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卡尔的好行为,我们从来没有用金钱或者值钱的东西来奖励过。成功带来的喜悦;超越自己的快乐以及我们所给予他的爱抚;他的“行为手册”中记下的所发生的事;我们朋友们对他的爱;当然还有他的善意行为所带来的美好结果——这一切都是对他的奖励。
如果他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我们会有完全相反的做法。但上天保佑,他从未做过任何有害于别人的事情,也就从来没有因此而受到过我们的斥责或向我们忏悔过。任何人,只要他做出有害于别人的事情,我们都会一致的藐视他。我敢保证,哪怕给他100万美元,我的儿子也不会做出故意侵害他人的事情。
但我们从未因对他获取知识的过程中所付出的辛劳进行金钱的奖励而感到不安过。每当这种时候,我们都会明确地告诉他,他的才智会因他的努力而受到磨砺,但同时在我们的交谈过程中我也总是强调,与他的心灵特别是虔诚的心灵相比,才智不是最重要的。我们非常确信的告诉他,凭借自己的知识和道德的力量,一个人可以赢得人们的尊敬,而对于他自身,确实也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不过,人们对他的关爱和父母对他的疼爱才是他最想得到的东西。
当他努力工作时,我们只需说诸如“这就对了,这是你的职责,我对你非常满意!”之类的话,然后我再把他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的妈妈或是别的朋友。但是,当他做的事非常有意义时,我就会怀着无比喜悦甚至有些神圣的心情把他所取得的成就告诉他的妈妈、好朋友或是他自己。总之,在他的心中,我们灌输了这样一种思想:世间的快乐可以靠勤奋努力地工作换来,人的满足感可以通过高尚的行为获得。
然而,要想获得我的金钱奖励,他只有把工作完成得很漂亮。金钱是对他工作的一种报偿。在这点上,我尽量效仿商业运作,如果他干得并不是很出色,他就只能得到很少的一点儿钱,而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即使是那一点儿钱,也不是他应得的,只是对他辛勤劳动的一点儿认可。此外,我也非常注意,不让他对所获得的奖励有满足感,因为我清楚,奖励一不小心就会变为一种纯粹意义上的偿付手段,从而使它失去更高的价值。但这在卡尔身上不会发生。
每当我提起一件事时,几乎总是感到很羞愧。有一天,卡尔的德语阅读做得非常出色,另外还做了其他一些好的事情,但我却只给了他一便士的奖励。不过也正因如此,几年后,当他取得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成绩时,我才能够仅仅用一毛钱,就给予了他特别的奖励。你们难以想象,当他收到这一毛钱的时候,是何等的喜悦!我敢说,很多人哪怕是收到几元钱,都不会有他那样高兴!
我总是尽可能地将高尚的公民生活记在心上。在卡尔看来,我们自己的家就是一个国家,我是当政者,他则是臣民。我要求他必须为了所有国民的福祉(当然也包括他自己)而付出努力,尽己所能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换句话说,也就是要尽职尽责,并且要让自己更加适合于将来的工作。最后,我们将他应该做的事,也就是他的职责,记在了“行为手册”上。当然,对于他的工作成果,我也会欣然接受,并且享受他的勤奋所带来的种种益处。因此,我会在金钱上对他给予奖励。这就是他在我们这个国家所学到的,并且已经轻松地掌握了。这之后,当我们再教他如何为人处世时,就越来越容易了。
另一方面,他得到的钱给他提供了筹划未来的机会,他要学着怎样去管理并好好利用这些钱。这些钱如果他用来买糖果,很快就会花光,根据他所受到的教育推断,他不会从中获得任何的快乐。于是,他选择把钱存了起来,等积攒到了一定数目,再拿出来去买耐用持久的东西。我们非常赞许他的这种做法,有时为了尽早达到他所需要的数目,我们还会偷偷地往他存的钱里放一些钱,并引导他多多留心他所拥有的东西及这些东西的实用性和耐用性。后来,他还会时常买些礼物送给其他的孩子,因为这些举动,孩子们都很感激他,家长们也都很关爱他。
当我们的邻居有了不幸的遭遇时,我们会通过自己特有的方式来帮助他们,对于卡尔在这种时候拿出来的三便士、五便士或是九便士,我们从来不会忽视。相反,每次我们都会以他所资助的人的名义庄严地接受,并对他表示感谢。之后便原封不动地把它转交出去,即使在要求我们将零钱换成硬币的情况下。在捐赠表上,他的几分钱也会和我的二十元并排写在上面,我会解释给他说他和我所付出是一样多的。然后,我会向他说起关于穷苦的寡妇和孩子的故事,那是个圣经故事,他很早就学过了。
不过,即使他做了件非常漂亮的事情,但同时却与更高的道德要求相违背,这时他就不会得到钱。如果错误比较小,我就会说:
“如果你明天能如同今天一样的努力,并且做得非常好,我就连今天的钱一块儿给你。”
通常对他要求最严格的恰恰是他自己。对于惩罚,他从未表示过不满,而是因自己的错误行为给我们带来的担忧而悲哀。
他自己经常说:“不,我今天不应获得奖励,因为我的行为并不是很恰当。”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比如,在他的不足只是微乎其微的情况下,我很难做到任何奖励都不给他。我甚至希望加倍的奖励他,并且还要加上亲吻。我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喜悦,假装平静地对他说:“我可不这么认为!不过,我的孩子,”我亲了亲他继续说,“你明天要争取比今天表现得还要好!”
每当他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后,例如,阅读完并翻译了一本书后,我们就会在一起非常兴奋地又喊又叫,只要听到我们的喊叫声,他的妈妈就知道要庆祝的时刻到了。不过,在此之前,我都会先偷偷地告诉她。
庆祝的仪式通常如下:在晚餐上,餐桌一定会装饰得非常漂亮,他妈妈准备一种卡尔最喜欢吃的食物,比如,苹果派、牛奶鸡蛋甜饼或是热啤酒之类的东西,有时甚至是一个煎蛋卷。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在晚餐上,我会告诉大家一些关于卡尔的事:卡尔在勤奋、热情、恒心、进步,智力方面的增强;卡尔已经翻译的和将要翻译的作品内容。这样,原本是一顿普通的晚餐,就被加入了非同一般的调料。通常,某些假装是碰巧来访或是受卡尔之邀而来的朋友会与卡尔及他的妈妈,也就是本次晚餐的主角,共同探讨刚刚读过的书的内容,对此,卡尔会感到非常高兴,
这种场合下,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过感谢上帝,感谢他赐予我们力量,将这本书成功地翻译完成。卡尔的妈妈还会提醒卡尔感谢老师,感谢他与卡尔—起经历的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