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面前的画舫,又看看渐行渐远,神情明显不对劲的卜月光,杜灵恩咬咬牙,说:“不去,就过来瞧瞧而已。”杜灵恩对邹文焕鞠了一躬,便折身回学校,找爷爷了解事情因果去了。
卜月光当天下午就去市一中报到了,但她遭到了拒绝。说她本人与档案上的人不是同一个人,那招生办的老师还特别训斥她做人要踏踏实实,不可冒名顶替他人。卜月光不想解释,默默地听完那老师训斥之后,冷冷地说:“废话我也不多说,反正我有来过,李校长如果问起来,请你告诉她,卜月光来过了。”说完,不理会那老师脸上孺子不可教也的失望表情,就走出了招生办。
即使是在彩云斋,那个俊男靓女所在之处,卜月光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也算极品之中的极品,更不论在这市一中了,她简直是九霄天宫下凡尘来的仙子,美丽的教人们移不开视线。卜月光走过的地方,一直不停地响起人与异物相撞发出的痛呼声。
卜月光觉得过意不起,遂加快脚步快快离去,省得给人们造成更大的伤害。
卜月光前脚方跨出市一中,李校长后脚就走进招生办公室,向负责接待学生的老师们打听情况,看卜月光是否前来报道了。当那名老师战战兢兢将卜月光来过的情况托出之后,市一中上空响起一声怒吼。
没办法报名,又不想回家,卜月光到附近一个较为清雅的冷饮店吃了盘冰,付款时,她发现自己有带护照和银行卡,突生去探望一直没能来琉璃市与她汇合的养父养母的念头。说干就干,本来就是卜月光的性格,所以,她走出冷饮店后,便打车往机场而去。
在候机室等待航班,坐在她身旁的人正用手机与爱人告别,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向爸爸妈妈报备行踪。于是从背包里翻出手机,打通了空灵素的手机。
空灵素表示很不放心,提出让她先回家一趟的要求。卜月光说:“妈,再过两星期,我就满十六岁了,别再为我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凑巧,航班时间到了,卜月光转头看一眼大门,毅然走入登机入口,搭上了驶往王应泽夫妻所在城市的航班。
而空灵素这边,从手机里听到盲音后,立刻打通了杜灵恩的电话……
见到卜月光,韦桂香情绪没能忍得住的哭了,眼泪哗啦哗啦直流,抱着卜月光不肯放开。卜月光乖巧地依偎在养母怀中,贪婪地呼吸熟悉的温暖气息,觉得心里头很踏实。
“老爸,你那离职交接究竟出什么问题了,为何这么久了,还没能交接完?”
“呃……”王应泽和韦桂香对望一眼,尴尬地看着女儿说:“月光,事情是这样的--其实爸爸的交接在你离开第五天就已经处理清楚了,只是,你妈认为你刚回到卜昊坤他们身边,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如果我们在的话,你会很为难不说,还会排斥与他们相处,所以,我们只好把回的时间往后一挪再挪,想说,等你跟你爸妈他们能够好好相处了,我们再回去。”
“哎哟,老爸,老妈,你们会不会想太多了--既然交接完成,这次我们就一起回去吧。我爸妈……我是说我亲爸亲妈已经买下他们隔壁的别墅,给你们住了。本来我亲妈提议要住在一起,可是我觉得那样的话,你们会很不自在,所以自作主张帮你们回绝了。”
“做的不错。”韦桂香宠溺地揉揉卜月光额头上的刘海。
“那,我们这次一起回去好不好,你们都不晓得我有多想你们,好几次看着你们的相片哭了呢。”卜月光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王应泽、韦桂香被她逗笑了,宠溺地说:“好,我们一起回去,以后,想见面就见面,再不用对着相片流眼泪了。”
叮咚叮咚……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王应泽起身去开门,来人是杜灵恩,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为何来寻她?卜月光看着身旁闭眼假寐的男生,困惑极了。他比谁都清楚,她并不是那个跟他约好要厮守这一生一世的碧影月光转生,为何还风尘仆仆赶来寻她?脑子抽风了?
“看我干嘛?”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卜月光投递过来的目光,杜灵恩不自在地张开眼睑,看着身旁的她,小声地问,不想惊扰了坐在前排的王应泽夫妇。
此时他们四人正坐在飞往琉璃市的航班上。
“就……就那个呀,你,你干嘛来找我,我又不是不回去。”卜月光绞着衣角,脸上火辣辣的。这样说,会不会有种自恋的感觉呀,也许他只是老妈拜托来接她的,并非出自本意。
果不其然,杜灵恩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我岳母大人,也就是你亲妈,打电话给我,说你一个人搭飞机来找养父母,她不放心,让我来接你。”
“我妈也真是的。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她就爱操心了。”故意忽略心底那股酸楚,卜月光抱怨道。
“别这么说,岳母大人只是太爱你了,没办法忍受你出事。”
“什么?岳母大人!”前座的王应泽惊跳而起。客舱里的人刷将视线投向他,王应泽连忙弯腰鞠躬行礼,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猛撞了,惊扰了你们,实在对不起。”
“这么说,你是月光的……”两根食指对接,王应泽的意思不言而明。“是的,爸爸,你好,我是你未来的女婿杜灵恩。”抢在卜月光否认之前,杜灵恩抢先说道。
本来就是呀。杜灵恩丢了个眼神给卜月光。后者移开脸,不看他。
端详了杜灵恩好一会儿,王应泽夫妇满意地点点头说:“小伙子不错,做我女婿,我绝对中意。”
这时,卜月光后知后觉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爸,妈,我变脸了,你们怎么还认得出我呀?”难怪她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半天才想到这里来,她这脑袋大概生锈,不灵光了吧。
“因为你亲生妈妈空灵素有发你变脸后的相片给我们。”韦桂香尽可能压低声音说,“在公众场合,我们少讨论这种问题,回家再说。”
走到丁香树那里,卜月光就看见家门前站着三个人,赫然就是杜老校长、李校长及市一中那名训斥她不可冒名顶替他人的招生办老师。见到她,杜老校长立刻迎过来,抚慰性地拉住卜月光的手,责怪地睖李校长,指桑骂槐说道:“卜月光同学,请原谅我的错误判断,我以为某个卑鄙没道义的小人不顾你的意愿偷偷提走档案,是因为他真的很想得到你,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是个大笨蛋,把费了那么大劲才得到的人才往外推,既然这样,我就没必要忍痛割爱了。李校长,我要求你乖乖交出卜月光同学的档案,否则,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追究你的责任。”
“这,这……”李校长斥责地瞪瞪那名搅黄他好事的老师,恳求地看着卜月光似血红瞳,“卜月光同学,不知者无罪,请你原谅这位老师的错,她并不知道你有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