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那个东西是假货吗？怎么那个老李看完说是真的？”
回家的路上，曾修临忍不住问苏宏。
苏宏转过头对他淡淡一笑，“难道你就没想过，那个老李可能跟你是一样的存在？”
“你是说…老李其实也是假冒的鉴定师？张梁只是用他来诈诈我们，好看我们的反应？”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曾修临思考了一会后道，“那也太危险了吧？要是他真是鉴定师怎么办？”
“那就认栽咯。”苏宏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你…”
曾修临对苏宏的想法感到无语，不过好在今天是骗到钱并且全身而退了，要是苏宏今天这把没“赌”赢，结果他不敢去想象。
“好了好了，咱们今天大获全胜，就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来来来，分钱分钱。”
说着，苏宏从纸袋里取出了一半现金，折叠后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剩下的连同纸袋递给了曾修临。
接过了钱，曾修临还是不忘叮嘱苏宏，“以后可不能像这次这么冒险了，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安全还是要放在第一位。”
“好好好，知道了。”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拦下了一辆的士，曾修临先坐了上去，之后回头一看，苏宏却迟迟不上车。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很快就回去了。”苏宏对车里的曾修临说。
曾修临点了点头，“行，那我回去做饭，等你回来吃。”
“好嘞。”
话毕，曾修临让司机师傅启程回小区，苏宏自己后手又拦下一辆的士。
他打车来到了郊外，进了那家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搞定了？”
付涛瞥了一眼来人，他靠在自己的位子上，刷着手机上的新闻。
“嗯，卖了三万块。”
苏宏笑眯眯地将五千块现金放到了付涛的办公桌上。
“这么多啊？还挺够意思的。”付涛看了一眼那沓钱说。
“那可不，哪能亏待咱们涛哥啊？”苏宏恭维道。
付涛放下了手机，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不是还少给了什么东西？”
“哦？有这回事？”苏宏故意装傻道。
“你这家伙还装蒜。”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苏宏调笑着，然后轻轻抖了抖外套右手袖口，一块东西掉入了他的手心，“呐，还给你。”
付涛接过白玉正德通宝钱佩，给了苏宏一个的白眼。
……
前一天早上。
“清朝，白玉正德通宝钱佩，正品大概三五万，你看看合不合你意。”付涛将那枚钱佩递给了苏宏。
“需要给你介绍一下吗？”付涛对苏宏说。
在付涛一番介绍后，苏宏似是想到了什么。
“涛哥，你有这个仿真货，那有这玩意儿的真货吗？”
付涛白了他一眼，“干嘛？你打什么主意？”
“哎呀，”苏宏摆摆手，“不会坑你的，真就借用一下，之后就还你了。”
付涛看苏宏一副谄媚的表情有点受不了，咂了下舌又不情愿地从底下抽屉取出了几乎与这仿真钱佩一模一样的另一块。
“拿去，可别搞坏了，不然我找你算账。”
“没问题，搞坏了我原价赔你。”苏宏窃笑道。
苏宏拿着两块佩准备离开，付涛又不太放心地说，“自己注意点，翻车了可不怪我。”
“我啥水平你还不清楚么？”苏宏看着他，给了他一个自信的表情。
……
三小时前。
张梁为老李指了指茶几上的钱佩，老李点了点头，戴上手套后就要伸手拿起。
在他拿到之前，苏宏抢先一步拿回了钱佩。
“我说张总，您这么做会不会对我不太尊重？您这是摆明的不信任我啊！刚才明明已经鉴定过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再鉴定一次？”苏宏不悦地道。
说话之间，苏宏的手已缓慢移动到了下方，手臂与地面近呈垂直状，敦厚的茶几完美阻隔了张梁和老李的视线。
“哦，小赵你误会了，我不是不信任你，讲到底，我是不太放心这位周朋鉴定师。我看他年岁尚轻，或许还没有老行家那么眼辣，万一他有点没看明白呢？你说是不是？”
几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话上，苏宏借着这时，右臂轻晃，袖口隐蔽的夹层里滑落出另一块钱佩，他稳当地握住。
当张梁把话解释完，苏宏抬起手，借由重力将原先那块假佩精准地滑进夹层，再将手里的真佩递给了老李。
……
“希望这枚古钱啊，能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给张总带来源源不断的好运。”
“哈哈哈哈，那就借赵兄弟吉言了！”
说完，苏宏将手里的钱佩握在手心，以同样的手段交换了两块钱佩，最后再笑着放到了张梁手上。
……
“老李，这是我买的第一块古钱，寓意还这么好，我是真挺喜欢的。我打算送给我老婆戴，她每天打理公司不容易，得犒劳犒劳她。”
张梁面对着落地窗，将白玉正德通宝钱佩举过头顶，借由夕阳的余晖，将钱佩照个通透。
他在分享他的喜悦，老李在一旁陪笑着，同样为他感到高兴。
而下一刻，老李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
“等等。”
他从张梁手中拿过钱佩，照着光线仔细看了一会，他惊讶地发现，这枚钱佩，竟是个假货。
“这内层全是杂色，根本就不是纯正的正德通宝！”
张梁听后勃然大怒，“什么？！你之前鉴定不是说没问题吗？！”
老李确信地点点头，“之前鉴定的时候确实是没问题的，可是这一块…跟原先那块不一样啊！”
“怎么可能！”
张梁怒上心头，正准备大声责骂老李，而在下一瞬，他突然想到了一些细节。
当时自己提出要再进行一次鉴定时，苏宏假装不悦，将钱佩收了回去，等对话完才再次将其拿了出来，这期间足够他进行一次调包。
而在交易最后，他非要刻意地拿起钱佩交给自己，这之中，很可能又进行了第二次调包…
“他妈的，给老子玩偷龙转凤？！”
张梁怒拍茶几，浑身青筋暴起，着实气的不轻。
“当面摸老虎屁股？胆子也太大了！”老李同样因被骗而气愤。
张梁一声冷笑，“还好老子谨慎，签了合同。呵，老子可能抓不住你，但jing察就不一定了。”
老李顺着他的话翻出了合同，可翻到落款页时，两人的心凉了大半截。
“他妈的！签字呢？！”
签字处，甲方张梁的名字仍在，而乙方赵武二字，早已不知所踪，徒留一片空白。
张梁失魂落魄地倒坐在椅子上，双眼丢了神。
……
“那行嘞，明早我去老地方找您，您早点休息吧。”
那日挂掉了刘叔的电话，苏宏显得很是疲惫，他们约好第二天在公园见面。
曾修临从房间出来，坐到了沙发上，研究着手里的东西。
“研究什么呢？”苏宏看了一眼认真的曾修临。
“没用的小玩意而已。”曾修临回应着，手上却没有停下来。
他手里拿着的似乎是一支圆珠笔，看起来跟市面上卖的没多大差别。
……
“先别玩你那支笔了，先说说计划。”
“这次我们的对象叫张梁，42岁，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不过平时都交给他的老婆打理……”
“下午我会电话联系张梁，约他明天交易，而你今天要做的，就是搞定一份鉴定师的证件，还有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到时候尽量装的像一点就可以了……”
曾修临点了点头，“没问题。”
……
“要不叫上修临一起下楼吃点？或者一起点个外卖？”
“不用了，他有事就让他忙吧，我自己下去吃就行了。”
慕雪下楼后不久，曾修临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他看到苏宏正在吃泡面。
“怎么样？证件搞定了吗？”苏宏停下问他。
“嗯，搞定了。”曾修临回应道。
“这个你拿着，”曾修临将手中的圆珠笔递给了苏宏，“我刚刚看资料的时候，发现有的古玩买家可能会要求签过户协议，如果张梁到时候也有这个要求，那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苏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拿起曾修临的那支笔，“这支笔有什么说道吗？”
曾修临点点头，“我刚才调配了一些隐形液，然后注到了芯管里。写出的笔迹大概能保留一小时，而一小时之后就会挥发的一干二净，也就是说，你到时候可以大胆地签合同。”
闻言，苏宏打了个响指，又对曾修临竖起了大拇指。
“真有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