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站在宴会厅一角的杨楚与客人漫不经心地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生意,反正他是世界五十强公司的老总。他总觉得自己今天的心跳得很快,右眼皮也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杨楚礼貌笑笑,拿着酒杯去了堂。走到门口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眼球猛的一缩,黑色澄亮的眼睛里是一个身材小巧,面色温和的女子,他揉了揉眼睛,在她转过来查看前背身走了出去。
付汐转过身看了看,喃喃说:“奇怪,刚是有人盯着我吗?”
宴会准时开始时,付汐在卓美和付旌乘中间谨慎地坐着,都不敢出一口大气。她爸太年轻了,即使快奔四也留的一张二十几岁青春正旺的脸孬气中更多的还是威严,;她妈更不用说,长着一张祸世脸,见人就笑偏偏人骨子里还有调皮劲儿。人见人爱,看见过她的人都回味无穷,也不知道他爸是什么地方吸引了妈,可能是那股孬中带肃的气质吧,甘愿将自己隐藏起来。
“尊敬的来宾,今天……”台上主持人念着千篇一律开场白,“让我们掌声有请杨氏集团总裁,杨楚!”“啪啪啪!”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杨楚?好耳熟的名字……”“当然耳熟啦,人家是世界五十强的总裁,新闻上肯定有他的报道吧!”说话的是付家大小姐付鹤。这位姐姐根据奶妈说小时候很是宠自己,有的没的都给她。“哎,不是啊”付汐摇摇头,“不是那种熟悉,是那种接触过的……”。“啊,这么说,好像小时候你和他挺熟的,是哪次来着?你和他一起回来……”“是那次。”卓美笑着插着话,“小汐那时候身子弱,被他接回了家,要带她走时,他还恋恋不舍的。幸好在这之前她和他关系还不错。”“嗯。”付汐应了一声。台上的他还在面无表情地说着千篇一律的话,却好像并无主持人说的那么枯燥乏味,明明是冷酷的语气,却让付汐感出了不同的味道。她就这么硬生生盯着他直到他念完下台,到身影消失在眼帘。
杨楚冷着表情走到座位上,又马上起身往厕所走。
“噗!”杨楚在镜子前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不知是被盯得别扭了还是突然回光返照了。
那年夏天,他上了一个幼儿园,那时的他还不如现在这么冷酷,那时的他是很胆小的,不善交际(现在也不,笑面虎罢了)。躲在角落里做着自己的事。那天,一个小女孩走到他身边,眨着大眼睛,脆生生一句:“同学,你怎么不说话呀?自己呆在这多无聊啊,走吧,我有很多朋友,我带你去玩!”说完伸出白白嫩嫩的“肉垫”,但他出于惯性,伸出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白嫩嫩的皮肤瞬间红了一大片,他无措地抬起头,就见她眼眶红了一圈,豆大的眼泪滚了出来,但她什么也没说,跑开了。他第一次感到懊悔,心里想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却被自己……
下午放学时,他照常站在路边等着家里保姆来接他。罅隙间,他看到今天那个小女孩一脸不开心,似乎在沉思些什么,他看得不舒服,很不舒服!他惊奇于这种感觉,不知为什么会不舒服。“少爷?少爷!”“嗯”“走吧,上车了,回家啊”“嗯”
无论保姆问他什么他都是嗯,心里想着那个女孩。
第二天,他将自己昨天思来想去的东西装进书包,就是不知自己干嘛这么在意。
“你又蹲在这里啊,是有什么奥妙吗?昨天我试过啊,没变化!”“……”“所以……你昨天沉着脸,是因为不知道这里……”这是他第一次对同学说话,“嗯?”她歪头看着他,似乎不怎么理解他在说什么。“……”他憋红了脸,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话“没事,那个,我给你带了礼物,补偿昨天把你弄哭……”“礼物?什么礼物?”“……我带你来”说着红着耳根,转身往座位上走。他拿出了个八音盒,“送送给你,这是我妈妈喜欢的东西,我想,你们都是女生,你应该也喜欢吧……”“太好了!”她开心的跳起来,“谢谢你,这正是我喜欢的!”“不……不用了,你开心就好”说完又要去蹲墙角,“哎,等等,”她叫到“妈妈说过,不能白受人好处,今天我也没带什么,我带你去玩吧!”说完,不等他拒绝,拉起他的手就往一堆小朋友那跑。“我给你们介绍个好朋友,这是,对了,你叫什么?”“杨楚。”“我叫付汐,这个是小翎,这个是小珏……”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他最开心的一天吧,和各个小朋友们玩耍,脸上洋溢着快乐笑容,当然,更多还在于她。
这位杨总裁笑了好半天,走出厕所,边走边思考着她还留着那个八音盒吗。想得太认真,以至于有些同事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
他找到人群中闪耀的她,故作矜持去她眼前晃了不知多少次,搞得付鹤问她“哎?杨楚?他为什么老在你眼前晃啊?是不是?”“哎你别想这么多了,人家记不记得我都很难说呢……”毕竟她后来几年都过得……一言难尽。但她回想小时候的事,又低头笑了起来,笑的诱人,笑的倾城,这是杨楚看见她一瞬间的想法。
那是冬天,外面寒风刺骨,可能是她穿的少,身子骨也弱,恰好那天她保姆回老家有事,没来接她,她待到最后,杨楚看见了,他想了想,走上前,开口:“你,你怎么还没回家?自己呆在这里,又在研究什么好玩的事吗?”“唔~”她脸通红,迷迷糊糊回答道“没有啊,我,不舒服……”说完就没声儿了。“喂,你醒醒?你怎么了?这样会感冒啊,醒醒!”杨楚说着说着就慌了,摇晃着她,最终下定决心,架着她往自家保姆车上走。
“少爷,嗯?这是?”“她脸烧的通红,身子也很烫。”“什么?我看看?”保姆着急地说道。“嗯”“哎呀,发烧了啊”保姆瞬间急了,“快少爷”保姆催促道,“快上车,一分不可以耽搁。”“嗯?好”
“呼~”保姆松了口气,“没什么事了,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保姆满意地笑着,“对了少爷,这是哪家小姐?看这样子,身子骨就很弱。”“付汐”“?”“她叫付汐。”“付家的啊,”保姆若有所思,最终说,“那我给夫人说一下吧,要么留下来要么送回去”“留下来”“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少爷不急,我去沟通沟通”“留下来”“好好好!留下来留下来”保姆欣慰的笑着,想着少爷终于开朗起来了。
他就这么看着她。
最终还是没能把她留下来,她的家长来接她了。至此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她。
回忆结束,他们两个心有灵犀般抬起头,目光交错的一瞬间,仿佛万丈光芒四射挥洒人间。付汐轻轻啊了一声,害羞地低下头,杨楚一样低下头,许久,嘴角出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付汐回到家后,拆开了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八音盒,它已经不再放音乐,但上面立着的小小的女孩儿还是那么可爱。付汐笑了笑,把它放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