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踏马的不嫌弃。
“所以冯老您的意思？”这义子当不成，难不成还能收成义女？江荼觉得这不太可能。
很显然冯老对她是女子一事失望至极，总不可能这么莫名其妙就原谅她那隐瞒的行为了吧？这可能性未免太小。
可偏偏，对面那位点头，见她半天没反应，表情逐渐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懂不懂点规矩了！还不来拜见你干娘！”
“干娘？”满脸惊异的江荼半垂的头微抬，疑问发声，还没来得及多说，就被一巴掌糊上肩膀。
“这还差不多。”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冯老笑的脸上褶子都凑在了一块，显然是把她的话当成了回应。
屋外清辉透过银发，给她那苍老却温和五官打上一层的暖意，闹人心窝的很。
可江某人表示丝毫没被她这模样迷惑，甚至有点疑问，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故而最后只能：……
一阵失语。
“怎么？认老身做干娘还能委屈了你了？”见少年迟迟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呆滞疑惑，冯老故意将压了眉头，虽是不耐烦的神色，解释起来却有些别扭。
“反正你现在什么都记不得，老身给你个家让你落脚还不好？”老一辈的人了，表情依旧有些扭扭捏捏。
冯不莲的性子，着实算不得太讨喜。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披着慈祥和蔼皮囊的老人，实际性格却像极了无赖呢？
偏偏这无赖还怪会收拢人心的。
“老身给你个家让你落脚还不好？”
她的回答是，“好。”
说起来。无论是前世的江荼，还是今世的江荼，到如今似乎都缺少个落脚之处。一个无时无刻都在紧绷着的人，却忘了给自己留了个歇脚之处，那是她前世的悲哀寂寥。
好在前世光景，今世约莫不会再有了。
不过……
她的神色骤然正经了许多，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干娘，我的女儿身份，您可否帮我保密？”
“连小六和小七都要瞒着？”
“是。”她眼底带了些许深思，“这附近还有人伺机而动，我是男子身份，自然会比女子更让人忌惮。”
这世界对女子约束虽并不强，却依旧是带着蔑视的姿态的，女子的柔弱纤细是其本身所带的弱点。故而，若是她是个‘男子’，自然更容易起到震慑作用。
这倒不是她不信任白亦燃和步惊风，只是在欺骗敌人前先骗过自己人是必要的。关于她的性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冯老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
“那好，你先休息，等你恢复了，届时老身再教你如何使用内力。”既然是闯荡江湖，内力这东西，自然是越强越好。
不过在此之前。
“学会之前，你可别想着离开。就算是要调查身世也不例外。像你这样有些三脚猫功夫的世上多的是，往日死的也多，不差你一个，没必要去送死。”当真是毒舌的很。
被怼了一通的江荼却并无不快，甚至觉得好笑，连连称是。
遇上那么多高手的江荼如今哪里还不明白修习内力的必要性，她可是数次死里逃生，被追的像个丧家之犬。
见她再度陷入沉思，眉头蹙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烦恼之事，冯老轻叹，随即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白亦燃就在外面，一如既往地拨弄着他那个不大的药箱，指尖还捻着个碧绿瓷瓶，垂着脑袋轻嗅。见冯老出来，他随手将其塞好再度放入药箱角落，侧了侧身子。
“冯老，江少侠如今状况可还好？”
“还算不错。”冯老随意瞥了眼他那药箱，“听小七说你制药功夫见长，小八也是吃了你的药吧？”
“小八？冯老收江少侠做义子了？”白亦燃微愣，显然是没抓到重点，“冯老您不是说不喜？”
先前还颇为反感，怎么如今变卦这么快？当真叫人反应不过来。
冯老轻呵一声，闻言，也不等他接下来的答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声音透了些许底气不足，“老身可从来没说过……”
这一不好意思就跑路的行为，一如既往地叫人哭笑不得。
他脸上出现了几分无奈，看着那人雄赳赳气昂昂踏着步子走入步惊风的屋子，神色这才收敛些许，弯腰重新从药箱里拿出那碧色瓷瓶，眼底带了几分探究。
他与那斗篷男人的想法可不同，他并不觉得江荼是赤鬼。——赤鬼的性别为女，这是在林中众人亲眼所见。
现在在外逃跑的寒衣堡余孽，可不止赤鬼一个。那日赤鬼出现，谁又敢保证赤鬼的另一半青鬼，或者是堡主不在附近？
谁又知道，这双鬼究竟畏不畏毒？
江荼此时还在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虽然十分草率，但这落脚之处确实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有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内力了。
她从小变态身上见过这个，亦感受过小变态与步惊风的内力碰撞，委实是强劲。也不知冯老口中的她内力究竟多强，可否比得上步惊风或者是那小变态。
恰恰这时，白亦燃掀起帘子进来，将瓷瓶置于桌上，开口就是雷霆一击，“小八。”
“？”江荼眉头一蹙，“白公子，你叫我什么？”
“小八啊。”偏偏此人笑得如沐春风，似乎对她的惊愕没有半点察觉，一度让她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不够稳重。另外，更让人不稳重的紧随其后，“你是冯老第八个义子，自然唤做小八。”
“第……八个？不是只有你和步惊风两个吗？”江荼失声，脑中突然再度浮现冯老不靠谱的样子，只觉深深无力。
“冯老没有告诉你吗？加上我与小七，她有七个义子，你是第八个。”白亦燃也是无奈，“其余几位，偶尔都会回来一次。前几日二哥便回来过，冯老那段时日带了只猫不知你可有看到……那只猫便是从二哥那得来的，如今猫不在，估计是二哥离开昭城了。”
“二哥与冯老的关系可最是不好。”
对那个猫江荼也是有些印象，黑乎乎的一团，她遇见冯老那日便窝在冯老怀中。但是后来，那只猫一直都未出现，若不是白亦燃提起，她怕是想不起来。
原是那日还有人来过。
可，“为何关系不好？”
白亦燃笑笑，“大概是些往事，我也并不了解。你先将药服下，温养经脉。”
