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大红灯笼,酒江郡的黑夜不是黑夜,只是背景,只为衬托出纵横街道的喧闹繁华和行人神色的幸福满足。一百四十多年,夜夜如此。
百药堂前,驻足着一位双鬓斑白的先生,腰板挺直,晚风轻轻拂过他的白色衣衫,撩起他的长髯。明明想来看望一下病者,走到堂前忽而想到一些没处理好的事务便久久思索起来。
许久之后,谢淙与杨伟武踏出门槛,便看见了这位先生,赶忙整理了衣冠快步上前作揖,道:“文先生此时前来,可是病了?”如果说,杨伟武行礼是处于敬重,那么文拯的礼便是由于阶级关系了,平时大大咧咧,嚣张跋扈的杨伟武也连连摆手后退,不停说着受不起,受不起。
“多谢关心,我听说那几个孩子受了很严重的伤,平日里常一口一个文伯伯地叫着心下想着该来看望一下,但白天书院事务繁多,只得夜晚前来,还望见谅!”文拯道。
“哪里哪里!犬子顽劣,有劳文先生挂念……”又寒暄了几句,三人一齐进了屋。
“你大爷的!谢童童!别给脸不要脸啊!别以为平时让着你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杨三木敞着衣服站在圆木桌上气势汹汹地指着正做鬼脸的谢童童。成杰在一旁无奈极了,童童不就说了一句“一向威风的木哥也有被人打还不敢还手的时候啊!”,至于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人禁卫军首领,分分钟几十万小弟的那种你惹得起啊?!你去啊!你跟他斗啊!……”杨三木还想再飙几句脏话,但成杰刻意地咳嗽,他意会到了。
“臭小子!胡言乱语什么?!怎么?大难不死胆子大了不少啊!”杨伟武抬起拳头就要朝杨三木招呼去,想到文拯还在又压制住了蹭蹭的怒火。
“艹……不会吧?文老头你……都跟到这儿啦?!”一见到谢淙身旁的熟悉面孔,三人立马变了脸色,站得端正。“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叫先生!”拳头终究还是落到了杨三木身上。
见文拯脸色不对,谢淙也连连赔礼。“罢了罢了!老夫也听说了,三个孩子一醒来就满口胡言,不知所云,果真如此!老夫也不会跟顽劣孩童计较!既然令郎无事,老夫告辞!”说完,文拯一挥衣袖,大步离去。
四十多年来,从来没人敢叫他“文老头”,身为一介先生,自尊高傲,怎么不气?
谢淙与杨伟武深知得罪了文拯,连忙追了出去。
“这太像了吧?!”谢童童惊讶道。
“不!这绝不是巧合,必然有始有终,始于他的墓,也该终于他的墓,想要回去首先得接近他才能获得更多线索,虽说还有两年,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说不定会有转机,在法律发展不nice的古代,暗杀一个书院先生只要手法到位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就文老头那个臭脾气仇家肯定不少,说不定哪天就……反正就赌一把嘛!再来啊!要是我们不主动点,就算熬到了两年后他死了,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到时候就没办法了。况且!我们能等到两年后吗?不过……似乎他对我们印象不好想私下见他估计够呛,那么……”成杰运用多年看动漫的经验冷静分析道。
“什么什么?说!”杨三木催促道,他承认自己是个急性子听不得半句话。
“那么我们就进入他的书院!这样他不想见我们也不行了!”
“怎么进呢?说得轻巧!”杨三木道。
“嗯……童童他爹不是书院先生吗?肯定有办法的!”
“诶!我想起个事!元锦他们呢?!按道理我们应该都过来了,可是他们在哪儿呢?”谢童童猛的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又是穿越又是中毒又是得罪文老头,伙伴们都暂且搁置了。
“嗯……事已至此,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和祝福他们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进入书院,然后可以慢慢找他们嘛!不然无头无脑我们能怎么办?相信他们吧!我们也得自求多福啊!”
他们望向窗外的夜空,只有几颗星子在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伙伴们此时在干嘛呢?还好吗?思绪逐渐放空……他们现在仍有一点难以置信……对于所发生的一切……他们只有16岁……将会经历什么呢?期待,恐惧,紧张……几种情感错综复杂,交织成一张梦幻而奇妙的网,笼罩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