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黄嘴小麻雀落进了酣杏斋,它蒲扇着翅膀想要飞起来,却每次飞不过一尺高就又落回院子里,以至于最后精疲力竭,只能倚着杏树下一块土坷,无助地一声一声唤着。
阿秋今日得空,早早的就来酣杏斋寻阿域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脚下生风,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告诉对方。
“来了?”说这话时酣杏斋的主人正弯腰将那只可怜的小雀儿从地上拾起来,轻轻地捧在手里,丝毫不在意似突然有人来了,似乎对方一直就待在这里一样。
“咦?阿域你手中捧了什么活物?”
“你来看。”阿域招呼他。
宋秋看不见,所以只能靠事物的气来区分辨别。可他对于这种小动物的感受并不是很敏感,他们的气都是小小的一团,很难分辨;被阿域捧在手里的这只似乎更是虚弱,像是受了伤。
“是鼠吗?”他好奇地凑上前去嗅了嗅。似乎不是。
“叽!”似乎是被吓到了,刚刚在安平域手中平静下来的小东西突然叫了一声。
“这是一只家雀。”阿域说,“不过谁知道呢,秋,也许它真的是鼠——如果第一个给它命名的人是这样叫它的话。”
随即他注意到小刀客手中提的东西:“你带了礼物?”
“嗯,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今天镇上来了个西境人,说是卖马奶酒的。”他抬起手中的两壶小酒晃了晃;两个小瓷瓶碰撞发出叮叮的相声,甚是好听——“所以顺便就买了两壶。”
“你不喝酒为何要买?”阿域的嘴角勾着一番似有似无的笑,狭长的柳叶眼透露出一丝狡猾,竟像极了玩弄鸟雀的猫咪。虽然他十分清楚问题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寻思着你定没有喝过,就想带回来让你尝尝鲜。阿域,我从不知道马奶竟然能酿酒——真奇妙。”阿秋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很感动啊,秋。你竟时刻想着我。”
“不必挂怀。”阿秋憨憨地笑道。
阿域轻轻嗤笑,从宋秋手上取下酒壶,然后将那一捧小雀儿放进他的掌心。“它的绒毛很柔软呢,你来摸摸。”
宋秋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用脸颊贴近那只小动物,轻轻地问道:“小家伙,你是飞不起来吗?是因为你的翅膀还不够有力气吗?你的绒毛这么柔软,你还小;但是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会把你喂养大,然后你就可以高高地飞走,想去哪就去哪了。”
“它的绒毛是真的很柔软呢。捧着会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喜悦的——就像阿秋的心一样柔软。”安平域笑满眼笑意地看着宋秋,就像是在看小雀儿一样。
宋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耳朵唰一下就热起来了:“阿域!你戏弄我!”
“我说的是真话,用的是真心,如何算是戏弄?如果说出心中所想的话算是罪过,那我宁愿犯罪。”
“可你...我...”宋秋心里觉得不对,似乎分明是被阿域开了玩笑,却又挑不出对方的毛病;吱唔半天,最后只说了个“有道理”。
害他这样的那个罪魁祸首却已像没事人一样坐到了屋前的台阶上,打开了一壶马奶酒,打算品尝了。
“秋,快别抱着那只小雀了,你手上的温度太高,会热坏它的。”阿域冲他招招手,说道,“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小窝,可以先将它放在这里。”
听到这个宋秋也顾不上纠结刚才的事了,便捧着小麻雀大步走向阿域。
“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