现不了的你还在哪儿瞎嚷嚷忽悠别人去投资，那你不就是诚心想骗人嘛。这样的骗子最可恨！”
“骗子？”
“骗子！”
“哥们你说，大天朝的骗子咋这么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