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万千,挚爱有三:喷薄朝阳,姣姣明月;不及汝尔,沧海桑田。
眼下的景色是南阳镇西村的风光了,此处是距长安甚远的南方村落。南阳自扬子云隐居于此后有傲名播于此,引万千世人来这里。这村落本是萧索之处,但越来越多的人安居在这里,也就成了一座城。近年来有党羽匪乱作祟,居民外逃、掳掠者皆离开了镇子。现在的南阳镇已经成了一座几乎无人的空镇,人迹罕至。可镇上的建筑,器物,设施都还安好,时而会有路人在此停歇住宿。
公子上一次来到南阳镇,是十六年前了。那时的南阳镇热闹的非比寻常,当铺、客栈、酒肆、红楼、纱坊等地都有无数形人川流而过,无所空闲之处。犹记得南阳镇山水之色,如入兰花玉室,草木同墨色清翠欲滴,花卉似江浪明媚娇然,镇中心的子云庙朝客络绎不绝……这些秀丽繁华的景色,无不动人心弦。而今再看来,子云庙已经破败不堪?,当年红红火火的勾栏瓦当也已经陈旧破烂。百姓的居所保存的完好无损,只是摆设老旧了许多。如今秋意越加浓厚了,南阳镇却依旧阳光明媚,暖意融融。在曾经的扰攘过后,宁静的气氛不断在此聚集,融汇成了一座轻云微月、谧然动人的小镇。
公子来到这里,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来寻一人的。
这镇子也并非没有一人,只是人烟稀少罢了。公子此番就是来寻找弥留在小镇的隐居之人。而在这偌大的镇子中寻找一个人并非什么容易之事,只有等到傍晚炊烟升起?,才可以察觉到何处有人家。日光刚出头,离傍晚还有好几个时辰。公子可不能闲着,毕竟自己是要竭尽所能守护自己一生所爱。离开她们越久,自己就越牵肠挂肚。自己的计划越早实现,就能早日见到慕容。
而现在公子要去的地方,是卞庄。
卞庄——提剑公子
公子此时带上了一个面具,除了开了双瞳二孔外就没有其他开孔了。样式是高长恭模样,正好符合公子脸型。
“禀告你们的大人,湘郡玉筝剑客相见。”
公子提着萧枫剑,在卞庄门前霸气叫嚷着。萧枫剑映着骄阳的光辉,一面带着冷血,一面带着多情。而执剑之人长绔白襟,声厉色浑,猛虎长啸般怒喝冲天,带着要震踏着卞庄一般的气势。
可看门的人也并非好惹之辈,提着大刀答道:“我卞庄是当今圣上钦点效命大户,我们老爷也是当今少有的皇室老爷,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公子不屑轻笑道:“呵,钦点大户?皇亲国戚?不过是公子般的走狗罢了!今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进去见你老爷,要么让我杀进去见你老爷。”
“想见我们老爷,还早着呢!兄弟们,给我上!”随着看门人一声令下。卞庄伙计举着棍棒朝公子劈面打来,来势凶猛,几十个人齐声呼叫,拼了命的往前冲。更有人转头换向,从四面包围起公子,欲一举拿下,在用拳脚相加。
眼看公子,萧枫剑似乎还未动过分毫,就有人的棍棒被砍断了,棍棒切口平滑柔畅,砍得不偏不倚,一看便知是剑法卓越之人所为。
“剑倾一法,你们若是真的想拿下我的话,便一起来吧!”
“好一个嚣张跋扈之人,今日我们势必生擒你!”
说完,公子完就与来者混战在一起。公子长剑自古便无敌手,更何况今日他带上了他的那柄萧枫剑。身姿若鸿影,飘渺无处寻。安然红尘中,一座剑气里。
“零落为骨,洁身为玉……”
“白衣三重雪,世间眸色散……”
“一郁剑气四水寒,一清九叶蒹葭萎……”
在卞庄门外街道某个角落里,一位灰袍儿郎正看着公子在卞庄执剑战斗,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刚刚那三句话。这位儿郎一边矗立凝望着公子自信从容的架势出招,一边暗自嘀咕些什么。这人似乎在揣摩公子的招式,又像是在思索公子的服装,表情茫然而分寸不乱,疑容不解却有万种头绪。
卞庄护卫眼看自己队伍将要被公子打的落花流水,便偷偷摸摸跑去找了更多人来。这几十个人拿着刀枪棍棒各不同的武器,高跷的靴子踏着泥板跑来。武器都高高的举过头顶,眼中泛着无可平息的怒火,极其凶猛的向公子打来。公子以右手拿剑逆风画弧于空中,盘腰下弯,对方的招式悉数落了空。任凭人多力大,公子的对手们的气焰是越发嚣张。可不论是长枪、短剑、刺棍、弯刀等各式各样的武器都奈何不了公子。在白衣剑客的一进一出中,那原本还是凶猛的队伍逐渐变得溃不成军。
“停下!”从卞庄内院传来一声喝止声,随即走出一人。这个人是卞庄的金管家,头上束着一副青蓝布带,着的是金丝缕长衫,底下踏着双鹤绣花鞋。笑脸莹莹,两眼咪咪,日常处理庄内上下大小事务,一直以来都是庄主的得力助手。据说这卞庄主要是靠这位管家以各种诡计打下来的,见到真人就不得而知了,却是是一个圆滑善计,笑里藏刀之人。
对于金管家的到来,公子并不意外。而靠着卞庄的实力和身份,对于平常闯入者,金管家当然可以直接以武力来解决。金管家本来也不想出面解决,毕竟这几十年来依仗着武艺高强来闯庄的人也不少,大多都是被庄内众多侍卫毒打出门。可公子不一样,他不仅可以挡住侍卫,而且看着公子的衣着,金管家也断定以利解决之事也是难。
“这位少侠,不知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啊。我的这些手下有眼无珠,真是麻烦您了。”
金管家扬起袖子一挥,那几十个被打的直叫“呜呼哀哉”的家丁便急忙退下了。有的人捂着伤口叫疼,有的人感叹着世上竟有剑法如此卓绝之人,更有甚者哭丧自己伤到了不该伤的地方,连连后悔与公子交手。轻伤的扶着重伤者,也有未敢上的人庆幸自己毫发无伤。
“这位少侠啊,你看我们卞庄也是朝廷亲立的大家子,今日你高抬贵手,小的感激不尽啊。”
此时的公子腰板挺得直直的,气宇轩昂,剑冷气沉,很明显是一副不想与人合作的态度。他冷着眸子向金管家看去,阴阴的冷光森森泛出,是公子难得一见的脸色。可这位金管家也并非等闲之辈,依然弯着腰笑脸相迎:“少侠这是何意啊,若有事需在我们府上办,都好商量嘛。”
“不必商量了,今日我前来,就是想提提几十年前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