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院中一片慌乱,桌椅板凳散了一地,趁乱搜刮钱财,想要跑路的杂役仆人,很是有几个,真是机智。
忙乱中,阿七揪住一个穿着绸缎,面白体胖的,问,黄老财在哪?指错路就宰了你。
那个白胖的男人,被一个满身鲜血的凶恶刀客拿住,竟面无表情十分淡定,当真是好胆色。
阿七看他不答,待要放句狠话吓吓他,再继续问,但是那人身体突然变重,阿七心道不好,莫非是个有功夫在身,使千斤坠的。
电光火石之间,将刀别在那人脖子上,瞧了瞧他,再一细瞧,原来是吓晕过去了,还尿了一裤子呢!
“晦气!”嫌弃的一摆手,阿七就把那个胖子摔倒在地,自去寻摸黄老财的所在了。
血脉沸腾,呼吸粗重,阿七饮一口葫芦中的酒,又把葫芦别回腰间。
浑身粘腻,只好从衣服上撕一布条,将刀把和手绑在一起,防止手滑。
那几个被阿七砍倒的护卫,也许死了,也许活着,也许马上死了,也许还能活着。
阿七不在乎,砍人只能给他热热身,他今天就是要宰了黄老爷过过瘾,舒坦舒坦。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黄老爷?黄老爷在不在?我来给您老送终啦!
砰!踹开房门,调整一下握刀的手指,让手感更好一点,垫着脚步,慢慢走进门,阿七亲切的喊着。
黄老爷?在不在啊?快点出来,我看见你了,嘿嘿嘿。
八仙桌很好看,桌腿上还刻有纹路,仙鹤祥云,仙气飘飘。
抚摸着光滑的桌面,阿七很不高兴,带着咬牙切齿的笑,刀锋轻轻在四条桌腿上滑过,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往四方瞅着也没看到暗门机关。
阿七想着,黄老爷大约不在这里,又出了门,在院子四处瞅眼,手中一片刀光闪亮,很是晃眼。
哎呀,完啦完啦,黄老财杀不到了,又要亡命天涯啦!夭寿啦!这买卖赔本啦!
打开暗室的门,说些不着调的浑话,阿七裹了一包的金银,唉声叹气,离开了黄老爷的家。
那白胖的男人也转醒了,恍恍惚惚,又突然一个激灵,这是咋了嘛!突然就遭贼人了!
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扶着墙进了里屋,坐在凳上,趴伏在桌上,嘤嘤哭泣。
“爹啊!你走的太早了啊!啥人都来找儿子的麻烦,儿子这些年四处花钱消灾,常常行善积德,家产都给败光啦!就是怕有什么强人来寻仇哇!哼哼额,呼噜呸!哎呦我去!”
那桌面不知咋的,居然从木制的四条腿上滑下去了,反应不及的小黄员外也摔到在地,磕了牙,嘴里血红一片。
要知道,被那凶人拿刀逼着,小黄员外都没能受伤,现在居然被自己的牙齿划伤了口腔,简直就是欺负人啊!
泪,流了下来“爹,儿子错了,儿子真的错了,早知如此,儿子一定好好习武,一定不去田里放纸鸢,捉蛐蛐,下河逮蛤蟆,抓螃蟹,去醉春楼吃猪蹄,喝花雕。爹,儿子知错了~”
小黄员外:爹爹死去的第三十五天,想他。
背着包裹,手上缠着七七,也就是阿七的刀,在某处树林的某颗树旁边的石头下面留下讯息。
黄有德死亡确认,非诈死。
——溪级,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