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所言,商国被灭你并不怨恨也不想复国?”宋倾月左食指压着下巴的肉肉说话,试探的太过直接但是冷如风摇头轻笑,“宋倾月小公主你也知晓商国消失多年,在各国的统领下无人反抗自然也不会有臣民记起曾经的君王。
在下也是清闲家财万贯何必去搅乱这一池清水呢?”冷如风说话很认真,宋倾月没看出端倪,“暂且信了你,不过若是日后你要复仇,且先记住了,我宋国可没出手。”
冷如风看着面前矮矮的宋倾月一脸认真的托起下巴思考,“那是自然,在下为人君子不是小人。公主今日大恩自是不忘。”
“哼,那可不一定皇家纷杂,不过,你是江湖中人,江湖里性情豪爽,那我自然也就信了你。日后再与你沏茶相谈,我可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你若要出宫,从我宫殿出去到冷宫那地方便,我请安去,你自己看着吧。”
宋倾月整理长袍推门出去珍珠给她披上黑色暗纹披风周边的绒毛被晨风吹着抚摸宋倾月泛红的脸颊。
“小公主来日再见。”说完冷如风关上房门,回到了密室。宋倾月头也不回和珍珠去了主殿。“珍珠本宫的仪态可曾不好?”
宋倾月临近主殿开始再次整理衣物,频繁的询问珍珠,“公主未曾,这次会面公主可想好了如何?”珍珠再次理了理宋倾月的披风褶子,细心的捡起一些掉落的绒毛。
“三哥既然步入朝堂的消息能传入我的耳朵,定是陛下和皇后的考验,朝堂政事纷杂冷宫也不知道会不会与宫外有所牵连,冷如风刚好帮我探路。
不过事情未成之前本宫自然不会言语过多。去叫人通报一下。”宋倾月立在门前等着宫人的传告。很快宫人带着宋倾月和珍珠进了内殿,“公主奴婢在殿外等候。”宋倾月知道规矩,将披风褪下进了内殿。
皇后居住的主殿和宋倾月的偏殿有相似不同的结构,大多是木质的构架不是特别的奢侈富贵。宋倾月走进去见皇后未在主位,“分明昨日传书?”宋倾月在心里嘀咕但也没多话,“儿臣前来给母后请安,母后身体安康。”
宋倾月不知皇后是故意试探还是派人监视也不能免了礼仪,只能屈膝而跪拜。宋倾月听到殿后有声音传来但是不能抬头,若抬头坏了规矩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被弃。
宋倾月单衣跪拜在殿上,屋内未有帷幔加持虽未入冬可穿堂风也袭人。“将公主带进来。”随着皇后的吩咐,她身边的一等丫鬟走进内殿,“公主,娘娘在花房等您。”婢子轻飘飘的说完话也不扶宋倾月就离开了,“谢,母后。”
宋倾月跪了一刻钟心里自不好受但也只能忍着,自己走来花房外边朝服不薄但是晨起寒露深重也是凉人。“儿臣拜见母后。”
宋倾月站在花房外行礼,小鼻子有点不畅,以至于说话有些瓮声。皇后花房尽是青色帷幔架下生着一堆堆未开放的金盏银台。“起来,上来喝茶,方才礼节已成何必继续。”皇后在花房里喝茶阅书,淡漠说话宋倾月已成习惯。
“谢母后,”宋倾月提着裙摆进入茶香四溢的花房,再次打理朝服才落座于皇后身边。“娘娘上次教训过,在宫中不论何地都要守规矩,如若让旁人抓了把柄怎么也摘不了帽子。”
皇后没有动作依旧看书喝茶,宋倾月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就这样安静的度过了一刻钟。“守规矩,那你昨日和浅浅二人玩闹嬉戏忘了时辰可曾注意规矩!”
皇后语气一沉,面色不显凝重但是宋倾月注意到其他婢子都退到了帷幔后,皇后怕是要兴师问罪的,“娘娘宫人的消息很是灵通,昨日贵妃娘娘替太傅向儿臣传书,有要事相商,否则儿臣绝不可能如此清晨叨扰娘娘清梦。”
宋倾月清楚皇后定然知晓事件真相但是她断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故而宋倾月并不算胆怯,受罚也没什么。“昨日你与贵妃在贵妃殿内嬉戏与周遭婢子一起嬉戏,你可知传出去是什么影响?
堂堂一国公主,唯一一位上了朝堂的公主,和贵妃以及一众婢子嬉戏,若是政党结派你现在被弹劾的奏折就会堆满中书房!你别忘了自己的出身,若是失去了这半点圣恩没人能救你。宫里吃人不吐骨头,你又不与其他皇子公主一样有母家势力,事无巨细你必须站稳脚跟。”
皇后放下书,看向吸鼻子的宋倾月,“身上没带手帕?缠枝,手帕。”皇后伸手接住一等奴婢递来的手帕,向宋倾月靠近,“日后身上带两根手帕,来擤鼻涕。”
皇后帮宋倾月擤了鼻涕也没在继续看书,“进来多数大臣对你评价极高,今日三皇子登殿他与你相熟但不可偏帮,不然总有人钻空子。过些时日访菊期一过,学堂就要开课,你若不想去,本宫也不强求但是你需要和陛下商议,我会帮你说话。”
“先谢过娘娘了,娘娘提醒的对,我确是比不得其他皇子但是其他皇子没儿臣的脑子,行事不够狠辣,比不过的。”宋倾月淡定的应答着皇后的话,皇后听后摇头不止。
“你可知这些靠不住?”
宋倾月对皇后的话感到疑惑,这些年她在皇宫生存靠的就是自己的脑子化解危局,怎么就?
“脑子比不上你,他们可以靠母族外祖请谋士,江湖上的事情我就不用多讲,你也知晓,况且狠辣是可以磨练的,若是把他们逼入绝境谁知他们会怎么做?而且他们的母族都是百年世家从未改变过地位。
你说你怎么和一群老狐狸对抗?我不参战,定也不会帮你。
你注定是一个人参加这一场江山战。”皇后给了宋倾月一个致命的打击,宋倾月一贯觉得年轻自己还有时间历练成长,但是大皇子弱冠后了,三皇子也即将弱冠二子成人就必定会有人开始站队。
就算届时三皇子不想参战也不得不战,那宋倾月唯一一个朝堂上的公主将会是开战的第一个牺牲品。“娘娘放心本宫无所不用其极,人脉皇城里可没人比我更懂闺中小姐了。”
皇后依旧摇头,“闺中小姐除非家中显赫如同浅浅一般,否则就是那小姐和我一般能谋略,否则即使江山半壁是你友人,你也不能动这江山分毫。
好了,今日我就先与你说这些,日后你自己慢慢思考,食时中记得上朝议事,去浅浅的迤逦宫叫上三皇子,提醒他答应了本宫的事情。”
皇后不再说话,宋倾月呆这也无事可做随即离开前往迤逦宫,“母后儿臣告退。”宋倾月加快脚步的离开了皇后跟前,“殿下方才贵妃娘娘派人来传话了,叫您早些前去她宫里,殿下为何如此手凉?”
珍珠替宋倾月裹好了身子才发现宋倾月手指尖凉透手上手汗还很多,“先走去找三哥,路上我同你说。”宋倾月想跑去见贵妃但是路上来来往往的宫人促使她不得不注意仪态。
只能同珍珠小声交谈。“娘娘方才与我谈到格局之事和身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本宫得让三哥弱冠礼后,挑起站位的人全部在这之前就身亡。”
“殿下可是要与三皇子商议通气好做掉?”珍珠小步子迈的很快生怕跟不上宋倾月的步伐,“不,本宫要自己预判,预干预这群大臣的行事,不过这次娘娘只字未提太傅只说本宫可以向陛下说明情况不去学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学堂里有什么风云转变的事情会发生。”
宋倾月和珍珠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步入迤逦宫,宋倾月与这里非常相熟,什么通报都没有就进了内殿,刚好和门口点香戴玉的贵妃撞上。
“哎呀,阿浅你站在门前做什么,小心受凉,万岁的怪罪我可受不起。”贵妃站在风口也不加衣物,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加上缕金挑线纱裙手上戴着两只玉镯叮叮当当的响。收拾的可精致了。
“月儿呀是方才被小梦训斥了?哎,没事,小梦一直这样以前在家中也不见她笑几次的,”贵妃安慰着宋倾月,却没吸引住她的目光,宋倾月一直张望着三皇子宋倾亿的身影,连斗篷都是贵妃帮她取下的。
“别看啦,阿亿还在早膳,你呀就跟我在这里说说话,我,不是,本宫好久没听你讲江湖故事了,本宫昨日光顾着和你这小孩玩去了。都快忘了正事啦。”贵妃面上画着精致的梨花妆,看到宋倾月这张未施粉黛水嫩嫩的小脸就揉。
“哎呀月儿你说你怎么不是我女儿,不是我汤家人,若是啊,阿亿外祖家能给你好多好多嫁妆怎么败家都花不完。”贵妃无奈叹息,但也没有把宋倾月的上朝准备破坏了。
“阿浅,你也知道悬殊太大了,何况你也有三哥啊。”宋倾月抱住贵妃的大腿扑在她怀里,“阿亿他可配?没有月儿的乖巧懂事,害得本宫这半老姑娘看着更是沧桑。”
宋倾月听着贵妃的话绷不住的笑,“阿浅你呀真不适合宫里,你呀应该到宫外去,开一家酒馆和江湖的人一样,去听别人的故事。”
贵妃听着点头珠钗也发出叮叮的响声,“你看呀月儿我的钗子也同意呐,以后呀我就把你带到宫外去,让旁人看看我的挚友。”
宋倾月任由贵妃孩子气的抱着,她印象里贵妃像是宫里最干净的人,受宠但不招事端整个人生活干净活泼,和宋倾月向往的江湖酒家一个模样。“月儿,你说小梦说了什么?”
“娘娘同我讲家室,想让我尽快拉拢自己的势力。”宋倾月和贵妃三言两语就把皇后的嘱咐忘了个一干二净,“月儿你看汤家怎么样?”
听到贵妃的话宋倾月总算是想起了,皇后在她临走至极说了句,“别和浅浅商讨不然费时间。”宋倾月后悔不已,“阿浅,三哥是汤家外孙亲孙子。”
贵妃摇头抱起宋倾月坐到主位上,“你真是个不着调的小傻子,阿亿是你三哥亲哥,那他外祖家不就是你家吗?何况上次家严对你的态度可曾不明白?明了就是你和阿亿一起呀。”
宋倾月自觉说不赢贵妃只能闭嘴,好在宋倾亿很快就来了“母妃!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最亲之人你怎能说丢就丢。”宋倾亿穿着燕羽灰丝绸段子朝服,扎着高高的官髻踩着玫瑰灰官靴,整个人却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