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听了缓缓点头。
朱停接着说道:“至于进球之后欢呼雀跃,趾高气昂,本就是人之常情,胜不骄败不馁,只是理想的境界,作秀居多。我倒是觉得,胜了,就该趾高气昂,不但可以提升士气,增加球队凝聚力,而且可以给予对方威慑力和心理压力,令对方士气低落。而输了就气馁,也是可以理解,越是要强之人,失败后越是痛苦。不甘,不满,发牢骚,埋怨别人,迁怒对方,都是正常反应,尤其是在对抗如此激烈的比赛中。试问沮兄,战场之上,对方斩将夺旗,我方士气低落,不也很正常吗?而且作为长官,沮兄就在场下观摩,儿郎们自然是打气十二分的精神,被对方攻破球门,怎能强求失败一方淡定从容,卧薪尝胆呢?毕竟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不是越王勾践这种腹黑狼人啊。我倒是觉得小伙子们挺可爱的,表现也很好,作为他们的第一场比赛,类似战场上的初阵,考评可以给个大大的优了。”
沮授听了朱停的分析,脸色缓和很多,想了一下,长叹一声:“泰来兄心思淡定缜密,眼界开阔,不拘小节,沮授不如也。听泰来兄这么一说,感觉儿郎们的表现也不是太糟糕。可是我就是痛恨他们内讧的样子,这要是打起仗来,肯定会乱成一锅粥,哪里还有什么章程嘛。”
朱停笑道:“这不是还没磨合嘛,等大家一起相互了解了,熟悉了,知道彼此的特点和喜好,选出一个人当队长,自然就会有向心力的,这点沮兄倒是不必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沮授也笑笑,对朱停说道:“看他们踢了半天,我的脚也痒痒了,泰来兄也教教我踢足球吧。”
朱停含笑同意,于是和沮授一起练习踢球。并在教沮授踢球的过程中,系统的传授给沮授现代足球的理念和战术技巧。
到了中午,大家拿出干粮,朱停带来了大量牛肉,和一口大锅,炖起了牛肉。待到牛肉做好了,十个儿郎哈喇子都流了一地。平时在沮授手下,每日修习武艺骑射,也难得吃到荤腥,更别提是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几次的牛肉了。因为在东汉,擅自捕杀耕牛是犯法的,所以普通人很少有吃到牛肉的机会。
朱停从甄氏商会驻邺县分会那里搞到这些牛肉,为的就是给十人增加营养,恢复身体机能用的。待到朱停示意可以吃了,让甄姜甄脱分发牛肉让大家排队去取时,大家都想排到前边去,十人都快动手了。听到沮授咳嗽一声,才悻悻的排好队伍,依次去取。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斤多牛肉和一大碗牛肉干菜汤,牛肉就着干粮,还有牛肉汤原汤化原食,别提有多开心了。有食量大的,喏喏的去要些汤,问还能不能加些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看到碗里又多了一大块牛肉,简直比捡到一串五铢钱都开心,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朱停做大锅饭经验老矣,自然备足原料,不怕喂不饱这群小野猪。朱停和沮授一起吃小灶,不但有牛肉汤,还有酒和一些咸菜。二人虽然没有参加比赛,但也练习了很长时间球,也有些饿了。二人也不做作,直接狼吞虎咽起来,凶猛程度不比十个儿郎差。
待到众人吃饱,朱停安排众人午睡一个小时。醒来后,众人精力恢复,个个龙精虎猛,还能再战。朱停却没有继续要求他们比赛,而是让十人对比赛的进行全开放式的讨论。朱停和沮授还有二女不参与,十人互相交流,说啥都行。
十个人第一次打比赛,既新鲜又刺激,简直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想法要表达,太多的情绪要释放了,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们围坐在一起畅所欲言,就像把老鼠关在米缸里,简直不要太爽。于是十人在短暂的冷场和试探之后,集体变成长舌妇,开始了激烈的交流和讨论。
朱停和沮授也不管他们,在一起练习球技,传授心得体会和技战术知识。
两个小时后,讨论还在继续,,二女做了些茶水,送给众人,于是十人由激烈讨论变成茶话会模式。内容也少了些情绪的发泄,更趋于理性。朱停和沮授也累了,喝着茶水,在远处看着十个儿郎。
沮授很感慨,看着朱停,徐徐说道:“我自以为对儿郎们还算了解,今日一见,也不尽然。泰来兄让这些孩子的弦绷紧,然后放松,一张一弛,释放激情压力与士气,真是深得大禹治水之妙味啊。”
朱停摇头晃脑,矜持中带着得意,谦虚道:“还是儿郎们自己有水平,加上沮兄平日调教得当,才能做到有这种效果,我只是因势利导,坐享其成罢了。我比较得意的是,儿郎们能通过参与比赛,畅所欲言,表现自己,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表达出来,让别人了解自己,这才是产生凝聚力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下一步泰来兄准备怎么走?”
“如果沮兄觉得改良版蹴鞠还有可取之处的话,不妨在队伍中全面推广,十五人为一个小队,三百人共二十个小队,每个队通过内部选拔,推举出一位队长,然后这二十个小队,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内部比赛,组建成一个小型联赛,每个队伍之间比赛一场,一共十九场比赛,赢的得到三分,打平得一分,输的不得分。通算下来,得分最高的队伍就叫冠军,意思是如冠军侯霍去病一般的功绩。第二名就叫亚军,意思是亚于冠军。第三名叫季军,伯仲季,季排第三。有了这种称号,再加上物质奖励,各支队伍必定奋力争先,争取荣誉,不用我们督促,自然会自己琢磨提高技艺,精益求精的。”
“好,就按泰来兄的意思来,明天我就把三百人都带来,这里地势开阔,适合当场地,就在这里每日修习这个足球,看我的儿郎到底能到达怎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