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根本不是本少爷的对手,何必垂死挣扎。”见对面还能爬起来,方时奕惊讶,却是极快被嚣张掩盖。
江荼只是冷笑,对方时奕的印象如今已经是降无可降,胸中一阵酸楚滋味。
今天有很大可能要死在这儿,说不定死后还会被这小变态剥皮,怎么想怎么觉得人间不值。
仔细想想,她自穿越到现在,好像每天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她是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穿这一遭了。
刻意过来当炮灰?
方时奕此时已经重新将刀握在手中,看着她这反应,脸色又沉了几分,显然是没打算放过他们二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伴随着暴躁的言语,那把盘旋金龙的长刀再度劈砍过来,江荼只能下意识用手去挡,心里也已经预感了自己的下场,眼眸下意识闭上。
可这时,内腑却是突然涌起一股诡异的气息。
预想中的痛楚并未出现,反倒是有几分湿润击打于眼眶之上。
“你是什么人!”
紧接着,方时奕惊讶的声音响起。
她睁眼,方才看见跟前那身影。
那人个子比她高上几分,身如玉立,一袭青色长袍点缀墨色竹叶,温文尔雅,贵气清冷。可与之矛盾的是,他那满头青丝却是披散着的,风一吹过,甚至称得上杂乱,给人的感觉非常冷寂。
来人并未回应,一注殷红顺着掌心流下,手臂一震,竟是将方时奕震退。
步惊风一阵哑然,心里暗自猜测这人的身份。
倒是江荼反应极快,也顾不上脸上那湿润的血迹,几乎是看见方时奕被震出去便后退至步惊风身侧,一把将人搀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气喘,道谢。
“多谢。”
被这家伙出手相助,这是第二次了。
那人没应,始终背对她。
江荼自然也不会浪费时间,搀着步惊风拔腿就跑。
街道上的士兵见此,立马追上,可还没能走两步,就被一声铿锵巨响拦下。
原是方时奕朝着那逃跑两人掷出长刀,却被那赤眼人直接击飞,直直落在了追兵跟前,刺进地里,恰恰叫追兵停了脚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方时奕那个气啊!
对面却只是冷眼看着他,杂乱长发遮掩下看不清面容,那隐约的赤色眼眸却是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轻蔑。
眼看着那两个相互搀扶的人越走越远,方时奕也顾不上太多,只想着速战速决,抬手就朝着赤眼男人攻去,掌心成刀,倾注了将近十成十的力道。
两人速度都极快,几个瞬息间便是几十招过去,方时奕着急得上火,却怎么都攻不破这人的招式。直到江荼二人离开视线,他都没能在这人身上留下半点伤痕,反倒是对面回头看了眼,发现人已离去,眼中色彩有点淡化。
给人一种兴趣乏乏的感觉。看得方时奕怒不可交,却又束手无策。
赤眼人最后正面接下他一拳,终于没了耐心,一招将他震退,几个飞身便消失在夜色中。留下那小小一只的少年,怒急攻心,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追!给本少爷追!本少爷要把他们剁碎了喂狗!”他自记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
不过,纵然他再怎么吼,江荼二人都是听不见的。
路上便已昏过去,如今好不容易又醒来的步惊风只觉头脑发昏,整个人都被浓烈的臭气熏得恍惚。
“咳……这,这什么地方?怎么味儿这么重?”
“迎春的马厩。”江荼早已用布条塞了鼻子,声音带着艰涩的鼻音。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话,一旁的马匹配合的发出几声嘶鸣,并向步惊风献上了马尾巴。
被马尾巴扫脸扫了个正着的步惊风顿时越发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马……马厩?你是说……我们躲在马厩里?”
“对。”听出他的难以置信,江荼翻了个白眼,“怎么?你还不乐意了?能保住条命就不错了,轮得到你在这挑三拣四?”
似乎是想起现在的状况,步惊风的咳嗽减弱,似乎是冷静下来了,呼吸渐渐平稳,却仍有些后劲不足,“先不管这个……这地方离东门极近,我们去门口那家药铺,那里有人接应……”
不管怎样,他真不想在这种地方待着!
看着跟前一个个马屁股,步惊风撑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
江荼却是没动,只拿棍子无聊翻了翻脚下的干草,“就算有人接应也没用。那小变态满城抓我们呢,你一个伤残,现在出去不是等于自投罗网?依我看,最好等天亮再走,届时进出城的多了,总有办法出去。”
城门早就关上了,那小变态估计也会去守城门。此时过去,危险性太大。
步惊风后知后觉,最后还是无奈妥协,贴着她坐下,“就算是这样,你这地方挑的也真是……”
太糟心。
江荼无奈,没应。
不过事实证明,她挑的这地儿确实安全。迎春客栈里传来嘈杂声后有人来这后院搜查,却始终没看见漆黑马厩里被马遮挡着的两人。
估计也是没想到有人会往这种地方钻。
步惊风提起来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四周一片静谧,只听得见马匹嘶嘶的声音,身侧一阵草响,步惊风还未反应,便感觉肩头的痛感猛的加重。
“你干什么!”
只见身侧人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肩头的断箭,挑眉,“要我帮你拔出来吗?”虽然她没有经验,但是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不用!”步惊风瞪了她一眼,似乎是怕她动什么小动作,拒绝的飞快。
“我可金贵着呢!除了亦燃,我才不让别人乱治!再说了,要是止不住血,你负得起责吗?”
江荼默了,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便从怀中拿出那碧色瓷瓶来,直接扔到他手里,“那你用这个,总得先保住小命再说。”
那瓶子显然是他们出大成马场时步惊风给的,出自白亦燃之手。
可他依旧没接,甚至一脸嫌弃,“乱吃别人的药,我是嫌命大了吗?亦燃的药大多对症下药,小爷平日可都用他的药补,若是这药里有什么药材与我平日里用的犯冲,我还要不要活了?”
“给你的你就自己吃!你不是也受伤了?”在这种事情上,他显然经验老道。
江荼白了她一眼,暗骂了声龟毛,随即便倒了颗含入口中。
别说,还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