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英被感动了,眼圈微微泛红,对朱停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多谢朱大人。只要有我哲英在红袖招一天在,就绝不做不利于朱大人的事情。朱大人有什么能让哲英做的,只管开口,哲英没有二话,一定做到。”
朱停笑道:“现在还没有,以后有可能会有,我让你做的事情,一定不会令你犯险,也不会令你为难,这你放心。”
言罢,又说了些其他的,四人便告辞了。
回县衙的路上,张飞忍不住问朱停:“大哥,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朱停笑道:“问你二哥去。”
关羽不解道:“问我?”
朱停道:“《春秋》上没写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关羽对朱停的无厘头有些气愤,闭嘴不语。
朱停笑道:“开个玩笑,二弟莫要气恼。女人能顶半边天啊,是不是啊,玄德。”
刘备答道:“有时不只半边天,我那相好的就比我精。”
三人忍俊不禁,开怀大笑,刘备也讪讪的笑起来。
朱停安顿好县衙事物,一时间也没有事情做,就来到泰来饭庄大堂内发呆。
如今泰来饭庄也不比从前了,把旁边的商铺盘下来两座,面积大了一倍有余,往来人流众多,目前不是吃饭时间,客人依旧不少,各色人等都有,连乌桓和鲜卑人也有前来的。但带孩子来的却是不多,可能是因为骚蹄子酒劲太大,大人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喝多失态的样子。
今天就巧,朱停看到一个大人带着孩子前来喝酒,而且是两个孩子,不但大人喝,孩子也喝。朱停不禁来了兴趣,仔细观察。大人年龄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偏瘦,面容清癯,却难免风尘之色,看衣着打扮,有些类似读书人,却没有读书人自命清高的劲头。眼神淡然清澈,看到两个小孩时,眼神转为慈祥疼爱,点的东西倒是不少。
一份酸菜汤,一份酸菜鱼,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辣白菜,一份清炒小河虾,一份土豆炖牛肉,一份拔丝芋头。一坛两斤装的透瓶香,三碗米饭。此人吃一口菜,必定喝一口酒,喝完一口酒,必定喝一口酸菜汤,喝一口酸菜汤,必定配一口米饭。
旁边两个小孩,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十一二岁左右,正是能吃的时候,不但吃菜吃饭,酒也照样喝,喝的还不少,饭还没吃下半碗,酒就每人喝了二两。大人看到小孩喝酒,只是微微摇头,也不去管。三人都不胖,也不壮,六个菜,一个汤,两斤酒,三碗米饭,后来又加了两碗,又续了三次酸菜汤,不到一个小时,都吃光了,两个小孩没喝够,嚷嚷还要酒,大人没办法,又要了一斤透瓶香,加了一份拔丝芋头和小龙虾,又添了两次酸菜汤。起身准备走人之时,两小儿有些站立不稳,毕竟是小孩子家,没喝过如此烈性的酒,贪嘴吃,上了头。朱停连忙让人取来葡萄,向大人抱了抱拳,说道:在下是饭庄管事,透瓶香酒劲大,西域葡萄解酒效果不错,请给两位公子服用。大人也不矫情,点了点头,将葡萄让两个小孩吃了几颗,扶着两个小孩到休息室休息。
朱停让伙计送来葡萄和清茶,请大人品尝。两人攀谈起来。原来此人是名行脚医生,姓华名佗,字元化,两个小孩是他的两个徒弟,大的叫吴普,小的叫樊阿。华佗行医遍布五湖四海,来到幽州地界,听说涿县透瓶香远近闻名,只在涿县才有,别处全无,于是酒虫作祟,带着两个徒弟来泰来饭庄尝鲜,可巧不巧,被朱停遇见了。
朱停对华佗说道:“在下涿县朱停,是泰来饭庄的管事,也算是涿县衙门里的差吏,今日能遇到天下闻名的华佗华神医,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
华佗盯着朱停道:“涿县朱停,难不成阁下便是诛杀黄巾程志远和邓茂的朱停朱泰来?“
朱停道:“正是在下。“
华佗感慨道:“原本以为喝酒会误事,没想到还能碰到英雄。我的两个徒儿喝多了,也值了。“
朱停大笑:“华兄言重了。我是怕你仗着两个徒儿喝多,借此闹事,不给酒钱,才帮他们解酒啊。“
两人相对大笑。
华佗行万里路,阅人无数,与人打交道的本事怕是不比治病救人的本事差。朱停两世为人,眼界思路也不做第二个人想。两人天上地下,人文地理,世俗百态,官场民间,乃至医术武艺,相谈甚欢,茶水就续了三大壶。葡萄皮就吐了一小筐,也没啥形象了,满地葡萄籽,像小冰雹一样散落在地面,仿佛述说着两个老逼灯的基情。
待到傍晚,朱停请华佗吃晚饭,华佗也不推辞,朱停叫来关羽张飞刘备,五个大人和两个小孩胡吃海塞,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当然两个小孩不能再喝酒了,喝的是葡萄汁配蜂蜜水。当天夜里,华佗三人就在泰来饭庄下榻。
第二日朱停邀请华佗去帽儿山参观,华佗欣然前往,几人坐上运蘑菇的马车,前往帽儿山。途中,朱停分发牛肉干,两小儿尝了后,大叫好吃。
朱停笑道:“你的关羽叔和张飞叔就是吃了这个牛肉干后,有了力气,把程志远斩落马下的。”
吴普和樊阿听了更是兴奋,缠着关羽张飞讲当时的情景。关羽张飞也不好意思讲出实情,实情就是没杀几个黄巾军,只是驱动流民冲散了黄巾军主力,然后朱停派人捅肛门,趁乱把程志远斩了。关羽张飞二人绞尽脑汁美化自己的英雄形象,却是配合不太默契,感觉对付这两个小孩比对付程志远困难多了。
华佗和朱停都会下围棋。在蘑菇车上也不影响手谈对弈,两人水平相当,都有业余三段实力,刘备也粗通棋艺,在旁边观战,时不时忍不住想插嘴,看到双方屏气凝神,执着于胜负的样子,只好闭嘴了,做观棋不语真君子状。
蘑菇车轻车熟路,跑得飞快,一天时间,就到了帽儿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